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直播用的补光灯，我今天要直播刷试卷。”

苏衍的户籍身份证等都办理好，已经报名参加今年的高考——没有挂靠高中，而是作为社会考生参加高考。他的目标是考个顶级院校来刷声望，对于社会生不能报考军事院校和国防生的限制并不在乎。网上嘲笑他不自量力的人挺多，但支持归国同胞体验大夏高考大片的网友也不少。

离高考只剩一个月，《朋友你好》节目组给苏衍放了假。他现在每周一到周五上八个小时一对一教学课，老师都是万江从各大院校精挑出来的各科状元，以陪读的名义发高额工资，周六周日自己刷试卷，顺便开直播维持人气。

今天周六，苏衍本来是要开直播的，但现在么……

“你先去楼上第一个房间等我，我开直播跟他们请个假。他们想看客厅，我拍五分钟就上去。”

“干吗请假？”金泽叼着香辣的洞庭鱼尾。

他对直播不陌生，罗中二经常在活动中心做直播，还挺好吃的。

苏衍瞟了眼金泽，“你找我是为了吃零食？”

金泽终于想起了正事：他是来找阿青炫耀的，最好能把阿青弄生气，顺便蹭个能量净化大保健！

“那你请吧。”

苏衍示意盘腿坐在茶几前的金泽上楼避避。

金泽又撕开一袋爆辣版洞庭鱼排，低头对着光滑的茶几照照，确认自己的龙角隐藏得好好的，摆摆手：“你拍吧，我也想上镜。”

“你确定上镜了不会让我被限流？”也就是董明去外面检查监控了，不然苏衍非得叫他把这条龙拉回去不可。

“什么限流？”金泽单手撑着脸颊，歪头打量苏衍，嘴里虽然叼着零食，说话却依旧清晰，“你没我好看，自卑很正常，不用找借口，我理解。”

不好意思，本人的性向是毛茸茸。

苏衍翻了个白眼，拿起自拍杆找个看不见金泽的位置开始做直播，刚跟等在直播间的粉丝打了声招呼，就听到屋里喵喵喵汪汪汪喳喳喳乱叫。

【救命！丞相救命！】

【橘将军要吃狗啦！】

【啾啾，猫杀鸟啾啾！】

【……】

【你们这些懒蛋！一天不看着就偷懒！龙巢不养废物！你不上课它不上课！大王的未来谁来守护！还有你！下次再包庇它们，你也跟着一起去上课！】

橘将军赶着一群躲在苏衍家里吃喝玩乐吹空调的懒猫懒狗蹭屋顶的鸟雀出来，路过苏衍时还停下来严正警告。

苏衍点头回应橘将军，然后干笑着敷衍嗷嗷叫的网友。

“不好意思，我住的小区经常有散养的小动物出没，刚好我动物缘比较好，总不能把它们赶走……刚才是它们的老大，找它们去上课的……是的……今天有朋友来，等下就不直播了，下午或者明天补上……啊对，是外国友人，喜欢大夏文化，他家里不准他上镜，抱歉……”

橘将军是网红，粉丝里有人认出它疯狂发弹幕，还有人在扒不小心照进镜头金泽，哪怕只是个一扫而过的侧影，金发和龙袍也瞬间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苏衍把金泽领到楼上的房间。

金泽用龙袍下摆兜着一堆挑选出来的零食，进了房间就甩甩头，放出隐藏的龙角，尾巴也伸了出来。

“你的喜好不是跟我差不多吗？里面怎么这样素净？”龙尾翘起弯成一个问号。

“谁说我审美跟你差不多？我可不会穿你这种灾难的衣服出门！看起来像三流剧组里的昏君戏服。”苏衍目光跟着

龙尾移动，熟练地翻出一整套十二柄大小梳子，又拿来三瓶不同品牌的宠物毛发护理喷雾。

“我喜欢就行了，反正只要人好看，我穿麻布袋都好看。”金泽自恋地说。

他穿的确实是戏服。

大早上汉服店都没开门，再说好点的汉服基本都是定制，总不能去影楼里拿别人穿过的衣服。生活助理只好从百溪娱乐后勤服饰部要来了几套，仙君服、侠客服、书生服，汉唐宋明各朝代的都有，谁知金泽偏偏挑中了凑数的龙袍。要知道别的衣服都配了发饰香囊玉佩等，唯有龙袍只搭了个腰带。

