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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呸呸呸!
打住自己乱七八糟的念头,庄冬卿去看柳七。
柳七甚至没怎么思考,便答:“会吧,郡主一向心疼主子,若是知晓了,必然是会为主子开心的。”
心中还想到了更深层次的东西,但柳七就没有继续与庄冬卿说了。
只道:“至于太妃接不接受,都好,郡主会有办法的。”
又道,“既然有事相托,那今日太妃应当不会随我们回王府了。”
柳七叹了口气,“也好。太妃一贯偏宠郡主,想来她也是想在郡主府邸多待些时日的。”
庄冬卿欲言又止。
柳七:“?”
庄冬卿垂目:“我想问点不该问的。”
柳七:“小少爷您说,能回答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就……我听说,只是听说,王爷不是太妃亲生,的,吧?”
一字一顿,小心翼翼去瞧柳七,未曾想说完,柳七竟是松了口气,“看来主子已经告诉您了。”
不,并没有,告诉他的是小说。
但庄冬卿也不拆穿,因为小说里也没写那么细,他就是想知道:
“所以,是几岁抱到太妃屋里养的啊?”
这么不亲,得年龄不小了吧。
柳七愣了下,踟蹰着道:“几岁?就,生下来之后?”
“啊?”
这回换庄冬卿懵了。
“不是,那这和亲生的不是……不是养着没区别吗?”
怕让守在外间的郡主婢女听见,还压低了声音。
柳七苦笑:“按理说,是吧。”
“但人和人还是不大一样。”
庄冬卿不理解了,“那谁告诉岑砚的,还是说一直都没有瞒过他?”
但也不应该啊,若是生下来就抱过去养了,瞧着岑砚与郡主关系还挺好,应当是当亲儿子的啊,要不然那么小就换妈干嘛!
柳七笑容更尴尬了,却真的不瞒庄冬卿,同他道,“开始肯定是没告诉的,据说生下主子后,王府仆佣都换过一拨的,就是怕人乱说……”
“硬要论的话,其实,”
柳七看向庄冬卿,艰难道,“是太妃自己告诉主子的。”
啊?
啊?!
离大谱!!
柳七:“我差不多,五岁上吧,选到了主子身边,当时太妃就……偏心得厉害。”
“小时候主子不懂事的时候还好,怎么说,郡主毕竟是姑娘,多偏疼些,主子也能理解的,但是随着年岁增加,这套说辞便……不是那么好用了。”
“主子向来心细,又机敏。”
“一来二去,便同太妃,闹了起来。”
“说起来不怕小少爷笑话,当时我也在场的,太妃真是一点都没避讳。”
庄冬卿噎住。
柳七:“原本只是主子影影绰绰的一个猜测,太妃一应承,这事儿才算是确定了。”
庄冬卿:“……”
庄冬卿忍不住吐槽:“……那她还不如最初就不要养啊!”
柳七五岁到了岑砚身边,岑砚比柳七年长,岑砚又是十二岁来上京,那估摸着知晓的时候,也就是八、九、十岁。
对着这个年龄的娃娃,怎么忍心的。
柳七居然还能续上庄冬卿的话,“嗯,揭破之后,太妃就提出,主子不服管教,不然还是不要在她房内养了。”
庄冬卿:“……”
小刀拉那个什么,属实让他开眼了!
柳七:“不过万幸,当年老王爷还在。”
“老王爷一直对主子是极好的。”
“太妃这样说了,同主子的情分,多少算是断了。”
“王爷也不可能真的将主子送回陶太妃的房内养,故而后两年,主子一直是跟着老王爷,老王爷带在身边养着教着的。”
后两年,庄冬卿脑内自动分析出年龄,九或十岁。
天呐,好小。
好……狠的一个女的。
柳七:“后面的事估计小少爷也知道了,两年后来了上京伴读,一直待到十八岁上,老王爷不行了才回的封地,回了封地又要整合各部族,差不多两年时间,都在东奔西跑,其实与两位太妃也没多少交集。”
“等将将稳定了,上京这边又需要出兵勤王。”
“来了上京城里又走不掉了,就一直留到了现在。”
“几经波折,开始是主子年龄小,年龄够了之后,也一直没时间说亲事,便生生拖到了现在。”
“不过我想,可能这对主子,并不是件坏事。”
岑砚一直不说自己的喜好,恐怕多少还是有些别的考虑,有事拖着,总比到了年龄闹起来强。
柳七看向庄冬卿,真心道,“阿弥陀佛,现在主子遇到了小少爷,您又……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再不好,日后一切也都好了。”
庄冬卿只以为柳七说的是子嗣问题,点了点头。
人还是麻麻的。
震惊的。
都说到了这个地方,柳七索性一口气说完道,“所以可能之于太妃,对主子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吧,回封地做过的最大的决定,也只是将太妃与陶太妃分了府,因为部族的混乱,主子也并不长住王府。”
柳七猜想,就算是有时间,岑砚也不多想回去住的。
太妃当年实在是伤透了他的心。
一旦心凉了,什么感情不感情的,也不存在了。
柳七:“太妃先留在郡主这儿也好,先让郡主说道说道,不然……”
不然真回了王府,若是想要作威作福,怕是不能够。
当然,其实太妃也并不是那种人。
但,能提前通个气,现在什么样儿,彼此心里都有个数,是最好的。
庄冬卿捏眉心。
觉得自己还需要消化一下。
都什么个事儿。
怎么就,
这么惨啊!
原本还生着岑砚的气,柳七说完这么一通,庄冬卿不仅气散了,心里还生出了几分怜爱。
太惨了太惨了太惨了,
目不忍睹耳不忍闻!
*
而庄冬卿离开之后,待客厅内。
姐弟两相对沉默。
岑敏过了会儿,才开口道,“所以其实你一直……”喜好的是男子。
“是。”
岑砚垂目:“早年不说,是还没考虑好,姐你知道的,父王对我寄予厚望,我……”
“我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不孝。”
竟是苦笑。
岑敏极快道:“阿爹能理解的。”
心间生出两分酸涩来,用帕子去按眼角,岑敏心疼道,“这么多年,也是委屈你了。”
亲人相处,岑砚倒也不能装得什么都不在乎,不知道作何表情,便只笑笑。
岑敏一贯聪慧,听音知意,主动提道:“你是想让我告诉母妃?”
岑砚点头。
想了想,又道,“其实之前,有个事儿我还没告诉你,现在说,也来得及。”
就是两个太妃请旨赐婚的事。
岑砚一直没往岑敏府上报,觉得糟心,不想让岑敏也跟着烦。
岑敏听完果然沉默。
咬牙道:“她们也太不应该了。”
“未料多年不见,母妃越发糊涂了。”
岑砚倒是还好,“阿姐也不用替母妃找补,她就是不在乎我罢了。”
“至于陶太妃……”
岑砚笑,讽刺的笑,“她必然是听从母妃的安排,想尽善尽美,找人搞出那么一份东西的。”
请封的文书岑砚看了,代笔的痕迹很重。
孝悌忠信礼义轮番扯了个遍,一看就能知道,是找了个迂腐门客写的八股。
岑敏想安慰岑砚。
却被岑砚主动截断了话头,摆手道,“不提她了,反正有老三在,亏不了她的。”
岑敏点了点头,又担忧,“那子嗣,你是准备过继谁的?”
岑砚:“我想同你说的,便是这个事。”
“现在也不好讲得太明白。”
“但总之,阿姐若是信我,便等着,我会有个自己的孩子的。”
岑敏愣愣,“男、男孩吗?”
“多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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