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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69)

作者:蒲中酒 阅读记录


他愤恨抬眼。

头发和眉眼黑到纯粹的男人,脸色比他这个被打的人还难看,和死了三天一样。

楚竟亭捏紧了拳头,用力到手指发白。

青筋突起,拳头因为心绪起伏在控制不住颤抖。

你被驯化了。

楚竟亭。

哪怕都不用人威胁他,就自觉当起守着对方的狗。

不用指使他,就自动成为挥出去的剑。

漆黑的眼睛淬着冰。

透明雨衣的男生在雨幕中走远了。

楚竟亭下意识想追上去,脚步和灌了铅一样,最终停在原地。



“元屿。”阿春的手曲着敲了敲教室后排靠窗的桌子,声音把元屿的视线从窗外扯回来。

中午的时候雨势太大,谁也没想到早上还日出红胜火的日子会下这么大雨。

元屿没有借到伞。

家里只有水鹊一个人,如果下午放学雨还没停的话,元屿会冒雨回去。

他抬眼,询问阿春,“怎么了。”

名叫阿春的男高中生,黝黑皮肤掩盖不住通红的脸色,元屿发现只是在他望着窗外发呆的间隙,安静的自习课窃窃私丝语起来。

阿春是从外面上厕所回来的。

他坐在第一排,结果进教室后直直往元屿的位置走。

清咳一声,阿春往后指了指教室前门,不太自然地说:“那个……有人找你。”

元屿顺着手指的方向,撑住桌子哗地站起来。

木制椅子向后推开的声音和雨声叠在一起,他脚步匆匆地走出门口。

关一舟是班长,有责任维持自习课的纪律,板出一副威严的样子,横眉立目。

“安静啊,还没放学。”

语气夹杂着自己也没发觉的拈酸醋意,对着阿春道:“回你座位去,人又不是来找你的。”

“水鹊。”元屿上前,从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拿出纸巾,轻轻地给水鹊擦拭脸上的水迹。

他长得快,几天的功夫,个子好像又抽条了一些,现在为了脸对着脸,要俯首和对方说话。

本就雪白的脸,现在一丝血色也无,都要给风雨吹蔫了。

透明的水液湿淋淋糊了脸颊一片。

元屿的神色不变,愠怒已经涌上来。

“水鹊。”

“有人欺负你吗?”

他从来没有糊里糊涂地喊他嫂子,哪怕元洲带着水鹊回千烟岛的时候,见面第一句就已经说明白了水鹊是哥哥以后的一生伴侣。

他也没有像杂货铺的沈小妹一样叫过水鹊哥哥。

元屿一直只想喊他水鹊。

满脸水的小男生反应迟钝地眨了眨眼,睫毛黏黏的一簇一簇耷拉着。

“有……但是我打他了。”水鹊解释着,胡乱擦了把脸。

他的动作一点也没有元屿给他擦拭的温柔,马虎的一擦了事,脸颊都给抹红了。

水鹊拿着把不停滴水的雨伞,落在地上的伞尖在走廊淌出一滩水来。

为了避免误会,他还是说明:“我没有哭,外面的雨实在太大了,这个雨衣都不能拉链拉到顶上,撇得我满脸是雨水了。”

水鹊鼓着脸表示不满,上下拉扯着透明雨衣领口的拉链。

“下次给我买一件新的雨衣吧,我想要能拉到头顶上的。”他和元屿说。

元屿攥了攥半湿的纸巾,“好。”

想了想,水鹊又补充:“你们学校这么远还要过桥,给你送伞好辛苦。”

“今晚可以再做干煸海鸭吗?要多放一点点青花椒。”

元屿颔首,“嗯,你喜欢吃就好。”

水鹊的气性大,上头快,但是打了人之后消气也消得快。

他还不至于被气哭,就是感觉有点委屈。

凭什么说他没有好好完成任务,只顾着和附近的男高中生交朋友。

明明交朋友也是做任务的一环。

后面还说那么没礼貌的话。

水鹊现在一复盘,觉得刚刚没发挥好,他就应该打他两巴掌。

不过楚竟亭突然暴起帮他打了人……

也不一定是帮他的,楚竟亭应该就是单纯看不惯破坏团队和谐的玩家。

他问元屿:“你们什么时候放学啊?”