苏衍瞧了眼金泽的脸，不得不认同他的话——明明是条东方龙，人形却混了西方人的特色，金发碧眼白皮的美男子，笑起来阳光开朗招人眼，不过最好看的还是尾巴。

“你说的对，”苏衍蹭过去问：“要梳毛吗？这几种喷雾我试用过，全好评回馈，你喜欢什么香型？”

金泽盘膝往地上一坐，尾巴甩过去，边吃零食边聊天。

苏衍沉迷梳毛不可自拔。

两人从高考说到娱乐圈现状，从橘将军的事业心说到氓国的鼠患和可怕的蟑螂成灾，聊传说沉在海里的绝世珍宝，聊气温上升到处咬人毒蚊子，聊南方的发大水西北的闹干旱……以及万江近日高层人事变动，有的只是免职，有的却被送去吃免费饭。

金泽吃完了零食，目光落在苏衍后颈上。

“等等，”苏衍打了个激灵，快速爬起来冲去洗漱，然后趴在床上，“我准备好了，来吧。”

“啊？”金泽尾巴停在半空。

苏衍侧头看着他，说：“你不是要打晕我吗？准备好龙涎果，中午之前记得叫醒我，福爷爷叫我过去吃饭。”

金泽低头看看电话手表上的时间，“好，最多让你晕两个小时，十二点之前回去。”

江家的午餐向来很准时，没有意外都是十二点过八分。

“啪。”

苏衍晕了过去。

【阿青阿青，醒醒醒醒……】金泽开始摇钟。

万江大厦，顶楼会客室。

【他在叫你，回应他。】

江琼玖正在接见一个重要客人，金泽的呼喊声通过连接传入识海，他不动声色地垂眸看了眼手中的资料，跟客人继续交谈。

原本计划两年后将千河实验室移交官方，江琼玖这几年除了偶尔引导研究方向，一直没怎么管千河。

但计划没有变化快。

自从养了龙，他插手实验室的次数越来越多，跟某些部门打交道的频率也日益增高。

目前还没人拿到氓国混乱跟龙有关的证据，但关注龙的人越来越多，也有人猜测金泽可能不是人工引导基因变异的生物。

这次来的人竟然还带着国家重点保护生物的证件，据说是保护动物协会申请评定‘麒麟’为神话级重点保护生物时，上面有人说龙也应该成为新增的神话级重点保护生物。

当一个生物有龙角龙爪龙身龙尾……长得像龙，叫声像龙，有龙的灵性，民众认为它是龙，那他就是龙，是大夏自古以来的国宝。

江琼玖虽然经常吓唬金泽要把他送进实验室，但从没想过以保护的名义把金泽关起来，人为培育下一代。

他拒绝了动保协会专家的评定计划。

“江先生，我们明白您才是养育大王的专家，就算大王的评定通过了，动保协会也不会插手大王的相关生活。毕竟神话生物对动保协会来说还是空白领域，而且他们也没有那么多资金来养龙。”

江琼玖表示他会考虑。

送走麻烦的客人，江琼玖大脑里吵人的声音已经停了好一会，他跟秘书说了声，靠着椅子小寐。

金泽很无聊。

他叫了阿青很久，阿青就是不回应，系统里留下的念头只会机械回应，没有改正‘作死的小混蛋’这个称呼不说，还好几次把他驱逐出苏衍识海。

“阿青大混蛋。”

金泽骂着，一边用麦克笔在苏衍脸上画画。

他认为自己很有画画天赋，苏衍在他笔下变成像猫像狗也像老鼠的神奇生物。

——真漂亮，我要让它固化下来，留着等阿玖回来欣赏。

金泽凑近苏衍，嘟起嘴，吹了口龙气。

一只堪比混沌蟹神的钳子紧紧掐住了金泽的后颈，将他往后拖，同时响起冰冷低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