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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办杂志+番外(40)



来人头上也罩着黑色的帽子,离得远看不清面目。

江忆皱了皱眉,这人显然不是她猜测的王卿,因为王卿矮且微胖,不是这个体型。

第38章 如果没有他

沈千离能感觉到,江忆撑着他前胸的手指蜷了起来……随即又恢复原状,似乎刚才的紧张只是个幻觉。

可他知道不是。

对于这个重感情的女人来说,无论内鬼是除了矮冬瓜之外的哪一个,她都难以接受。

而内鬼偏偏就不是王卿。

来人黑袍遮的严严实实,就这么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沈千离轻轻刮了一下江忆手背,想鼓励鼓励她。

没刮到,扑了个空。江忆掀开大氅,侧颜对着他,语气沉稳:“在这儿等我。”

说完就走了,沈千离看着她坚定的背影,继续靠回墙上。

差点忘了,她是江忆,她强大如斯,她不需要鼓励。

她从没选择过退缩,无论处境多么不利,选择多么艰难。

沈千离看着月亮,抱起手臂。

来人很谨慎,进去后还不忘关上门。隔着纸窗能看到火折子微弱的光,和翻动纸页的纤细身影。

站到门前那一刻,江忆问自己,真的要推开吗?

她很少置疑自己的决定,几乎是思考了好几十秒,她告诉自己,要。

刹那间,无数画面涌上心头,笑的、闹的,激动的,落寞的……

随着吱呀一声,都化作轻轻一句叹息。

一张清丽的小脸映入眼帘,江忆淡淡道:“竹寒,我真没想到是你。”

竹寒左手拿着火折子,右手的宣纸塞进袖筒里一半,另一半还露在外面,听到开门声俏脸煞白,看到来人后却又恢复了一贯的神态。

“现在知道了,然后呢?”

三分疏离七分傲慢,竹寒总是这幅神情,只是从没这样看过江忆。

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江忆定定的看着她,许久才道:“我想知道为什么。”

在家里竹寒是管钱的,她不缺钱,这么做对她没有好处。

从竹寒对江忆一直以来的照顾看,她们主仆的感情也很好。

她没有这么做的动机。

“还装?”竹寒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讽刺,“你说呢?”

我说?

江忆怔住了,开始回想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

除了曾赶鸭子上架让竹寒去走秀外,她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竹寒的事。

而且走秀那次最后是她自己出马救场的。

兀自想着,江忆在记忆里仔细搜寻,突然看到竹寒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刀。

刀尖锋利,闪着寒光。

竹寒手抚过刀刃,瞥了她一眼,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狭小的空间:“和你主仆一场,我不后悔。今天被你抓到了,我也不后悔。”

江忆心猛地一沉,低声喝道:“竹寒!”

竹寒声音却是不停,嘴角挂上了笑,“如果没有他,也许我会是你最忠诚的仆人。”

她看着刀尖的眼光里满是浓重的爱意,江忆手心渗出一层冷汗。

张了张嘴,竹寒好像想说很多,柔肠百转,最后只化为一句,“可惜造化弄人。”

“来生,请让我与你们再不相见。”

“竹寒!”

刀尖扬起,江忆几欲窒息,迅速扑了过去。

可晚了,一蓬红色血雾喷溅四射,眨眼间眼前人心脏已被穿透。

江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没想到竹寒会寻死。

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她十分钟前绝对不会选择推动这扇门。

“为什么……”江忆抱着她,低声呢喃。

竹寒嘴里不断涌出血沫,声音断断续续,看着门外,却是笑了:“你知道的,以他的性子,绝不可能放过我……”

“死在他、他手下……太残忍……不如……我……自己了断……也许还能……还能……”

头无力垂下。

江忆擦干她嘴角的血,声音消散在寂静里,“他是谁?”

没人能回答。

不同于南方的雨,北方的雨好像总是急切的,挟卷着风,来了便走。

纸钱也被带走了,只剩坟头孤零零的几张。

阿晗缩了缩脖子,小脑袋埋在江忆颈窝里,“娘,竹寒小姨要去哪里?”

“她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安宁和乐。”江忆想起她临死前说的话,摸着阿晗的头,“没有我们,也没有纷争和嘈杂。”

“那她会不会孤单?”

锦姨听着母子俩的的对话,又拿出手帕擦眼睛,“有咱们记挂着,她不会孤单。”

已经在这儿站了半个时辰了,一梦怕江忆手酸,把阿晗从她怀里接了过来,拍着男娃后背道:“这是竹寒小姨自己的选择,她不孤单。”

这句话表面上说给阿晗,实际上是说给江忆听的。

竹寒的真正死因锦姨不知道,江忆只告诉了一梦。

在置办竹寒后事这几天,江忆一如平常理智冷静,将所有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

一梦放下心来,把准备好安慰她的话全说给锦姨了。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江忆对着竹寒的牌位发呆,才知道她的自责内疚其实从没放下过,只是不想展示于人前。

江忆看了看一梦,道:“风大,你们先带阿晗回去吧。”

“你不走?”

“我再陪陪她。”

听她这么一说,锦姨哭的更厉害,一梦知道江忆想自己静一静,扶着锦姨下了山。

竹寒埋骨的地方江忆想了几个,最后选在了一座孤山的半山腰,皆因她死前的愿望——来生,请让我与你们再不相见。

江忆在她坟前驻足半晌,才想起来竹寒也许并不愿见她,拿石头压住纷飞的纸钱,往山上走去。

脚步沉重且没有方向,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想随便走走。

山上几乎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江忆一路拉着树枝往上爬,爬到山顶时,竟看到了一座凉亭。

凉亭小而破败,牌匾半吊着,已经腐烂,字迹模糊辨认不清。

亭子里赫然坐着一位玄衣男子,背对着她,黑发在风中扬着,不乱,反倒添了些生动的味道。

否则她要以为那是雕塑了。

玄衣男人没回头,温声道:“过来坐。”

江忆看了那背影一会,揉揉脸坐过去,发现他们之间摆了一个棋盘。

“你何时来的?”江忆问。

沈千离没抬头,执黑子落在棋盘右上角,“不久,我也来送送她。”

围棋这个东西江忆很感兴趣,但没系统学过。只是手机上下了个电子版,压力大的时候就下上两盘。

她拿起白子占角,两人不假思索落下前几子,江忆能感觉出来沈千离在故意让她。

于是她略一思索,伴着淡淡的问句,“愧疚了?”压了一着。

沈千离黑棋跳起,补强左上角,“确实惋惜,但没有愧疚。”

白子「啪嗒」一声重重落下,“你可知她的心意?”

江忆一直没猜出来竹寒口中的「他」是谁。

前几天收拾遗物时,翻到抽屉,又看见了里面唯一的一张小笺。

瞬间明白了,也懂了。

“知道。”沈千离语气淡淡。

白棋攻势加剧,“为什么逼她自杀?”

黑棋不慌不忙,“叛徒不应该留着。”

“可她——”白子反刺,“可她是为了你!”

沈千离执棋的手陡然停下,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眸子中有一股隐隐的攻击之意,江忆清楚的感觉到,这男人生气了。

他转开目光,看似无事的布下一子:“别的女人惦记我,你倒是要传达个清清楚楚。”

落白子的手越来越重,“这不是重点!”

“那什么是重点?”

江忆深吸一口气,艰难的问出口,“刘裁缝的死,是你做的吗?”

沈千离毫不犹豫,“是。”

她多希望他说「不是」。

可他说,「是」。

「我在意的是。」江忆吼道,“你怎么可以轻轻松松的就抹杀掉一个生命,视人命为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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