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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延依然坐在地上,一脚支地,用衣服抹了把脸,看向两人的目光无比阴沉:“一句对不起就完事儿了?”
余寒转身,正要说话,却被林寻拽住。
林寻往前迈了一步,本想问“那你想怎么样”却又咽了回去,因这话听着像是在挑衅。
蒋延从地上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土:“那天你到底跟我妈说了什么?”
林寻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我不记得了。”
蒋延不禁笑了:“这话你自己信吗。”
林寻解释:“我没有撒谎,我是真的不记得——我也有病。”
这话落地,蒋延顿住了。
余寒问:“你之前说这几年一直在看医生,指的就是这个?”
林寻点头,随即对蒋延说:“我不止这次不记得,有很多事都会断片。那天的事我只记得我去找苏阿姨,她说要单独和我对话,然后我就撞到了头。其他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蒋延一时不言,只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林寻,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而林寻一直没有错开目光,眼底一片坦然,不像是在撒谎。
林寻等了片刻,再次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补救,对不起。”
这一次的语气比刚才更为真诚。
蒋延又一次笑了,带着自嘲:“你的一句对不起就是换一条人命。你家的对不起,就是花钱平事儿。”
林寻张了张嘴,听这话茬儿,蒋延应该已经知道许亦为和蒋父谈妥的条件。
蒋延没有回应林寻的道歉,回应了就等于将苏云的死翻篇,他垂下目光安静了会儿,便脚下一转,往外面走。
经过两人时,蒋延只落下一句:“告诉余歆,我不去吃蛋糕了。”
……
转眼又过了数日,余寒和蒋延的关系依然没有好转,但也没有恶化。
余寒知道管不住余歆和蒋延来往,便给余歆立了一条规定,不得再去蒋家,更不能和蒋延去开房。
余歆忍不住向林寻抱怨:怎么男的都这么爱管人呢。
没多久,梦城就出了一桩新闻,好像是那个录制棚出了事,最近都不会再进行什么拍摄活动。听说警方还从那里带走几个人。
林寻不知道是什么事,也没兴趣去打听,只是听余歆念叨,担心之前拍的片子不了了之,她可是为此准备了好久。
林寻大部分时间都在补习和写卷子上,只偶尔上上网。
这两天网上有一条关于女性被性侵的新闻热议,各种声音充斥在一起,互相碰撞着,充满了火药味儿。
余歆看到了说:“这种事还是不要大张旗鼓地讨论吧,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不是揭疮疤吗?”
林寻接道:“人人都不说,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吗?就是因为这件事对女生来说见不得人,犯罪分子才会那么猖狂,他们利用的就是这样的心理。出了事却一个字都不说,那我就继续欺负和你一样胆小的人。”
余歆诧异地看了林寻一眼:“咦,寻寻,很少听到你这样的论调啊。”
林寻:“是吗,我之前是什么样的?”
余歆:“就是比较随和,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好像怎么样都无所谓。”
听上去就是个没有主见的人。
林寻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但那不是因为她随和,而是答应不答应都没有影响,不如就答应。
余歆又问:“那我问你,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会像刚才说的那样吗?你真的会站出来吗?”
林寻无法果断地说“会”,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但我不想坐以待毙。”
林寻又问:“你呢?”
余歆给出的是第三种答案:“是我,我就没脸见人了。”
……
补习班的生活尚算平静,就算有什么小风波、小冲突,也不过是同学之间发生一点口角,经不起什么风浪。
自从得知林寻有断片的问题,余寒便时不时问起林寻。
林寻总是说:“没事儿。”
余寒不是很相信,似乎已经看出来这三个字是她的习惯用语。
林寻解释说:“是真的没事儿,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再没犯过,好像已经好了。”
事实上从苏云撞车之后,林寻的病情就一直很平和。
按照许亦为的说法,她根本没有病,即便她很想证明什么。而且这阵子她没有再头疼,没有再生出幻觉、幻听,更没有断片,此前脑补的那些“时空穿越”的思考也好像一下子远离了。
上学放学,生活两点一线。如果大家都有时间,余寒就陪林寻和余歆逛街、下馆子,
余歆喜欢唱歌,余寒还陪她们一起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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