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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ubleface(317)



这样的三堂会审,换一个心虚的或者底气不够足的,八成就承认了,真做贼的人根本扛不住这一切。

但林寻不是贼,她不怕这样的逼迫,她不相信自己没做过的事可以栽赃给她。

老师最终拿她没办法,先放她回家。

林寻回到教室里拿书包,班里的同学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三五个同学还在,其中就有余歆,还有两个不属于本班的学生,正是余寒和蒋延。

林寻进教室的时候,他们正背对着门口在说话,林寻动作很轻,他们没有注意到,直到林寻走向自己的座位,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

余歆问蒋延,为什么林寻要去他家里,为什么苏云要给林寻那么多生活用品。

其实林寻的家庭环境班里是有过传言的,听说林寻的母亲生病了,听说林寻家里很穷——穷这一点并不难看出来,穷人身上的窘迫感就是他们的第二层皮肤。

蒋延看了眼余歆,说那些东西是母亲苏云为了照顾林寻才给的。

余歆皱了皱眉头:“她家里很穷吗?连生活用品都需要苏阿姨买?”

这话没有讽刺的意思,她的声音里充满着疑问和困惑。但就因为余歆生活得太好了,她不明白这样单纯的一句话听在林寻耳中是多么刺耳。

明明是同一个班的学生,却处在壁垒分明的两个阶级。

林寻当时就站在自己的座位旁边,浑身发冷,她直勾勾地看着他们几个,还看到余歆转头看向余寒,并问余寒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老师?

余歆就像其他同学一样,觉得林寻就是小偷。

余寒拍了拍余歆的肩膀,又和蒋延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说道:“实话实说,反正咱们也没有添油加醋,没有无中生有。”

就是这句话,林寻曾对余寒仅有的一点好感清零了。

是的,没有添油加醋,也不是无中生有,但这件事无疑是将她钉在耻辱柱上,所有人都会认为:因为她穷,所以偷窃。

她在班里没有朋友,她没有人缘,出了这种事没有人会替她说话,那些偷过东西的同学会暗自窃喜、推波助澜,巴不得将所有事都栽在她头上。

而整件事情里,唯一知道她是无辜的那个人,就是那个真正的小偷。

林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教室的,她只知道当她拿起书包走出去时发生了一点响声,引起余歆几人的回头注视。

她没有与他们的目光交汇,她低着头跨出那道门,只觉得肩膀上压着重重的石头,身上扎满了箭。

当天晚上,许南语就接到班主任打来的电话,先是讲了白天的事,又委婉地询问许南语平日给林寻多少零花钱。

林寻在一边听着觉得很可笑、很荒谬,以零用钱来衡量她是否是贼,这是什么样的标准,这是什么样的老师?难道说有钱人就不会做贼,不会犯法,没有钱的人就会偷窃?

更令林寻心凉的是,挂上电话以后许南语问她,是不是真的没有偷钱,老实告诉妈妈,她会替她解决这件事。

林寻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摇头问许南语:“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这件事后来是怎么解决的林寻并不清楚,她只知道第二天许南语就去了学校,和班主任以及那位凶神恶煞的教导处老师谈了一次,之后便再没有老师找林寻谈话,逼迫她写事情经过。

再后来,余歆也来找林寻道歉,说她误会了林寻,因为她当时丢了最喜欢的一个钱包,心里很不开心,耳根子软,也没有主见,就随波逐流了。

林寻没有接受余歆的道歉,只说了一句“没事”。

过了几天林寻才得知,许南语曾经去找过苏云,大概是苏云和蒋延说了什么,再由蒋延转达给余歆。

至于具体细节林寻并不在意,这件事给林寻最大的感触就是:这件事不是钱的罪,也不是穷的错。因她平日不与人结交,没有朋友,家庭环境差了点,看上去是个没有人撑腰的,所以关键时刻人人都踩她一脚,因为牺牲她无人在乎,这样对所有人都好,是将伤害降到最低的处理方式。而对于老师们来说,可以这样完美解决整件事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万一将来发现是个学习优异的学生干的,那才尴尬。

反过来,如果丢了钱包的余歆是她这样的性格,没朋友也没人缘,也没有老师喜欢,那么丢了钱大家就会幸灾乐祸,说是余歆炫富、活该。

然而即便认识到这一切,林寻依然没有想过要去与同学们结交,她心里一直憋了口气,不可能与这些冤枉过她的人多说一句话。

直到毕业了,终于林寻松了一口气,后来再在街上遇到高中同学,她会第一时间将头转开,连打招呼都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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