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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66)
作者:一轮满月 阅读记录
速度很快,安逸跑得有些喘,却笑得肆意,眼角都笑出些泪花。
四肢乏力也不打紧,反正翻墙的时候有傅今撑着。
十三中的墙不高,最矮的地方被人垫了石块,傅今先把安逸半举到墙上坐着,才两手一搭一换,轻松跳到了外面。
安逸坐在墙上,微风吹动碎发衣摆,悬空的双脚没有实感,平衡微妙,却自由洒脱。
他看见傅今站在墙下朝他伸出双手,便带着萤火坠落般的决绝,扑进他哥的怀里。
失重的瞬间来不及体验,只记得傅今稳固的臂膀,坚硬又温暖的怀抱。
他像是后怕,把头埋进傅今的颈窝,亲昵到几乎到交颈的地步。
然后,他从温暖的地方抽离,双脚重新踏上地面,冲着傅今笑道:“感觉不错。”
傅今扯出一个浅淡的笑,伸手牵起安逸的手,轻轻按了按:“好。”
话风却一转:“但是你要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安逸脸色都没变,依旧笑着摇头:“真没事。”
傅今当然只能无奈地偏头看他,拽了拽他的手臂,语气温沉:“说。”
安逸拉着他往前走,走出翻墙这一片荒芜的杂草,仰头看天:“明天告诉你。”
于是傅今也只能叹气,跟着安逸往前走:“行吧。”
学霸安逸,从不出格的好孩子,在这天逃了课。
当然无架可打,只在大街上遇到了四处闲逛的钱铭洋,俩人对视一眼,心虚地顶着“翘课”俩字眼快速走开。
上网,这个点的网吧气息复杂,安逸摸了摸鼻子,微笑着退了出来,惹得傅今一阵无言嘲笑。
最后便也只有闲逛。
原来逃课的人喜欢在河边,或者树林里闲逛的吗?
傅今带人吹了河风,看了龙脊镇多日不见的干河沟,在对面山下的小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了一个小木屋面前。
药香飘了好远,是什么地方不言而喻,安逸无语地望着他哥,还是被拽着配了几副中药,苦得人脸绿那种。
也没再说没用,就顺着傅今的心意,走着,笑着,直到清风裹了几丝凉意,逃课的人回了家,一个笑得满足,一个笑得无奈。
看着安逸的笑脸,傅今靠在门边,心里叹息:罢了,摸不着头脑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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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离开
两个逃课的人到家时才八点过不久,在外边一身轻松地走了好久,到家一掏手机,俩都全是未接来电。
饶是傅今以前是个逃课专业户,这会儿也难得有点头皮发麻。
他这边手机上全是傅行畏,安逸那边全是张德奎。
但私藏手机的高中生完全静音,必要时甚至开着飞行模式,在放飞自我玩耍的时候,谁能想得起来看手机?
他俩又没有自拍的习惯。
安逸默默想着,两人对视一眼,对过口供,各自跑了一边阳台回拨电话。
理由不出意外就是安逸病了,傅今又扛了人去医院,太着急了没空看手机,云云。
安逸扒在栏杆上,听着手机那边王德奎絮絮叨叨的叮嘱,眼角积起一点笑意,眸子却含着些愧疚。
鲜少对这个唠叨的老头有这么足的耐心,傅今打完电话已经去熬了药,安逸仍在对着手机里的老师“嗯”,“好”,“谢谢老师”……
十分钟过去了,安逸搭在阳台上的指尖有些发凉,他捻了捻指尖,对终于沉默下来的王德奎道:“王老师。”
王德奎喝了口水,应道:“怎么了?”
大抵是有些踌躇,但也确实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
若是明天到办公室,看着老人慈祥敦实的脸,他不一定能说得出口。
凉风吹动阳台上的爬藤植物,叶子和花骨朵沙沙作响,蹭到了安逸的指尖,他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老师……我可能,要转学回去了。”
果不其然,那边的王德奎在0.1秒的死寂过后发出尖锐暴鸣声:“啊!???”
