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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61)

作者:一轮满月 阅读记录


会吗?

他不知道。

死生之说,重生一世,光怪陆离,科学都解释不了的东西,安逸心底哪怕怀着期待,却也知道现实残忍。

他终究不能拿虚无缥缈的可能去赌,赌错了,满盘皆输。

何况,退一万步,就算赌对了。

他这幅身体,本就早产孱弱的身躯,又真的能与他哥白头偕老吗?

能吗?

这个问题比上一个简单太多,学神脑子里清晰地映出“不能”两个大字,无情得安逸自己都黯然。

是啊,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只有小心翼翼维持现状,保住目前的安宁,一年后,再去搏一个奇迹吧。

太难了。

人类,一个被万千情绪缠身的种族,多思多虑一些,心情愁闷一点,动辄失眠,久而成病。

这个晚上,安逸又没怎么睡着。

迷迷糊糊间仿佛是眯了一会儿,置身的梦境灰暗,真切得不像话。

他拨开遮挡视野的藤条,在荒芜的山间行走,鼻尖萦绕着一点熟悉的味道,像是曾在哪里闻到。

雨后空气湿润,山间露水重得有些凉意,脚下人踩出来的小路泥泞,安逸瞥了一眼,瞧见自己那双似是在后山穿过的白鞋,脏的眼熟。

但这里不是后山。

也不知是哪座山。

细雨纷飞,斜织在空中,没一会儿就浸润了少年的发梢。

安逸张望着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大雾弥漫的山间听见一些细碎的声响。

雨里飘着些灰色的尘埃,安逸本也没看的清楚,只是一块落在鼻尖,被安逸捻在了指间。

有些润,蹭得指头都发黑。

他心底无端蔓延起一点冷意。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少年依旧走着,细雨湿了肩头,才终于在雾后看见一抹黑色的人影。

熟悉的背影,高大的身形,是傅行畏。

安逸撇着的眉头松动,快步朝傅行畏走去。

距离拉近,却见一身黑色西装的人垂着头,手里松松夹着几张冥币。

扫墓吗?

安逸按下心中愈发躁动的不安,脚步乱得像是要跑起来。

那个小小的墓碑在雨中锃亮,安逸紧盯着墓志铭,看清的瞬间大脑一片轰鸣,人顷刻摔在了墓前,摔在了傅行畏身后。

一身的泥污,连眼前都朦胧。

因为那碑上赫然刻着——爱子傅今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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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了一天腰都躺酸了芜湖

第47章 喜欢

安逸醒了。

满脸都是泪。

他挣扎了好久,被魇在那个梦里,躺在冰冷的地里,看着傅行畏蹲下,捻着纸钱一张一张地烧,看那飞舞在天空中的尘埃,原来是墓前的灰烬。

鬼压床,时间漫长地磨人,他身体的每一处都像是被千斤巨石压制,动弹不得。

好不容易醒过来,累得三魂都快出窍。

他躺在床上,看了眼窗外仍旧未明的天色,怕得灵魂都在颤抖。

床头一直点着的小灯驱散不了骨头里的寒冷,安逸爬起身,手指都有些哆嗦,眼里流的是什么都快不能思考,只楞楞地拉开床头柜,把傅今曾在道观里为他求的手串攥在了手里。

他依旧呆滞地,睁着那双空洞流泪的眼看着窗外,直到第一缕天光划破长夜,安逸长长吸了口气,劫后余生般终于回神。

面上冰冷一片,安逸把捏得发热的手串戴上,抹了把脸,又按了按心脏,脚步虚浮地下床,往他哥的卧室走。

怎么会做这种梦。

太晦气,太吓人了。

偏偏真实得离奇,像真的身临其境。

安逸连自己怎么走到他哥房门前的都不太清楚,站在那扇木门后边,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已经被风吹得冰凉。

