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慕渊现在已经无暇多想，他找不到他的那张票了。

“你别这么盲目的找，你想想，你到了春雨市以后的第一个场景，你当时把票放在了哪里？”

慕渊不假思索的说：“我到了春雨市的第一个场景就是直接昏迷啊，正主被刺杀挂了……对，这么一来，我的票呢？难道是掉了？我感觉我整个身体直接替代了正主，根本没有时间收好我的票，你的呢？”

“在空间。”

慕渊点头，继续皱着眉毛思索着他的船票会在哪里，结果凌彦轻飘飘的问道：“你的票，会不会也在你的意识空间里。”

凌彦的话让慕渊一下子怔住了，他的目光黯淡了下来：“不可能。”

凌彦心念一动，直截了当的问道：“为什么？”

慕渊惨淡一笑：“凌队，我们的意识世界连通过，你应该察觉到了才对啊。我的空间……没有被开发，我自己都进不去，船票怎么会在空间里。”

大部分的石锐星人在觉醒以后，都会在意识世界里拥有自己的空间，这件事凌彦早已经打探了出来。

慕渊的体内拥有一只未知的灵兽，而且在慕渊因为食梦崽兽食梦的不良反应中，变成了幼年时期的慕渊已经同凌彦讲过了，慕渊体内的灵兽——厉，是在石锐星被毁的那一天觉醒的。

但是凌彦与魅并没有探到慕渊体内的那只灵兽，因为慕渊与他的灵兽还没有完成融合。

魅也解释过，这可能是因为慕渊自己都没有突破的心魔所致，并不是慕渊故意掖着藏着不让他们知晓。

然而如今，慕渊却在说什么？他的空间并没有被开发？

这可比没有同灵兽融合还要严重的多。

凌彦想着在过去的万年里，慕渊独自面对的一切，不免心疼，他将慕渊拉到了身边，轻声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与你的灵兽之间，似乎存在的问题，至于其他的，我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习惯，所以我并不知道你空间的问题。”

“是，存在着很大的问题，我的灵兽厉，虽然已经觉醒了，但我并不能很好的控制它，只能在危难或者紧要的时候，借用一部分厉的灵力。

我甚至都没有同它见过面，就是因为我的空间没有办法正常使用。我不能像你一样那么顺畅的进入、更别提带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到意识空间里去了。”

凌彦身为石锐星人，又有着特别的星警身份，他的空间，同警用装备空间完美的结合到了一起，无论是面积上，还有功能上都要强了许多。

然而慕渊不是，他的空间，他自己从没有进去过，也没有利用过。

“到底在不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慕渊不再说话，他不明白凌彦的意思，凌彦朝着魅勾了勾手指，一人一兽同时靠近了慕渊。

“要不要我们帮你？”

“帮我？”慕渊不明所以。

凌彦微微一笑：“空间连通，让我们再进入你的空间看看。”

慕渊愣神的功夫，一道紫光划过，凌彦与魅便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上次在鬼寨快活园林那种奇异的感觉再次回来了。

然而很快的，他便浑身僵硬，紧张的喉咙发皱。

【慕渊，你放松点……别紧张，太紧了……】

【我、我放松不了，你怎么突然进来了，你先出去，让我准备准备啊。】

【进都进来了，你调整呼吸，放松下来，让我再进去点。】

【你俩够了！当我不存在吗！小贼，你也一起进来吧！】

慕渊只觉得一阵眩晕，下一秒再睁眼，便来到了一片漆黑混沌的空间。

【小贼，欢迎来到自己的空间，你瞧瞧，你这空间，杂乱无章，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第一次进入自己的空间，慕渊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是一种十分神奇的感觉，五感被放大，耳目一新。

“凌队……”

“在呢，这算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联通。”

“嗯，感觉不错，以后身体联通的时候，也可以进行空间联通，岂不是加倍爽。”

凌彦：……

慕渊试着在他的空间里移动，周围空气像是胶状体，每每抬腿都承受着极大的阻力。

慕渊想，这或许就是凌彦刚刚说紧的原因。

慕渊试着将身体放松了下来，他感受着这片神奇的空间，亲切、温暖，却有些不切实际。

他去过凌彦的空间，里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仓库，在仓库的不同隔间里，存储着不同的物资或者警用装备，当然还有临时押解犯人的空房间。

他虽然只去过临时审讯室，以及两人滚过床单的那个单间，但给他的感觉就是凌彦的空间似乎无限大。

凌彦在慕渊的空间里，只觉得十分憋闷，完全没有了第一次那种舒爽的感觉。身体就像是被扔进了浆糊模具里，伸手抬腿都有巨大的阻力，甚至呼吸都很困难。

他知道，这是慕渊太紧张的原因所致。

上一次他因为紫金葫芦的关系，在慕渊无意识，还没来及的排斥之前便探进了他的空间。

这一次，由于事先同他打了招呼，一下让他提高了警惕，让他变得格外在意空间这件事，才会有了现在如此被动的情形。

但这是一种突破，旁人无论怎么劝说都没用，最后还是要靠他自己想通放下芥蒂才行。

【老大，慕渊的空间这个样子，恐怕跟他的心魔有关。】

魅在意识世界，绕过了慕渊，悄悄同凌彦沟通。

凌彦知道，慕渊的心魔一定同石锐星毁灭的那天脱不了干系，但有些事物极必反，决不能急。

慕渊适应了一会儿，逐渐接受了自己的空间，也接纳了凌彦，他将身体和精神都放松了下来。

周围粘稠带着阻力的空气也逐渐变得淡薄了些，凌彦活动了手脚，觉得比刚刚紧绷的状态要轻松了许多，心中松了一口气。

慕渊加快了脚步，在昏暗无光的世界中摸索着前行，走了两步，他便折了回来，伸手拉住了凌彦的手。

慕渊带着凌彦前行，他的眼睛看不见，只能凭借着感觉找寻着厉所在的方向。

【厉。】

【主人，你来了。】

【是，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厉很开心，主人还带了客人来，这真的是很大的突破。】

慕渊的心跳加速，他曾经想象过无数次有一天能够见到厉的场景。

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慕渊加快了脚步，然而就在他感觉同厉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的身体被一堵无形的墙壁挡住了。

慕渊松开了凌彦的手，伸手摸着脸前看不到的那层屏障。

“这就是上次我与魅遇到的那层屏障，是挡在你与厉之间的那道无形的隔阂。”

慕渊的神情落寞，他低垂着头，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我还不会这么幸运，这么容易就能见到厉。”

慕渊说着坐到了地上，他伸出腿，踢了踢前面那道看不见的阻碍，踢了两脚不解气，又补了一脚。

凌彦随着他蹲了下来。

一直以来，凌彦的心中都有个不太成熟的推测，只不过他从未提过，如今是个不错的时机，刚好用来安抚沮丧的慕渊。

“慕渊，其实经历了前面的一整部书的情节，到了现在，我的心里一直有个感觉。”

慕渊抬起头，虽然周围黯淡无光，但他能隐约感觉到凌彦。

凌彦一抬手，一团透着紫影的光凝聚在了他的掌心。

慕渊看着那光，微微眯起了眼睛，等到他适应了亮度，就听凌彦以陈述的语气，开口说道：

“我现在可以肯定，这次的穿书，是一次人为操作，且蓄谋已久的缜密计划。”

慕渊叹了口气：“我知道，肯定是想人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咱俩。”

“或许是，或许不是。”

慕渊抬起头，看向了凌彦：“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