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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男主为我打天下(153)
作者:三五时月 阅读记录
严祈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恨不得当场就像王裕一样昏死过去。
原以为是哪个小门小户出来的美人,抢回去便抢了。
不曾想,竟踢到了全胶州最硬的铁板。
今日在醉乡楼中所言,不过是醉酒之后不知天高地厚的发泄之语。
就连家中长辈也不止一次地告诫他们,在有完全把握扳倒楚霁之前,尽量不要去招惹这位以铁血手腕平定胶州的楚大人。
楚霁摆摆手,让薛正先起来:“都带走吧,押回大牢。”
“是。”薛正领命,当即吩咐衙役将那群人给捆了。
原先的衙役都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跪倒在地,向着楚霁告罪。
让都头没想到的是,州牧大人不仅没有怪罪他,反而夸他是非分明,条理清晰。
心里正不知该怎么感激时,都头便又听见了楚霁的吩咐。
“请王家主和严家主,到府衙来见本官。”
都头不敢耽搁,当即领命而去。
第一百零九章
“楚大人在朝中多年, 难道不知道以和为贵的道理吗?”
府衙之中,当王家主和严家主匆匆赶到时,王裕和严祈已然被打入大牢, 几人连面都未曾见得。
王家主也没有料到,楚霁竟这么快就来了胶州,还一来就与他们撕破了脸。
听到王家主的话, 坐在上首的楚霁淡淡一笑,将手中的一张纸交到了秦纵手上。
秦纵接过纸张,手腕蓄力,将那张纸甩了出去。
轻飘飘的纸张似乎被赋予了什么力量似的, 一角直直地钉在了王家主与严家主中间的茶几上。
入木三分。
可以想见,若是这纸张的方向稍稍有那么一点儿偏差,他们此刻只怕就不能坐在这儿了。
这个楚霁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 一出手便是毫不掩饰的警告, 全然不顾及他们两家在胶州的地位。
暗自思忖着楚霁的目的,王家主故作镇定地拿起了那张纸。
只一眼,就让他几乎绷不住世家大族的脸面,恨不得破口大骂。
一旁的严家主自进来后便不曾说过话,此刻也不由得从王家主手中拿过那纸。
那纸上密密麻麻的, 赫然是王裕和严祈这些年来犯下的事。
桩桩件件, 皆是死罪难逃。
真是好一个楚州牧楚大人,竟连这些隐秘之事也能知晓。
严家主的脸几乎都要绿了。
论起来, 这事儿到底是他严家更丢脸些。
王裕再是长房长孙,那也只是小辈。
而严祈则不同, 是他的嫡亲弟弟, 严家的二老爷。
就这么被公然下狱,实在是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严家的脸上。
“不知楚大人意欲何为”
到底还是王家主沉得住气, 在短暂的失态后,很快便又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若是楚霁当真要治王裕和严祈的罪,绝不会将这些东西摊开在他们眼前。
定然是另有所图。
但既然楚霁有所图,那么王家掌握着博弈的筹码。
鹿死谁手,还真是尚未可定论。
楚霁掀起眼皮,淡漠的目光落在王家主身上。
没有一丝温度,说出口的话却让人又不由得燃起一丝希望。
“今日之事,免了他二人的死罪也并非不可。”
“楚
大人请讲。”
严家主连忙道。
他也实在是心急,严祈是他的亲弟弟,一母同胞。
倒不是他和这个弟弟有多亲厚,只是他们的母亲尚在人世,对着这个幺儿最是疼爱。
严老太太出身高门贵女,又是长辈,这要是闹起来,严家主都得跪祠堂。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楚霁随意把玩着腰间玉佩,语气散漫轻快:“本官自幼便向往山野民间之景,听闻王、严两家最是土地广袤、沃土千里。本官心向往之,欲派人前去探查勘测一番,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楚霁的话让两人懵圈了。
