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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64)

作者:一轮满月 阅读记录


十月二十五日,清晨00:00。

安逸捧着个被灯串绕得氛围感满级的礼盒,蹿到了他哥面前。

“生日快乐!!!”

“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男生很少能笑得这么温柔,但傅今的生日值得拥有。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被灯串荧黄的微光映照的少年,眸子晶亮。

傅今从床上下来,眉梢眼角皆是笑意,先抱了抱发着光的少年,才接过他手中的盒子:“好。”

“谢谢。”

刚抱人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安逸还背了个不轻的包,他顺手提了包,带着人坐到床边,掂了掂重量:“这什么?”

“也是礼物?”

安逸点点头:“多点好。”

傅今笑了一声,着手拆被安逸单独拎出来包装的礼物:“这个不一样?”

“当然。”

“自己拆了看。”

是一个红色的杯子。

安逸第一次做,做的是很基础的形状,杯身红火,喜气洋洋,正面是安逸亲笔手书“Superman”——超人。

分量不轻,傅今挑挑眉,笑问:“超人?”

安逸点头:“钢铁之躯,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他把傅今手中的杯子转一圈,杯身背面上还写了个“own”——自己的。

“什么意思?”

“希望,你像超人一样无所不能。”

“但肩负太多人的命运与未来很累。”

安逸顿了顿,直直望进他哥的眼睛,轻声却缓慢道:“所以我希望,你只做自己的超人。”

他说得很认真,连神情都有些严肃。

傅今顶了顶腮帮,仔细将光滑的杯子在手里转了一圈,却说:“恐怕不太行。”

他握住安逸有些凉意的腕子,摩挲着上面那串木珠,语气带着些笑意:“你的超人呢?”

“要给别人来做吗?”

安逸早料到傅今会说这样的话,但真的听见了,依旧还是愣怔,只能酸着鼻头叹气:“哥……”

傅今摸了摸少年的发顶,把人带进怀里:“克里克守护地球,我只守着你。”

“不累。”

漆黑的卧室,傅今没有留夜灯的习惯,一室寂静里,只有两个少年躁动的心跳。

安逸憋了好几天的泪总是想往外涌,此刻的他,或者说一直以来的他,都拒绝不了傅今的怀抱。

也只能一边在人怀里悸动着,难过着,说什么也要把泪憋回去。

如果现在被察觉出哭了,他哥会不安的吧……

好在夜里漆黑,唯一的光源是傅今背后微弱的灯串,照不亮安逸满眼没掉出眼眶的泪。

他从傅今怀里退出来,不敢开口,只能装作无事般把背包丢傅今膝盖上,无声催促他拆礼物。

东西很多,杂七杂八,似乎是觉得适合的都买了来,同那个提到钰市来的行李箱里的东西一样,无足轻重却又写满心意。

安逸坐在傅今身边,看人浑身漫着笑意拆礼物,眼眶里的泪干了又湿,终于还是落在了手背上,悄无声息。

这是回到龙脊镇后,傅今过得最满足的一个生日。

虽然最后没能把人拐到同一张床上睡着,倒也勉强能让人知足。

那个白天,傅今带着亲近些的几人到火锅店吃饭,葫芦兄弟几人还私底下联合安逸到镇上定了个蛋糕,是某个自称“蛋糕大师”的葫芦拿的主意,水果蛋糕,其上六个大字——“今哥万寿无疆”,醒目得像垃圾网站里的小广告,唯一的优点就是差点逗笑安逸。

就冲着那个优点,傅今好歹是没骂人,半瘫不瘫着一张脸吹了蜡烛许了愿,求安逸平安健康。

火锅鱼味道不错,鱼腥味被辣味盖住,辣得有滋有味,辣得上头,连安逸都吃了不少。

一顿饭宾客尽欢,服务员小姐姐在几人快吃完的时候送进来一个礼盒,说是有人托她转交给寿星。

龙脊镇不大,服务员小姐姐就是老街的居民,李世杰说是叫黄文静,跟傅家似乎没什么交情。

几人再三确认没送错地方,才疑神疑鬼地收了东西。

猜来猜去半晌,也没想出来到底谁送的,这礼盒质感极好,白底烫金的花纹,结都打得一副很贵的样子。

方武:“今哥,除了咱,还有谁知道你生日?”

