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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番外(287)
作者:栗银 阅读记录
“父皇寿辰,如何能马虎?”越含玉轻描淡写说了句,沁凉的眸子又落在平昌侯身上,“所以他二人在争吵什么?”
所有人:“......”
饶是习惯了越含玉对什么都是漫不经心的态度,随时随地随心所欲,这会儿永庆帝也还是噎得不轻。
全公公憋笑,为长平公主三言两语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
越含玉昳丽的面孔上闪过恰到好处的了然,对永庆帝说道:“父皇何必同他们多费口舌,白白浪费宴席的大好时光,既然围场内有证人,寿宴上自然也有,问一问便是。”
永庆帝沉吟片刻,正打算派人去永嘉长公主的别苑查证,席间有一人站出来。
定睛看去,竟是平昌侯府二公子,阮景修。
永庆帝眯了眯眼,难得生出几分兴味。
“陛下,方驸马寿宴当天,韩大人和微臣先后脏了衣袍,微臣在大哥的陪同下前去客房,韩大人就在微臣的隔壁。”
“待微臣更衣完毕,离开时恰好看见韩大人从客房出来。”
阮景修说着,侧首看向阮景璋:“不仅微臣,大哥也可为韩
大人作证。”
迎上平昌侯不可置信的双眼,阮景修咬紧腮肉,血肉模糊都没有松开。
在韩榆和平昌侯辩驳的时间里,他想到了很多。
当初他明明叫停了厌胜之术的计划,大哥却打着为他好,让爹娘为他骄傲的名义将计划进行到底。
今日父亲状告韩榆谋害生父,大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冷漠得令人齿寒。
阮景修越想越心惊,看韩榆孤立无援,而向来瞧不上他的父亲还在诋毁污蔑韩榆,心中滋味难言。
愧疚作祟,身体比大脑领先一步,便站出来为韩榆作证了。
后悔吗?
应当是不后悔的。
父亲看重大哥,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在他眼里只是个透明人。
韩榆不该蒙受冤屈,官途尽毁。
姑且算作......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吧。
永庆帝挑眉,问阮景璋:“阮爱卿以为如何?”
“景修!”
尖利的女声刺破空气,传入每一人耳中。
平常侯夫人双手扶在桌案上,死死盯着阮景修:“景修,你怎能睁眼说瞎话?”
阮景修看向母亲,又看向妹妹。
静云和他是双生胎,意味着她也不是阮家的血脉。
他们兄妹二人,一起占了本该属于韩榆的人生。
阮景修闭了闭眼,不去看平常侯夫人,只是咬着腮肉的力气又重了两分。
“阮爱卿?”
帝王的耐心有限,见阮景璋迟迟不语,当即沉下语调。
阮景璋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压在胸腔里:“是,微
臣也看到了。”
他小看了阮景修,更小看了韩榆。
阮景修是个软骨头,墙头草两边倒,早该防着他反水。
至于韩榆,此人身上有几分邪性。
真如平昌侯所言,活得像个怪物,除了韩家人,完全找不到其他的弱点。
平昌侯被两个逆子气得脸红脖子粗,又不能当场发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并不能证明什么,韩榆极有可能在更衣后下手......”
“陛下,臣女可以作证。”
轻柔温婉的女声响起,似潺潺流水,又似春风拂面。
“静云!”
平常侯夫人承受不住地捂住胸口,哭得不能自已,真真像极了一个惨遭子女背叛,无比失望的母亲。
可只有阮静云知道,她的这位好母亲看她的眼睛里藏着多少怨憎。
“寿宴当日,母亲不慎将酒水打湿臣女的衣裙,臣女前去更衣,回去正好和韩大人顺路。臣女记得非常清楚,韩大人一路上没有和任何一人有过交流。”
永庆帝差点没忍住,大笑出声。
平昌侯到底有多差劲,三个子女才会接连胳膊肘往外拐?