王家和严家能成为大族的根基之一,便是这以各种名目得到的土地,田连阡陌,一望无际。
大雍朝对于官员、世家等多有特权,尤其是胶州,周珩上任以后,为了得到五大家族的支持,对着他们更是多加拉拢,尤其是在这税收之上。
除却原本的农税和各类杂项以外,百姓还需要缴纳“丁银”,也就是人头税,无论年龄,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那么便要缴纳丁银。
但世家官员却不同,只要家里有人是官身,那么全家老小,包括奴仆下人,都无需缴纳人头税。
这可就给了世家们极大的操作空间。
百姓们若是实在交不起这丁银,便可以将土地献给他们,他们再大发善心,允许这些百姓成为他们的佃户,这样便也能免却了人头税。
到底还有个活下去的可能。
否则便只能到山林里隐居起来,当个与世隔绝的黑户,不在朝廷府衙的人丁造册之中。
朝廷征收丁银,原是为了使国库富裕起来。
但世家大族却能从中找到规则的漏洞,以此获利。
最后的结局便是国穷、百姓更穷,只有这些世家富得流油。
否则当日,周珩便不会以“青黄税”为由,在造反前最后再捞上一笔。
实在是穷啊。
听到楚霁想要丈量土地,王家主心中警铃大作,却又搞不清楚楚霁想要做些什么。
莫不是,楚霁以此为警告,想要叫他们两家献地上去,消财免灾?
可是,这楚霁出身楚家,自幼就是金尊玉贵的主儿,哪里是缺这些土地银两的人?
必然是另有所图。
可他图的是什么,两人一时之间还真是猜不透。
正在二人思量不定之时,楚霁施施然起身道:“二位可以慢慢考虑。”
“送客。”
*
说是让王家主和严家主慢慢考虑,但楚霁的行动上却不是这么回事儿。
翌日一大早,胶州城中往来的百姓便发现,在菜市口,王裕和严祈被绑在了柱子上。
也不是说施展什么酷刑,就是把两人绑在那里,周围还一圈士兵守着。
这两人的嘴并没有被堵上,一开始的时候,还是气势汹汹的模样,嘴里是一句好话都没有。
可慢慢的,太阳升上来了。
今日是个大晴天,万里无云的。
又是初夏,日头一天比一天毒,今天比之昨天,明显更热了不少。
两人从一开始的破口大骂,逐渐到现在的口干舌燥,嘴唇龟裂,嗓子冒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更甚至,这两人身上还穿着昨天的那件衣裳,大牢里待过的,被太阳这么一晒,隐隐透着酸臭味,百姓们路过时都屏着呼吸,离他们远远的。
当王家老夫人和严家老夫人闻讯赶来时,两人已经耷拉着头,连骂也骂不动了。
“你们,怎么敢!”严家老夫人看着自家出气多进气少的小儿子,顾不得世家仪态,指着士兵便怒气冲冲道。
她的小儿子,自幼便是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
王老夫人看着王裕,也是心疼不已,虽没说话,但看向士兵的眼神满是怒气,显然也是质问的意思。
士兵可不理这二人。
楚大人说了,只要将这两人看好了,就能叫世家们把吞下的地吐出来。
他们多是胶州穷苦人家出身,自幼便见惯了村子里的叔叔婶婶们把土地贱卖或者直接就送给那些世家,求着到人家去当佃户,这样才能不交那劳什子的人头税。
即便是他们自己,也是长大了,参军之后,家里才被免了一小部分的丁银。
因此,他们对这些世家的老爷老夫人们可没什么好脸色。
“这二人犯的乃是死罪,按律本应游街。楚大人宅心仁厚,特意免了这二人的游街,只在此处示众便可。你二人休得胡言,否则当以妨碍公务论处。”
一句话,怼得严老夫人几乎要晕过去。
她原是盛京的高门贵女出生,虽说是个庶女,但嫁到严家也是低嫁,处处受人尊敬。哪怕是王家老夫人,看在她来自盛京的份上,也要让自己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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