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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跑了没多久她就停下来喘气,再抬眼一看,前面那个路口的路灯下站着一对男女,男的个子很高,穿着栗色的大衣,女的穿着灰色的羊毛外套,正是余寒和蒋媛。
林寻定定看了几秒,在心里浮现出某种预感的同时,缓步朝两人靠近。
她看得很仔细,很专注,眼睛里塞满了冬季夜晚的色泽、昏黄的路灯,以及灯下的男人和女人。
他们正在说话,但蒋媛说得更多。
余寒的手就垂在身侧,眼睛看着蒋媛,嘴唇抿着,下颌线也绷紧了,似乎在隐忍什么。
蒋媛表现得很急切,她说着说着就抓住余寒的手,他没有挣开,任由蒋媛紧紧攥着。
直到蒋媛停下来,先是深呼吸,令自己不要那么激动,随即她就踮起脚尖,仰头吻住余寒的唇。
余寒没有退,却也没有回应,半垂的眼睛甚至没有闭上,只是漠然地接受。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
林寻也站住了脚。
不知过了多久,余寒终于抽出被蒋媛攥紧的手,握住她的肩膀错开距离。
蒋媛哭了,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怜爱和心疼,余寒却别开视线,也不知道是逃避蒋媛,还是逃避这份关爱。
而就在转头的同时,他的余光瞥见了林寻。
路灯的光就在余寒的头顶,光线笼罩下来,如灯下黑一般在他的五官上投射出一些阴影,而那双眼睛里没有半点生气。
……
无论如何,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到许亦为。
这是第二天早上林寻自床上醒来的第一个念头,也是接下来的唯一目标。
一整晚都没有接到警局电话,警报似乎已经解除了一半?这是不是说明孙导没有死?虽然很可惜,但她也因此少了一些麻烦。事情若闹大了,保不齐会像第三个世界那样传到网上。
林寻花了一点时间熟悉余歆摆放物品的习惯,又从衣柜里找出卫衣和冬季休闲裤换上,随便登上一双休闲鞋就出了门。
目的地:南语医院。
就在前一天晚上,林寻才检查了余歆手机里的余额,竟然有八万多块,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女生来说不算小钱了,但对于到处都是窟窿的余家来说还远远不够。
不止如此,林寻还发现余歆有记账和记录行程的习惯,她的每一笔开销都记在表格里,精准到毛。余歆在吃上面非常节约,还在网上开了二手店,将自己穿过的衣服、用过的包挂到上面去卖,仅仅是这部分就累计了两万多块——当然也不都是赚钱,有两次被买家坑了。
至于吃,林寻记得前几个世界的余歆有点贪嘴,尤其喜欢吃甜食,每次吃完了就会抱怨要胖死了,可下一次还是吃。
让余歆做到忌口并不容易,可现在的她做到了。
这些生活上的习惯改变都是从几个月以前开始的,可以说是生活的变故强迫余歆长大,令她从不在乎钱变得凡事都朝“钱”看。
从别墅区到南语医院不到半小时车程,林寻一路上都在看余歆和买家们的聊天记录。
这里面不乏一些找茬儿的买家,余歆耐着性子回答对方的问题,没想到回答了半个多小时最后还要对半砍。
面对这样的买家,有时候余歆会尽量说服对方,有时候忍无可忍就会怼回去。但余歆并不擅长对线,更不会骂人,买家的打字速度更快,一连骂了她三句,还反手将她拉黑。
从昨晚翻看余歆的物品和手机记录开始,林寻的情绪就一直被余歆的生活牵动着,她似乎变成了她。
什么叫残忍,就是将一个美好的东西当面摔碎给你看,再在上面碾两脚。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司机叫了一声,林寻连忙收敛心神,跳下车就往里面走。
进了大门,她没有急着走向问诊处,而是先拿了一份简章看了一会儿,这里面除了讲述医院的创立过程,还提到许亦为的名字。
直到林寻翻到精神科介绍那一页,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名字:柳周。
林寻不假思索地挂了号,就按照路标引导去往精神科。
走到一半时,她还在手机里翻出苏云的微信,发了这样一句:“苏阿姨,我是余歆,我来您现在工作的医院看病来了。您在哪里,现在方便吗?”
不到半分钟,苏云就回了:“我在三楼,歆歆你在哪儿?你哪里不舒服,来看什么科?”
林寻坐着电梯上三楼,并回了三个字:“精神科。”
电梯门开了,门外是正在等电梯的苏云。
苏云一见到林寻就将她拉住,眼神难掩关心和担忧:“歆歆,你现在怎么样,先和苏阿姨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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