来的路上雨下得更大了。

他们待会儿要再等等,等水小了再回去,不然这个雨光是撑伞,根本就没法走。

“快了,最后这节是自习课。”

元屿话音刚落,学校的广播喇叭就电流呲呲响,“喂、喂喂。”

广播站在试音。

“全体师生请注意,全体师生请注意,最新通知,暴雨冲垮了环河上游的堤坝,现在校门的桥已经淹没,我们会时刻检测暴雨泥石流动态。请全体师生原地不动,等待通知。”

元屿忽然抱住他,不顾透明雨衣表面的水。

“还好……”他的声线颤抖,“下次还是不要来送伞了。”

小镇的这所中学坐落在山脚边较高的起伏上,河流环绕,河水是从山上来的,夏季容易出现暴雨导致水位涨过大桥的情况。

但是严重到冲垮堤坝还是少见,如果水鹊进来的晚一点,说不定就要给山上奔涌下来的河水冲走了。

元屿抱他抱得太紧了。

水鹊都要喘不过气。

教室里不知道谁的椅子倒了,以这个声响为信号似的,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室内乱作一团。

“一舟哥你没事吧?”

“你们说,元屿他不会是……”

“嘘,别瞎说啊。”

“嘘——!安静点,有老师来了!”

一个秃顶老教师扯着嗓子就走过来——

“前面的,哪个班的?学校禁止男女发展同学之外的关系不知道吗!在走廊搂搂抱抱成什么样子!”

水鹊连忙把元屿推开了。

老教师也才看清被抱着的是个男生,清了清嗓子,不尴不尬地找补:“这个……男的和男的也不行!”

“不是的。”水鹊解释,“我是……元屿的家长,老师,我是来送伞的。”

老教师扶了扶老花镜,“啊,噢噢,这样。”

他走进教室里维持秩序:“安静点同学们!”

广播又响起:“全体师生,全体师生,请注意,由于暴雨天气原因,请大家留宿学校,今晚的晚自习暂停。”

虽然全都是岛上的学生,人也不多,但中学是有供全校师生住宿的宿舍的,不过大多数学生都是走读,尤其是渔期,真正的住宿生原本只有高三冲刺班和家住得远不想早起赶路的。

见水鹊担心,元屿说:“你可以睡我们宿舍。我们宿舍多出一个床位,还有一个同学上学期就不读了,现在有两张床是没人睡的。”

那还有一个人呢?

水鹊很快就知道了。

洗完澡回到宿舍,身上还在冒气,男生用毛巾把头发搓得不羁乱翘,看到坐在对床的水鹊停下步子。

“你睡我们这里?”关一舟擦头发的动作都卡住了。

搞什么啊?

元屿把人往宿舍带?

关一舟转念想,这个情况也回不去,他确实只能在这里落脚。

虽然知道面前的人看不见,但他还是扣好了原本敞开的领口。

明明在男寝光着膀子才是常态。

关一舟环视一圈,宿舍一左一右靠墙放置了铁架上下铺木板床,2米x0.9米的,另外有一个公共的木柜子。除此之外,连阳台都没有,厕所都得到楼下去上,什么东西都一眼览尽了。

他问水鹊:“元屿呢?”

水鹊还乖乖坐在元屿床位上,他的拖鞋晃啊晃,也不好好穿,翘着脚,一双鞋要掉不掉。

“他去打饭了。噢,他还说看你饭票放在床上,顺便帮你打一份,让我和你说不用去了。”

估计元屿是担心没问过关一舟就让水鹊留宿,关一舟会生气。

破坏他们本来就没有的寝室关系到不要紧,他怕关一舟给水鹊脸色看。

关一舟想到这层。

“嘁。”他把毛巾拧了拧,随意地挂到上铺的铁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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