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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狱司女仵作(244)

作者:月漠 阅读记录


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参一个头磕了下去;“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百杏林医馆询问。那天晚上我在医馆中过夜,还帮着接了两个着急的病患,还帮着熬了汤药,他们一定记得。”

姜云心心里琢磨开了。

好家伙,这会儿她要是不明白徐参想要干什么,那就是傻。

为了验证徐参说话真假,方明宴还是派人去了百杏林医馆,将医馆的掌柜和伙计都叫来了。

一问,两人回忆了一下,果然有这事情。

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但是医馆晚上问诊开方子都是有记录的。账面进出也有记录。

徐参也不是第一次去百杏林医馆,之前去过好几回,和他们谈不上多熟悉,但却是肯定认识的。

伙计和掌柜是分开问的,说得丝毫不差。

那晚上徐参去了医馆,先是说不舒服,找掌柜的要了点热水喝了,开了一副药丸吃,然后在一旁休息。然后好了一些,说没带钱不好意思就开始帮着干活儿。

恰好那天晚上连着来了两个病人,医馆值夜的人也少,一时有些忙不过来,徐参就跑前跑后地帮忙。

只要一翻记录就知道准确的时间。徐参买药丸,那也是有记录的,一天都差不了。

如果徐参所言不虚,那么他确实不是凶手。

唐家的位置离医馆还挺远,走路要大半个时辰,骑马做马车快一点,也要小半个时辰。

但是医馆里的人都可以作证,那天晚上徐参一直在,没有消失那么久过。

医馆的人离开后,方明宴看着徐参,沉着脸道:“徐参,你那日去医馆,是有意为之吧?”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但是徐参死活不同意:“大人误会了,我那日哪里知道会出这么大的事情,若是知道了,死活也要跟着老爷的。那日我确实是不舒服,跟老爷告了假,说要休息一日的,老爷也是允了的。”

可是之前,因为没有人说起这事情,所以无人知道他不在场。

徐参有不在场的证据,就算是有为钟埠顶罪的嫌疑,也是小罪。之前的岑承基的口供里,也表示看见了徐参,徐参没有反驳。可是现在岑承基也死了,死无对证,那天他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谁也不好说。

方明宴命人将他带下去重新收押,叫人去找孔振。

孔振就是跟着钟埠的另一个手下,长得不太好看的那个。

那天晚上,他也在现场。

去的人无功而返,没找到孔振,据方家的人说,钟埠出事后就没看见他,也不知是不是害怕被钟家追责所以跑了。或者他也参与了杀人,知道钟埠一旦死了,就控制不住徐参了,徐参一定会把他供出来。

毕竟一个人对三个人还是有点难,大家从开始就不相信是徐参一个人干的,一定有人帮手。

孔振是在第三天,在乔装打扮,想要偷偷溜出城的时候,被抓到的。

这两天他也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眼窝深陷头发凌乱,好像一直惶惶不安。

被抓到之后,孔振就什么都说了,这几日他既害怕钟家杀他灭口,又担心

唐家一家三口,果然是他和钟埠一起杀的,甚至他还是主力。而那天晚上,确实只有他和钟埠两个人,徐参根本不在。

被抓来那日,他很害怕,害怕钟埠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在他身上。可是后来看见徐参出来顶罪,就什么话都不说了。

如果不是钟埠被人烧伤,这事情就过去了。

孔振供认不讳,就在他供认的时候,钟埠在受了三天的罪,翻滚挣扎哀求了三天想要死之后,终于断了气。

这三天,除了高价请来求别走的大夫之外,钟家的人都没敢在屋子里多停留,那声声不停的哀嚎痛楚,是家里人无法承受的。

钟埠死了,钟家人没问罪大夫,反而给了一大笔钱。

大夫这钱,拿得不容易。

孔振认罪,一一描述和当时的情境匹配,被投入狱,秋后问斩。

徐参虽然有顶罪做假口供的行为,但是鉴于他被钟埠威胁,并非自己愿意如此。方明宴只是小惩大戒,打了二十板子,就放了人。

二十板子不要命,徐参当天就一瘸一拐地出了门。

仰头望了望天,久违的自由空气。

徐参正要往前走,突然边上走过来一个人。

姜云心手里拿了个荷包:“诺,给你的。”

徐参愣了一下,转头看她:“刑狱司里的仵作?”