傅今摇头,思忖道:“看看吧。”

好在是磁吸的,结拆开还能寄,若真贵重还能还回去。

大大的盒子,里面塞满了都是泡沫纸垫,最后找出来还有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巴掌大的盒子老旧一些,皮质的外壳甚至有些脱了皮,只是里面装了一块上好的玉石,翠绿温润,外行人都能看出来的水头极好,是一条观音坠子。

几个葫芦连带安逸都被吓了一跳。

“傅叔送的?”

傅今摇头,傅行畏一个大老粗,估计觉得吃顿饭就算过生了,哪儿会想起来送礼物。

那玉太贵重了,傅今最后也没要,硬塞回了黄文静手里,带着几个人逃也似的走了。

黄文静抱着个结系得丑丑的盒子,看着几个少年落荒而逃的背影,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她倒是送了,奈何人不要啊。

几个跑回学校的少年面面相觑,沉默了一路估计都在想是谁送的,安逸甚至问了安静女士,但是她目前在曼谷度假,寄的泰国当地特产还在中转站,压根不是那块玉。

傅今挥手打散一圈人的奇思妙想:“各回各班。”

到底是少年人,三分钟热度有限,晚上相约回屋时已经没再想着念着。

傅今和安逸洗漱完坐在沙发上歇着的时候,傅行畏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的俨然是那个白色的礼盒。

安逸&傅今:“?”

傅今:“谁给的?”

傅行畏一张雷打不动的脸上硬是能看得出来一点不自然,他把东西扔进傅今怀里,丢下一句:“收着。”

转身又回了卧室,门还关得挺响亮。

傅行畏和黄文静都闭口不提到底谁送的,傅今便也就收着压箱底里,时日一长,注定淡忘。

这个小插曲不算有记忆点,对于学业繁忙的高二学生来讲更是如此,何况是对于正在积极筹备安逸生日的傅今。

去年缺席了,今年的十一月,他不仅会将去年的礼物送上,也筹划着日思夜想的事情。

他想,一切都可以和盘托出了。

只是,安逸又病了。

天气只是转凉了些许,安逸甚至都没有穿得单薄的时候,不知道是不经意受了寒吹了风,还是在惧怕着自己生日的那天。

他隐约能猜到傅今在准备什么。

但是他怕。

怕傅今难过,恨自己病弱。

夜里辗转反侧间,第二天竟然又发起了烧。

闹钟响起的时候,觉查到自己沉重的大脑,滚烫的呼吸,本就忧虑了一晚上的心更是冰凉一片。

你看啊——安逸睁着双漫着雾气的眸子,伸出一只带着手串的细瘦腕子,打量间心头剧痛,清晰可见的血管,蓝绿色的经脉浅淡,仿佛是他寥落又纤细的生机。

他久久没出门,傅今进来叫人的时候,正看见一只手冻在空中,指尖关节都泛着青。

冰凉的手被人握着放回被窝,安逸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眸子,有气无力地感慨:“又病了。”

他沉默着,悄悄攥了拳问傅今:“哥……你觉得,我能活到多少岁?”

傅今正试着他额头的温度,闻言差点没气得给安逸来一下,声儿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起码一百岁。”

还是没忍住,抽手隔着被子拍了安逸一下:“说什么东西呢?”

“呸!”

安逸被生死折磨了太久,烧得不依不饶,拽着想去给他熬药的人不放:“活不了……”

“真的。”

“怎么办啊。”

声音低得蚊子叫一样,傅今拍着人哄了哄,沉声道:“我命硬,咱俩凑合凑合活。”

安逸就笑,笑着笑着还摆手:“不要,不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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