他脚步犹疑着,听见自己跳出胸腔的心跳,听不见门后人的动静。

换做以前,他大概会毫无顾忌地拱进他哥的被窝里,或者偷偷流泪,或者被傅今发现,再搂进怀里哄。

可是现在不一样,现在不一样了。

他像是被寒风吹得僵硬般没有动作,不知站了多久,久到他甚至听到门内有人翻身下床的声响,和拖鞋踢踏的动静,惊醒一个在门外的游魂。

安逸忙转身跑了,跑回床上的被窝里埋着,抹了把已经干涸的泪痕,慢慢舒了口气。

是梦。只是梦。

那便没事了。

安逸紧绷的心放下,顿感疲惫和寒冷,埋在被子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傅今过来刨人吃午饭的时候隔着被子没晃醒人,把头挖出来喊了两声,安逸也只是哼了两声,眼都没睁。

傅今暗喊不妙,拿手背试了试额头也没觉出太高的温度,最后拎着温度计测了才确定是发了低烧。

低烧都还好,至少没高烧那么来势汹汹,安逸不会太难受,多是比较迷糊。

傅今把还闭着眼的人塞回被子里掖好,出门炖了点粥,熟练地找了药冲好,端回卧室找安逸。

床上的人已经醒了,睁着一双水汽氤氲的眼盯着天花板,呆呆的。

傅今站在门口敲了敲本就开着的木门,喊他:“安逸。”

“先把粥吃了,再喝药。”

病号半晕乎的脑子很听话,低烧没怎么丧失行动力,自力更生地喝了一碗药粥。

就靠在床头,端着个漆黑的药碗,喝一口看一眼傅今,拿人脸下药似的。

那药苦得熏人,傅今冲的时候眼睛都被熏酸了,也难为安逸竟然喝得面不改色。

其实倒也不是安逸多能吃苦,只是目前味觉嗅觉都不太灵,脑子里想的还是昨晚的梦,看见他哥的脸就觉得人还活着,真好。

傅今不太放心安逸,加上人在医院躺了好几天,国庆作业落下一堆没写,干脆拎了卷子到安逸屋里守着。

安逸补觉,时而清醒过来玩玩手机,傅今就趴在安逸旁边的桌子上,写写作业,隔一阵就给安逸量个体温,打发了国庆的最后一天假期。

八天的假期过后,是九天的调休。

上得一个学校的学生连带着一些老师都怨声载道,每天十班的教室里都是精神恍惚的行尸走肉,精气神都被调休吸干了似的,课间都死气沉沉。

安逸趴在桌子上,偏头看着十月中旬愈发灰暗的天空,操场外边的柏树跟着灰扑扑,同人的心境一样暗淡。

他从国庆后就一直丧着,钰市又降了温,让本来秋冬就常病的人断断续续咳了好几天。

闹人得很。

安逸又闷闷咳了一声,干脆把脑袋埋进了臂弯里,只露出一个颜色浅淡的后脑勺。

营养不良的发丝,是有点偏黄的棕色。

傅今看着自己周围趴着的一大片后脑勺,只以为安逸是被感冒弄得不太有精神,或者也被十班半死不活的气氛感染了,才这么恹恹的,半点没猜到人蔫了吧唧的,是因为愁那份想要又担不起的喜欢。

十月了,秋高气爽,安逸的咳嗽一直没见好,甚至还有愈发严重的征兆。

他在被生物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咳弯了腰,一双狭长的眼咳得绯红,吓得傅今当即站起来给人顺气,心神不宁的,总想着还是得带人去医院看看。

但高二的学生已经没有整个的周末,十三中好歹算是没给放月假,一周还能歇上一天,晚上还有晚自习,去市中心医院那种耗时的地方,似乎是不太够。

镇上医院开的药不怎么管用,给傅今愁得都想逃课帮人买药去了。

最后还是管自习课的王德奎听不下去安逸的咳嗽声,颇有些心疼地嘘寒问暖一番,表示可以去找镇上的老中医看看。

那天是周五晚上,晚课英语。

傅今瞧了眼自己120+的英语卷子,当即拍板决定逃课。

还跟安逸说自己是去镇医院拆线,并再三拒绝了安逸陪同的想法,表示人要以学业为重。

安逸咳了一声,想着手机里的快递信息,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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