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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辞归+番外(111)



单慎闻言,眼珠子一转。

天色暗下来了。

李元发与席东家难兄难弟两人,狼狈地出了顺天府。

官差不住唠叨着:“明日一早再来衙门里报到,别心存侥幸,要不然就不是罚银子这么简单了。”

李元发搓着手,道:“官爷放心、放心,一定来一定来。”

席东家还懵着:“真能走了?”

“能走,能走!”李元发把人拖着离开了顺天府,“我在那官老爷跟前编了一通,可能他们信了吧,这不是交了银子就先出来了嘛。”

席东家心里不踏实极了。

两箱禁书,还没查明白,能是李元发随便编一编就行了的?

就算是最普通的偷儿,被逮到衙门里,也得定罪吧?

交银钱就出来,顺天府是这种见钱眼开的地方?

可让他再回牢里蹲着去……

“走吧,”席东家道,“回去跨个火盆,换身衣裳……”

李元发闻了闻身上。

雨水沾了泥,干透了后又在牢里蹲到现在,身上味道实在难闻,但他没打算梳洗更衣,他得让朱四老爷也闻闻。

自家遭了这么大的罪,朱四老爷撇清归撇清,总得给他想想脱身的法子吧?

顺天府内,单慎交代了“一定要跟好那两人”之后,回到了后堂坐下。

徐简一面吃茶,一面翻看着案卷。

单慎心里突突打鼓。

放饵钓鱼的想法,是他受了徐简的启发,不过话说回来,如此不合规矩的办案手段,他单府尹想得出来,以前却没有大胆用过。

官帽子不易戴,过于胆大,自然可以增加建功立业的可能,但更容易打铺盖回家。

若不是辅国公主动出言御前分担,单慎真不至于咬咬牙就把事儿办了。

希望李元发争气些。

再看辅国公,单慎暗暗想,被圣上打发来坐镇,这尊塑像菩萨还是没白费香火,竟然还挺认真。

偷盗的案卷看完了,又问师爷要了先前老实巷起火的案卷。

徐简从头至尾翻了一遍。

如诚意伯告诉他的那样,官府里有记载的最后一次大修是在太兴二十四年,至于二十八年,从头到尾都没有记录。

显然,内侍埋金是偷偷摸摸挖开了地基,然后重新铺砖。

那时候,这座宅子的主人是晋中商人石焦,租客是他的同乡,姓项,家中老娘妻儿,总共五口人住着。

石焦本人于四年前病故,分产时,石家拥有的老实巷总共十三套地契都分给了小儿子,这次由顺天府从中牵线,卖到了荆大饱与高安手中。

而项租户一家,老娘也过世了,年初老实巷走水后,他们干脆搬回老家去了。

“前不久分补偿银钱,他家来领了吗?”徐简问。

单慎道:“两地路远,已经递了消息去,还没见人来。”

徐简把这事儿先记下。

后续查访下去,应是能查到与那内侍联系紧密的到底是石焦、还是项家。

合上卷宗,徐简按了按眉心。

还得是在衙门里好办事。

这卷宗,若是诚意伯想看,需得再编个不叫单慎多心的理由。

不及他奉命而来,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名正言顺。

此时,林玙与同僚们拱了拱手,准备打道回府。

千步廊左右,不少衙门里点起了油灯。

下衙的官员们同行几步,随口说些不打紧的新鲜事儿。

林玙从边上过,也能听到几句。

忽然间,他听到了“辅国公”的名字,林玙稍稍压了压脚步。

再往下一听……

辅国公去顺天府了?

还是从御书房里一出来就过去了,应是得了圣意。

再听到说单府尹前脚也在御书房里,林玙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关卡。

辅国公这人,看着是年轻、不理朝堂事,但一出手,就是直奔着中心。

背后塞禁书的是他,坐在顺天府里插手查案的还是他,这查出来的结果……

不止自家撇得干干净净,想牵扯进来的人更是谁都跑不了。

除非敌方能立刻翻出荆大饱与高安的背景,要不然,全在徐简的股掌之中。

这一套拳脚,胆子真大。

有意思。

第80章 鼻尖没有气了

李元发在英国公府外,等到了三更天。

不止没见到朱骋,连让门房上带几句话,那厢都推诿极了。

李元发越想越气,干脆连夜去寻席东家。

席东家当了一夜的贼,又在大牢里受了大半天的苦,此刻正是好眠时候,就这么被李元发叫起来,漆黑着一张脸来见他。

李元发的脸色比席东家还差,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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