席间众人更是窃窃私语。
“三人同时去客房更衣,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怕不是平昌侯打什么歪主意,结果自个儿遭了报应。”
“啧啧,韩大人当真可怜,若非有人作证,这顶帽子一旦戴实了,怕是一辈子都摘不下去。”
“话说我这心里跟猫挠似的,平昌侯的话显然不可信,那韩大
人的话又有几分真假?”
阮静云在永庆帝的授意下坐回去,借伸手搀扶平常侯夫人,声音细如蚊蝇道:“母亲,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当然是知道自己并非平昌侯府的血脉了。
阮静云早几年前就发现,她和二哥长得很像,却和爹娘大哥没有丝毫相像的地方。
姑娘家最是心细如发,一个母亲爱不爱自己的孩子,阮静云还能看不出来?
时至今日,模糊的猜测终于得到验证。
她和阮景修一样,同样对韩榆抱有歉意。
墨守成规多年,受尽冷待责骂,总要还回去的。
寿宴那天,阮静云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平常侯夫人是故意打翻酒杯,更知道是谁带她离开了那间客房。
以及韩榆和长平公主......
阮静云眼神微闪,不过就算她心知肚明,也会死守这个秘密。
不仅因为韩榆是芸姐最疼爱的弟弟,更因为韩榆对她的庇护。
平常侯夫人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声,掐着阮静云小腿的手猛一松,两眼翻白,当场厥了过去。
阮静云低眉顺目,难掩担忧地呼唤着母亲。
上首,越含玉看了眼身旁的宫女,后者走到阮静云那处,带平常侯夫人去偏殿。
永庆帝瞥了眼越含玉,她正一瞬不瞬地看着阮二小姐离去的身影,沉默而专注。
永庆帝嘴角一抽,就知道这丫头毛病又犯了。
索性别过头,眼不见为净,沉声问平昌侯:“你还有什么
话说?”
平昌侯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气昏了头,这几天想好的说辞也都忘得一干二净,只讷讷道:“陛下,微臣......”
不待他说完,永庆帝便冷声道:“既然无话可说,就该轮到韩爱卿了。”
平昌侯急道:“陛下,微臣......”
他想说自己跌入护城河一事,奈何永庆帝充耳不闻,对待韩榆的态度温和了不止一星半点:“韩爱卿,现在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也该陈明自己的冤屈了。”
话音刚落,韩榆霎时间红了眼。
永庆帝和几位嫔妃看在眼里,心情有些微妙。
韩府尹这般,怎么有种很好欺负的样子?
坐在戴皇后身畔的越含玉低头饮酒,借酒杯掩住唇边隐秘的笑弧。
平昌侯见永庆帝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心中焦急难耐,高声道:“陛下......”
几乎同一时间,韩榆以头抢地,嗓音沉闷:“陛下容秉,微臣要状告平昌侯谋害亲子。”
这点韩榆前头早已说过,永庆帝并不做回应。
他发现,今日的宴席比以往有趣了百倍不止。
而让他有如此好心情的,正是面前泪湿眼眶的韩榆韩爱卿。
一时间,永庆帝神情更显放松。
梅贵妃看在眼里,心口一沉。
暗骂平昌侯这蠢货越老越没用,真能一招制敌也就罢了,偏还被对方耍得团团转。
幸亏如今的阮氏是阮景璋当家,否则她该考虑要不要让颉儿跟阮家彻底断开了
。
这种只知道拖后腿的废物,不要也罢。
就在梅贵妃对平昌侯恨铁不成钢的时候,韩榆开始了他的讲述。
“早年间,微臣的祖母齐氏被姨祖母夫妇二人发卖,在一位富商家中为婢三十余年,直到微臣八岁这年才回来。”
“微臣四岁那年孤身进山,失足摔倒,命悬一线,几乎送去半条命。”
“事后微臣无意间听三婶和假扮成祖母的姨祖母谈话,这才知道微臣受伤并非意外,而是有人给了三婶和姨祖母一笔银子,授意她们哄骗微臣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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