“为……为啥!?”
他是知道十三中条件不够好的,对于安逸这样的孩子,人家愿意留着是情分,追求更好的资源是本分。
他没理由阻止,只是有些失落。
安逸抿了抿唇,低声道:“身体……原因,这边医疗条件跟不上。”
“我妈不放心。”
全是扯淡,但信服度极高。
王德奎沉默着,追问了一句:“什么病……严重吗?”
话筒这头没了声响,只留下一阵机械音淡淡的嘶拉声,像是难以启齿。
最终望着天的少年也只是说:“帮我保密吧,谢谢老师了。”
他说:“十三中很好。”
“十班很好,您也很好。”
“遇见你们,足够幸运了。”
电话挂断的时候,仰了好久的脖子有些酸疼,安逸揉了揉脖颈,抬手的瞬间滑落一滴泪,又被主人仓促擦去。
于是阳台的风,被寄希望于吹干一席清泪。
喝完傅今熬的药,安逸漱了好几次口,面色菜菜地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给安静女士打了电话。
说来惭愧,通知了班主任,还没来得及通知亲妈。
不出所料亲妈仍在国外某个国度某片沙滩,选择了派陈叔,在十一月二日接走安逸。
依照前世的记忆,他生日当天在青市有一场物理竞赛,可以用这个理由,先搪塞傅今,至少十一月四日离开钰市,避开那场他早有预感的表白。
有些难过,这次离开,或许便是再也不见。
人趴在床上,手里攥着的手机自动播放着视频,传出一些嘈杂的人声乐声,屏幕在漆黑的室内映得少年的脸庞五光十色。
发着呆,愣着,时间过得好快。
有人从阳台落地的时候,安逸被惊得一弹,颇有些警觉地半撑起身,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该是他哥。
安逸忙把手机摁灭,躺回床上装作熟睡。
他不知道傅今过来干什么,既然已经选择了逃避,干脆一避到底。
阳台那人轻车熟路,顺着小夜灯的光亮走得稳当,带着令人安心的气息坐在了床边,带笑轻轻喊了声:“安逸?”
安逸自然不可能吭声。
傅今坐了一会儿,低声道:“知道你没睡,起来。”
安逸一怔,呼吸滞涩了那么一瞬,就听见床边的人真切地笑了:“真没睡?”
“诈你的。”
“行了,睁眼吧。”他拍了拍被子里的一条人。
安逸一噎,干脆也不装了,带着点暴躁坐起来,一件宽大的睡衣歪七扭八,不小的领口估计都歪得勒人。
他就着一副凌乱不善的模样,撑出来点怒气:“大半夜的,干嘛?”
傅今伸手拽了拽他的领口,一双常年温热的手竟然冰凉,透过睡衣薄薄的材质传到安逸身上。
他理了理安逸糊眼的碎发,举起身边的手机:“明天了,我来听你的答案。”
手机屏幕上是安逸坐在院子秋千里抱着阿黄的照片,不知道这个偶尔文青的少年什么时候拍的,堂而皇之地当了壁纸,毫不避讳地展示给安逸。
重点却是屏幕上大大的“00:00”。
安逸一时也不知道作何情绪,只能上手摁灭自己的照片,侧身靠到了床头柜上,组织语言。
不就是蒙人。
大不了难度大点。
“今年的生日,可能没法在钰市过了。”他斟酌道。
傅今点头,神色尚且冷静:“怎么?”
“得回一趟青市,有一场含金量很高的物理竞赛。”
正当理由,傅今点头。
“去吧,好好考。”
事情顺利得安逸颇有些不可置信,却听傅今又问:“还有呢?”
安逸顿时一瘫,他就知道。
好在学霸脑子转得快,又推脱道:“考完回来跟你讲。”
傅今垂眸,没说行与不行,只是在黑暗里皱着眉,再三强调:“有事一定要说。”
“芝麻大点的事也要说,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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