“对,我姓姜。”姜云心说:“你身上没钱吧?”

徐参是个孤儿,身无长物,当初给钟埠顶罪,没要钱,唯一的要求是拿回自己的卖身契。

钟埠但是心里感激,二话不说就应了。

所以现在徐参是个自由身的穷光蛋,钟埠死了,他这样的身份,肯定是回不去了。没了卖身契,也没有理由回去。

“姜仵作。”徐参说:“我不能拿你的钱。”

“不是我给的。”姜云心说:“是红瑛给的。”

徐参表情微微一变。

姜云心低声说:“我知道,你和红英,唐学名,还有岑承基,你们都认识,对不对。”

徐参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别紧张。”姜云心将钱塞进他手里:“红瑛给你报个平安,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养几个月就能好。岑承基那一刀没刺进要害,不致命。”

徐参慢慢冷静下来,手里握紧了钱袋,缓缓道:“你想干什么?”

第275章 泥人,别人的故事

“我不想干什么,就是好奇。”姜云心道:“要不然我请你吃顿饭,你给我讲个故事,故事讲完,咱们各走各的。”

徐参眯着眼睛看姜云心,显然在想这个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但是姜云心说:“要是你给我讲了这个故事,我给你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徐参眼睛立刻瞪大了。

他对钱不是那么执着,但是以后的每一天,都少不了要钱。没钱寸步难行。

如果有这五十两,足够他好好筹划经营,过下半辈子了。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姜云心笑道:“放心吧,我这人从不多事,要不然的话,现在红瑛就不会躺在床上,而是在你隔壁的牢房里。”

徐参未必相信姜云心,但是他想了想,点了点头。

“可以给你讲个故事。”

故事是故事,现实是现实。

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就算刑狱司也不能因为一个故事就抓人杀人。

姜云心一点都不小气,先带徐参去医馆处理伤口,然后去京城最好的酒楼点了一桌。还特别注意,大夫说受伤要忌口不能吃的,都避开了。

然后让伙计给拿了好几个软乎乎的垫子,让徐参垫着坐。

徐参也不客气。

伙计上了菜之后,退了下去,徐参也不客气,先吃了几口,舒了口气,感叹道:“我好久,没有这么舒服地吃过一顿饭了。”

“吃,吃完再说。”姜云心说:“我知道牢里的饭味道不行。”

刑狱司不虐待犯人,不会让你饿死,但是好吃好喝也不可能。姜云心看过牢里烦人的伙食,糙米饭粗粮窝头配点青菜萝卜,偶尔见点油性,就这即便是在京城的所有牢房里,都是排的上号的好待遇了。

徐参稀里哗啦的吃了起来,吃饱了,放下筷子。

“这可真是个故事啊。”徐参再三强调:“是我听朋友说过的一个故事。”

姜云心点头:“知道知道,有一个朋友,说吧。”

徐参大约最近也有些感慨,终于,这事情在这一顿饭后,浮出水面。

徐参,岑承基,唐学名,三个人都认识。

徐参是从小父母双亡,被亲戚卖进钟家的。随着年岁增长,被钟埠看中,备受折磨。

就在他想跑的时候,认识了几个朋友,唐少明和岑承基。

钟埠男女通吃,不但喜欢姑娘,也喜欢青葱少年,他对唐学名起了不一样的兴趣,百般纠缠。唐学名不从,回来他就拿徐参出气,还顺便的,也看上了岑承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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