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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敛:“……”
他定在床榻边上,幽黑的双眸直冒鬼火。
两个指尖还掐着她那根断发。
想摔了它,扬起手,又觉得它有点可怜。
咬牙切齿片刻,悻悻将它揣到贴身处。
所有物。
随着封印解除,在自己领域里,鬼身也可以一定程度地支配自己的所有物,比如折断一支香,或者掀翻一个香炉,再比如掐断一根头发。
他盯着她的后脑勺,唇角缓缓勾笑。
“你以为呢。”他恶劣道,“你就是我的所有物啊知不知道。”
放完狠话,整个鬼又痛快了不少。
他决定眼不见心不烦,蹲到窗台去。
转身走出两步,忽地定在原地,抬起手,拍自己脑门。
“脑子呢?”他快被自己气活了,“我为什么不回身体里面去?”
片刻之后。
神鬼合一,心猿意马,蠢蠢欲动。
“就这么睡素觉?”他质问自己,“东方敛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这么好的月色,这么舒服的朱鹮翡玉孔羽翎床。
平日张牙舞爪的媳妇就窝在自己怀里,全心依恋,毫不设防。
是男人就该把她弄哭。
暗夜中,一双冰冷的黑眸缓缓睁开。
云昭睡得迷迷糊糊。
半梦半醒间,她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嗯?”
她发现怀里坚硬挺拔的玉树忽然有了味道。
幽微的暗香。
极其冰寒,极其炽热,又冷又野。
她拱了拱,把整张脸都埋上去,细细地、深深地闻它。
好喜欢这个味道。
她含糊快乐地呢喃:“你是我的啦……”
她蹭它、拱它、贴它、搂它,把它据为己有。
东方敛浑身一僵,定定垂眸:“……”
幸好他回来了,要不然真的会杀人。
他盯了她片刻,嫌弃道:“睡相这么差,一直拱一直拱,几时才消停。”
他眯着双眸思忖片刻。
对,就该把她拉进幻象里面去睡,省得打扰自己清梦。
他缓缓勾起唇角,拎起手指,敲她肩头。
*
还是金碧辉煌红绿灿烂的寝殿,还是叠了八十八层北海金蚕纱的朱鹮翡玉孔羽翎床。
床榻上相拥而眠的,却悄无声息换成了一个鬼与一个魂。
他垂眸看她,精致无双的唇角勾起坏笑。
这下他可以为所欲为了。
看他不把她弄哭,让她哭上一晚。
他阴恻恻抬起一只鬼手,准备掐她后脖颈,把她弄醒。
她忽然蹭了下,脸颊拱进寝衣,整个贴住她。
冷硬了三千年的胸口,清晰感受到一片柔软温香。
嘴。
她把嘴,糊到他身上了。
今日不再像干瘪的花瓣。那两片嘴,莹润饱满,香软娇嫩,糊到身上,整个鬼不禁一麻。
身后,一双小手搂着他的腰。
平日只知道打人和杀人的手,此刻软得就像没骨头一样。
缠人。
“……”
他僵在当场,指骨微微痉挛。
半晌,收回微颤的骨手,摁在她背上。
困了,使不上劲,睡觉。
*
伴着入骨暗香,云昭一夜沉眠。
清晨迷蒙睁眼,发现自己紧紧挨着一具冰冷坚硬的身躯。
他寝衣半敞,身材劲瘦风流。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身体整个拱到了他怀里,双臂环在他身后。
而这断情绝爱的杀神竟然也侧过了身来,双手摁住她后背,将她揽进怀里。
云昭心头微跳,偷偷抬眼瞥他。
冰雕玉琢一张脸。
视线落上去,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唇角仿佛微微僵了下。
云昭迷糊:“嗯……?”
东方敛:不好,睡过头了。
要是被她发现他偷偷把她拎进幻象抱着睡一宿,他这张脸往哪里搁?
唯今之计,只有装死。
于是他一动不动,装作自己是神身。
云昭轻轻挣了下,发现自己被抱得死紧,根本挣不开。
她手指微动,揪了揪他身后的寝衣,小声叫他:“我醒了,太上。”
东方敛:呵,对他说话,这么温柔。
他继续一动不动。
云昭:“……”
她想起他曾说过,他若是认真睡,一睡就是几十上百年。
她可没办法这么睡。
“东方敛!”云昭扭头呼唤那个鬼,“东方敛!”
东方敛:呵。叫我连名带姓,叫他就是亲亲太上。
他恶劣地、悄无声息地把她搂更紧。
云昭气道:“死哪里去了那个鬼。”
东方敛:微笑。
“你不是有身体的感知吗?”云昭伸手咯吱他的腰,“东方敛东方敛东方敛……快点嗖一下出现,把你这个木头身体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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