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它们其实都是同一株。”贾天师在一旁好心接话。

“呕……”

剩下的人听后，也都吐了。

尸骨没穿衣服，身旁也没有任何证件，因为高度腐败，骨头上的皮肉没剩多少，很难通过外观鉴定身份，唯一能确定的，这是一具女性尸体，以及死亡时间在一个月左右。

也就是说，尸体刚埋下去没几天，周景清的剧组就来这附近拍戏。

尸体埋下一个月后，这里的菌子才刚长成不久。

琉光看了一眼，其实已经知道死者身份，和杀人凶手。

但他不能说。

作为山神，他不能插手太多因果。

代价太大，之前救贾天师的时候就尝到了。

这座山的山神，从发现尸体的那一刻起，就默不出声。

凡人的尸体对于他们山神来说，和其他动物的尸体没什么区别。

琉光也不好判断，它是不是故意的。

有个本地的群演，在一旁吐了一阵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大喊了一声：“警察叔叔，我也要报案！”

听到这句话，警察神经一绷，问：“你说，要报什么案？”

“我以前也经常来这里采菌子嘞，”那名群演说，“去年，我来离这里不远的地方采菌子，那个地方呢，和这个地方一样，长成一大片，你们说，会不会地下也埋了个啥？”

为防万一，警察让群演带他去采菌子的地方看一眼，果不其然，又挖出了一具尸骨。

群演在一旁吐了个昏天暗地。

这次是一具男尸。

这座后山，是一个杀人凶手的藏尸地。

幸运的是，这一具尸体，身上带着饰品，不是金的，就是普通的潮流银饰，尸体腐败后，银饰掉落在骨头旁。

但有饰品，也不好查。

一名女警在看到银饰后，突然灵光一闪：“我见过这串项链！”

“什么时候？”另一个警察问。

“一年前的晚上，有一名男性网红主播拉住我，说要做街头采访。”女警说，“他就一个人，打扮很夸张，三对耳钉、一个唇钉，身上挂了这一串项链，因为外观特殊，我印象深刻。”

警察翻动头骨处的土地，果然发现三对耳钉和一个唇钉。

“初步锁定死者身份，就朝这个方向查下去。”一个老一点的警察下结论。

围观后的剧组工作人员回到片场，将发现尸骨的事告诉了其他人，当然，也包括菌子可能是吸收尸体营养长出来的。

所有吃过菌子的人，都自己找地方吐去了。

导演也稀里哗啦地吐了一阵。

今天是没办法再导下去了，导演给大家放了假。

秦江和杜伟华都吃过菌子，但秦江觉得无所谓，杜伟华觉得吃都吃了，也无所谓。

周景清倒是没吃过，因为“陆明黎”的身体太脆弱，不能随便吃东西，所以别人送来的菌子，他一口没吃。

时间还早，剧组很多人要去逛街，找个地方吃顿好的，用来忘记后山菌子的事。

周景清三人决定回酒店补觉。

“等我。”导演虚弱地喊住周景清，要和他们一起回去。

“我不想呆这里了，”导演说，“感觉能闻到尸体味儿。”

“没味，”做完笔录回来的贾天师说，“尸体都腐烂成骨头了。”

“那就是骨头味儿。”导演坚持。

贾天师咧开嘴，笑着说：“哦，骨头味儿，那应该跟平常喝的大骨汤一样。”

“呕……”导演一听，忍不住蹲在一旁干呕。

“别乱吓人。”琉光敲了下贾天师的脑袋，“你又没喝过。”

贾天师听话闭嘴。

等导演吐完，站起身时，感觉脑子都有点缺氧。

周景清扶着导演，说：“吴导，别想了，尸体上的蘑菇，之前根本没人摘过，你们吃的是不同地方的。”

“对对，”导演自我安慰，“长的地方不一样。”

“走吧，回酒店。”周景清扶着导演，带着琉光几人回酒店。

几人刚要走，突然窜出一个人，朝着周景清和导演的方向奔来，边跑边喊。

“为什么要报警！你们为什么要报警！”

是丁老板。

“小心！”

贾天师远远看见丁老板手上握着一把刀，他喊了一声，在丁老板跑近时，反身一个高踢腿，踢掉了丁老板手中刀。

丁老板停下脚步，捡起了刀，看着周景清和导演，面目狰狞。

“都怪你们，你们不来，就不会被发现了！我的人生都被你们毁了！”

秦江挡在周景清身前，他学过军拳，对付一个不会拳脚的普通人尚可。

导演听不懂丁老板在说什么：“之前监控视频的事，不是和解了吗，我们都没去法院告你。”

丁老板依然疯狂，根本听不进其他话。

“你们为什么要选在这里拍戏？为什么要上山？为什么要报警？本来没人知道，是你们毁了我！”

周景清听出话里的意思，猜测：“你就是杀人凶手？山上的尸体，是你埋的。”

导演听后，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话。

“对，那又怎么样，本来都没人发现！”丁老板吼着，“再过几年，就不会有人记得了！”

“快报警！”导演摸索着手机。

导演拿手机的动作激怒的丁老板，丁老板又扬起刀子，向导演扑来。

秦江握拳拦了一下丁老板，但空拳不敢正对刀子，只能边挡边闪。

周景清拉着导演往旁边跑。

片场有不少棍棒，杜伟华捡了几根长木棍，给了周景清和导演一人一根防身，自己拎着木棍上前帮秦江。

琉光在一旁不慌不忙地报了警。

有了木棍，丁老板近不了身。

导演壮着胆子喊：“丁老板，你还是去自首吧，坦白从宽。”

“不可能了，”丁老板情绪渐渐崩溃，“我跑不掉了，我不甘心，都怪你们，你们也别想好过，要死一起死！”

“冷静，”导演说，“也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我杀了三个人，还有从宽的可能吗？”丁老板说，“反正都是死，不如多赚几个。”

靠！居然还死了一个！

导演懵了，胡乱说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一个人也打不过我们这么多个，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

“……”周景清头疼地抚了下眉心。

有这么劝人的吗？又不是拍戏！

“谈你妈！”丁老板果然不会听。

“我妈去世很久了，”导演又说，“她老人家和你谈不了。”

“我操！你妈！”丁老板咬牙怒喝，一点儿都没有冷静的迹象，反而提着刀子，又朝导演追来。

“吴导，你闭嘴！”周景清受不了，拉着导演躲闪。

“靠夭，”导演边跑边说，“他怎么不听劝！”

“因为你说的不是人话！”周景清说着，挥起手中的木棍，打向丁老板的手腕。

打歪了！

丁老板握住木棍的一端，用力一扯，周景清重心不稳，整个人被拉向他。

还好一旁的导演眼疾手快捞住周景清。

木棍被丁老板夺走了。

局势不利起来。

一旁的贾天师问：“你们和他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你以为我想！”导演惊叫，“我打不过！”

“打不过就闭嘴。”贾天师说着，拿过杜伟华手中的木棍，甩了下，直接跑向丁老板。

“小心啊！”导演在一旁喊着。

贾天师没理会，一棍挥向丁老板，“嘭”一声，两根木棍撞在一起。

丁老板虎口被震得发麻，贾天师趁势一挑，木棍从丁老板手中滑落。

“漂亮！”导演在一旁喝彩。

周景清直接一把捂住导演的嘴。

贾天师趁胜追击，打、挑、压，一串动作下来，打得丁老板没有丝毫还手之力，连手中的刀都没拿稳，掉落在一旁。

丁老板想去捡刀，贾天师长棍一挑，将刀打滑至导演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