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丑时录(159)
李沚目光怔怔,脸上的笑却越来越模糊。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总会知道这些未知的事儿。”
“我是塞西尔。”
不像是玩笑的玩笑,于当下的情境而言,着事讽刺。这时的塞西尔似是在潜意识里想逃避什么,这是之前的他所不曾有过的。
“我不是问这个…”性格使然,李沚连忙追问道,可仅仅一瞬,她却又主动放弃了这个念头。
“罢了,都不重要了,不管你是什么,我李沚认定了你。”
“认定?你们总会轻易地认定,又总容易轻易地背叛…”塞西尔猝不及防地冷笑了一声,起身往屋里走去,没有人看及他此刻眼中翻涌着的情绪。
“至少我不是,你也说过的,我跟他们不一样,不是吗?”
李沚快跑了几步,一横身,拦在了他的面前。
脚下的步子不由一顿,浮于表面的笑容却是未变——
“她到底还是听到了?…”
“是啊,郡主殿下当然与他们不一样。”
再等开口,却是言不由衷。
“为什么这么叫我,你之前分明是唤我沚儿的…”
话说一半,却被塞西尔淡淡截断,“如你所说,那是之前。”
“塞西尔!”
她又急又气,委屈,愤恨,恐慌与不舍,如决堤的潮水,理智轰然溃败…她倾身,不管不顾地抱住了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辗转将侧脸紧紧贴在他起伏的胸口。
什么劳什子的公主,郡主,她统统不要了,甚至于她引以为傲的矜贵…如今在他的面前,不值一钱。
“你随我回晋州,好吗?”
塞西尔下颌微扬,避开了李沚所投来的焦灼视线,依旧没有说话。
“那…那我跟你回去,去你们那儿。”李沚见等不到回应,深吸一口气,咬着嘴唇,语气之中是奋不顾身地决绝。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这时,塞西尔终是开了口。
“我不管…”
“傻瓜,在那个如狼似虎的地方,你会因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他苦笑了一声,将所有的思绪隐于其中,声音之中竟平添些悲凉来,“你不能跟我走?”
“为什么?”李沚错愕地抬头,失落地看着他。
“我们那里条件很恶劣。”塞西尔任由她抱着,语气缓了不少,徐徐说道。
“没关系…”
没有半分的迟疑,李沚抬眸追随着他的视线,那样的神态像极了扑火的飞蛾。
“恶劣到你无法想象。”塞西尔笑了笑,继而道,“没有阳光。”
“我不介意。”
“还有…我忘了告诉你,我的身份是个逃兵…”分明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却被塞西尔说得云淡风轻,“你若回了我们那儿,接下去的生活恐怕…与这里的无异。”
“我…也不介意。”
她顿了顿,目光却是更加地坚定,“现下,我也算是个逃犯,咱们彼此彼此。”
“不行!”
“为什么?我…”
“你是愿意守着清苦,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之所以来这,就是不想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回去?”塞西尔面色一沉,再度打断了她,将这一长段的话毫无温度地说了出口。
“我曾以为你跟我的心意是一样的…”
李沚照旧仰头看着塞西尔,那个她愿意与之托付终身的男人,水汽蒸腾、上升、弥漫,从不可置信到万念俱灰,这一系列的情绪,都渐渐地湮灭其中。
“忘了吧。”
塞西尔毫不留恋地从她松动的双臂间抽身,一味向前走去,再不回头。
“塞西尔,是我李沚看错了你!”
眼睁睁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长,她却笑出了声来,曾以为的生死相许,原只是场自作多情的戏码。
“忘了吧,沚儿,我只求你好好活着。”
而那落于寒风中的心意,谁又曾听到…
第77章 血族(梦中的婚礼·上
“父亲…他消失了?”
“是了,那夜过后,李沚就再未见过他,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包括一直以来与他形影不离的小白驹和小马鹿。”
故事的结局,亦是起点。
“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却比预想来得更早。
这桩牵连甚广的谋反案,终以太子李显之被废黜,禁足长信殿;吴王李策被削爵,流放黔州暂为平息。
而晋王李彦、淮阳郡王李升以及乐平郡王李仰,皆在未查得实证,又得太后一力力保之下,得以保留王爵,即日起陆续遣送回各自封地。
据此反观其他人,太尉乔川当堂自裁,血溅龙华柱,尚书令何为甫仅因几句谏言,便被诛杀满门…这些刀斧之下的森森白骨,终成了皇权的牺牲品。
事已至此,若非想节外生枝,顶风作案,诸王倒就此落得相安无事。按照塞西尔所预言的轨迹,李沚得以跟随父亲回到故地,再做回那顶富顶贵的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