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漱试着给乌岫发过消息, 可惜石沉大海，猜测可能工作环境中有什么保密条件脱离手机了。

他还想着森林法则的事这么复杂, 乌岫什么时候能结束加班, 没想到在这天下班的时候, 他就在门口意外之喜地看见了久违的乌岫。

叶漱加快了步伐走过去，停在乌岫面前，“森林法则的事情都忙完了？”

乌岫点点头, 并肩和叶漱往外面走, 在路上简单地和叶漱说了下这件事的后续处理, “林运致被判枪决, 池雀申请观刑, 在行刑的时候兽化成雀鹰，停到林运致的肩头一起离开了。法医后面尸检, 认定是自然寿终。”

“自然寿终，”叶漱有些唏嘘, “她最后如果不变回鸟的话, 还可以多活几个月吧。”

叶漱沉默了许久, 突然扯住乌岫的袖子，让他停下来，仰起头道：“猫的寿命没有人类长，你以后也不要变猫了。”

兽人在人形和兽型时度过的时间是等比例的，算的是消耗的生命长度，猫的寿命在十三年到十五年，比人类的百年寿命要短的多，如果在猫的时候度过了一年，那么换算成人类，就少了六年。

面对叶漱关心的话语，乌岫想了想工作任务中可能会遇到的情形，有时候变猫会更方便，便道：“我变猫的时间短，在几十年的生命长度中，影响其实不会太大。”

叶漱拉下脸，“那也要少变。”

乌岫笑了一下，应下叶漱的话，“好。”

叶漱这才高兴，转身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和乌岫说些话，“我从白组长那里知道武队夸你有功，那会给你升职加薪吗？”

乌岫缉拿逃逸的林运致算大功，在森林法则还活跃的时候多番保护叶漱也有力，没有意外肯定会得到嘉奖。

而乌岫对于自己升职加薪这件事并不热衷，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嗯。”

“唉，”叶漱像模像样的叹口气，调侃着道，“升职后是不是就不能让你这个队长执行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这种亲力亲为的任务了？”

乌岫看着叶漱调笑的模样，没有立刻说话，等叶漱被他持续的目光看的不自在了，收起脸上的笑，疑惑地问怎么了，乌岫认真回道：

“是你就可以。”

叶漱轻轻眨了眨眼，这句话可以有两种含义，是你就可以，因为你是纯种人类，珍贵级别比队长更高。

还有另一种含义，叶漱的眼睫轻轻颤动，他抬起头，在这时候突然提起了另一个听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医生说研究院已经发现我能净化兽化污染的原理了，假以时日或许就能推广到全社会。”

乌岫点点头，他没有问叶漱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完全地跟着叶漱的话题走，呈现耐心地听叶漱说这些自己已经知道的事情。

叶漱便继续往下说：“那时候兽化污染程度和人类基因的自我表达会达成一个动态平衡，每个人都不会过界了，虽然不清楚能不能彻底消除兽化基因，但不会再发生过界后妻离子散的事情了。”

叶漱一口气说的话有些长，说完后对上乌岫一直认真倾听的眼睛，突然有些忘了自己说这么多最开始是想表达什么，只能跟着上一句话的末尾随便往下编，“嗯，这很好，我认为这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前景，每一个人都不必再恐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降临到自己头上的过界，矛盾消解，社会重归和谐。”

说到后面叶漱说不下去了，太严肃了，不像朋友日常间说的话，自己一开始想说的肯定不是这个，叶漱有些懊丧地咬了下舌尖。

乌岫发现了这个小动作，他笑了一下，他以前笑的很少，看着叶漱时笑的会比较多，可能和人类看着小猫咪每个动作都可爱的想笑一个心理。

叶漱不知道怎么突然对乌岫的这个笑有些生气，他揣摩了一下自己的这种心理，更多的是生自己的气，说出口的话语没有表达出想要的意思，情绪没有被接受到，以至于自己心里还纠结着，乌岫却还什么都不知道。

一下子，叶漱知道自己刚才扯那么多有的没的是想说什么了，他挺直了脊背，看着乌岫的眼睛一气呵成地道：

“那时候我也成了普通人群中的一个，你还会陪在我身边吗？”

乌岫立刻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这句话接完，两个人都呆了一下。

因为乌岫接的太快了，几乎是叶漱的话刚问完，乌岫就肯定地回答了叶漱，甚至在乌岫自己反应过来叶漱为什么这么问之前。

口跑的比脑子快的结果就是，乌岫主动和叶漱解释道：“因为我一直这么想。”

乌岫巴巴地解释的样子其实有些呆，但叶漱看着，先是眼睛慢慢弯起，眼睛亮的像星星，鼻翼被笑起来的肌肉带动地轻轻翕动，而后低下头，肩膀笑的一耸一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