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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陈楚儿便要开口。
温暖暖急道:“哎呀,我记得在医馆时曾听到过,陈姑娘嫌弃青年男子轻浮,声称只喜欢年纪大稳重的呢!想必今日所求,也是这样的男子罢!该不会突然转性子了?”
情急之下,她不惜惹恼皇帝,也要阻止这个女人嫁进东华宫。
东华宫,只能有自己一个女主人!
温暖暖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恨意,蓦然盯向陈楚儿。
却见陈楚儿脸上并无一丝慌乱,反倒落落大方地笑了起来。
“不错,这位侧妃说得对。”陈楚儿抬眸,望向皇帝,“陛下,民女心慕的,正是这大继最尊贵、最稳重的好男儿——陛下,民女想做您的妃子!”
皇帝:“……”
众人:“……”
皇帝金口玉言,方才话都说到那份上了,又岂能出尔反尔?
陈楚儿炸晕了旁人,自己倒是不疾不徐:“民女想做陛下的妃子,也想要救助天下病痛之人,想问陛下求个恩准,让民女做个医妃,日常可以出入太医院与各处医馆、前往各处州府治病救人——望陛下恩准!”
她还未说完,皇帝唇畔已浮起笑纹。
只待她话音一落,他便哈哈大笑着踏下殿阶,抬手将陈楚儿扶了起来。
皇帝朗声道:“好!好!你既有如此情意与仁心,朕又岂有不准之理!爱妃请起!”
“民女……妾身,多谢陛下。”
*
待众人离开,殿中只剩父子二人,晏南天一撩衣摆,伏跪在地。
“父皇。”
皇帝的视线缓缓收回,落到儿子身上,叹一口气,恨铁不成钢。
“你啊……”
皇帝摆摆手,先不问他其他罪过,只道:“再怎么样,温暖暖也是纳到身边的侧妃,怎就不花点心思,管一管教一教?”
晏南天自然知道温暖暖在外面丢的都是皇家脸面。
他也不辩解,只埋头认错:“都是儿子的错。”
“你呀,你呀,”皇帝虚虚用手点他,“云昭都走了,如今后悔还有什么用?你该多用点心思,让温暖暖与她父亲尽快冰释前嫌!”
晏南天一叩到底:“……是。”
皇帝叹息:“不要只是嘴上答应朕!云满霜他是朕的兄弟!朕做梦都梦见,跟满霜兄弟一起喝孙女儿的满月酒。”
他躬身拍了下儿子的肩头,示意他起身。
晏南天抬眸去看,只见皇帝眼睛里有微微的光芒在闪。
皇帝轻摇着头:“两个老伙计,划划拳,拼拼酒……除了孙儿满月,朕再也找不出别的机会啦……”
他的眼睛里溢出浓郁的悲哀和孤独。
晏南天嗓音微哑,紧张地开口:“儿子,会尽快……但是父皇,您难道不打算追究儿子损毁太上神殿的重罪么?”
“追究当然是要追究的。”皇帝撩起眼皮看向他。
眸中的悲伤瞬间消失,精芒毕露。
“褫夺你储君之位,如何?”
晏南天松了一口气,立刻伏跪叩首:“儿子叩谢父皇。”
嗓音已不复方才紧张害怕。
皇帝把晏南天的表现看在眼里,满意点点头,挥手道:“起来吧。回头自去神殿负荆请罪,其余的事,稍后再作计较——总要做出样子来,叫世人看。你是委屈,但那也是你自找的委屈,怨不得人。”
晏南天陡然抬眸,微露诧异:“父皇相信神殿崩毁与我无关?”
皇帝轻轻一哂,低声自语:“他既能出现在那里了,自然轮不到你。”
晏南天面上不显,只蹙眉装作没听清:“……父皇?”
皇帝摆手,难掩嫌弃:“去吧。好好教教你侧妃,别再那副样子叫朕瞧见!”
“是。”
晏南天倒退离开大殿。
转身踏过门槛,长睫之下,冷光微闪。
果然。
父皇真是皇帝做得太久了,被人敬惯了、怕惯了、捧惯了,只当自己真是屹立于众生之上的圣人。
在与“畏惧天威”的儿子说话时,防备心都已经这么弱了么。
晏南天心下早有自己的猜测,方才皇帝那句自语,更是让他确定——
魔神早已灰飞烟灭,太上殿镇压的,正是那个阴神。
太、上。
*
云府。
云昭好不容易从爹娘手里逃生,刚离开金玉满堂,便听到一个叫她暴跳如雷的消息。
陈楚儿被封妃。
“死老头臭不要脸!坑人家小姑娘!”
云昭怒气冲冲杀下山,准备直闯禁城找皇帝老儿,替陈楚儿讨个公道。
还没到山脚,竟然迎面撞上了陈楚儿本人。
“云昭!”陈楚儿笑吟吟叫她。
云昭大怒:“走,我替你去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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