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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44)



“少爷,你休息吧,有事叫我。”怕庄冬卿担心,低声补道,“他们用木板搭了床,让我睡,他们轮流睡地上。”

“嗯嗯,好好休息。”

六福轻手轻脚给庄冬卿把被角掖好,出去了。

门刚拉上,便听到对面的声音传来,“没了六福怎么就不能活了?”

是岑砚。

庄冬卿脑子已经犯晕了,说话声都含糊,“你还不睡?”

敢情他们刚才的小心翼翼都白费功夫了。

却没等到回话。

庄冬卿悟了,“伤口很痛吗?”

以为岑砚不会承认,庄冬卿都没抱有期待,那边却开了口,“不止,也有些事情想不通。”

“是什么?”

庄冬卿清醒的时候绝不会追问,但迷迷糊糊的,离这么近,今天该照顾的也照顾到位了,他心里莫名和岑砚又拉近了些些距离,下意识便出了口。

默了一阵,岑砚:“你说,真的虎毒不食子吗?”

庄冬卿:“你要问老虎的话,那自然不是,食物匮乏的时候,母虎也会先保证自己的;你要问人的话……唔,你比我清楚多了吧。”

一番话越说越困,最后一句,已经近似于低喃了。

岑砚笑:“你倒是实诚。”

庄冬卿却道:“睡吧。”

岑砚一愣。

庄冬卿:“不累吗,又中箭又被蛇咬的,心疼心疼自己好好休息……”

尾音太低,被吞没进了口腔,后面的话没说全。

不过片刻的缄默,庄冬卿呼吸便匀了,累狠了,睡了。

岑砚难得被人教训,回过神来,却也并不怎么生气。

可能是麻烦了庄冬卿一天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这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正经教训。

心疼自己吗?

蓦的想到庄冬卿那个“双亲健在”的言论,岑砚失笑。

也是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为了肚子里的那个说的。

但,

不论如何,终究不是句坏话。

笑罢,岑砚真的闭上了眼睛。

跟着庄冬卿的呼吸声,沉入了梦乡。

*

庄冬卿认床,一觉到天亮,醒了。

醒来觉得腿疼,走太多了,乳酸堆积。

披了衣服,起身去小解,回来想继续再睡,晨光透进窗户,打照在岑砚的脸上,庄冬卿过了一眼,要缩进被窝前,觉得哪儿没对。

猛的再看过去,庄冬卿语噎,岑砚……未免气色太好了一点。

几步走过去,动静不算小,人也没有醒。

庄冬卿伸手往对方额头一搭,便知道坏了。

湿着衣服,带着伤口熬了大半天,终究不是铁打的啊。

低烧了。

第30章 麻烦

庄冬卿一下子有些急, 人也瞬间清醒了。

第一下子摸是低烧,再摸两下,又不确定了, 第四下、第五下, 感官便彻底搅合到了一起, 似是而非的摇摆着,不能判断。

冷静冷静冷静。

以前自己发烧,小姨是怎么样确定的来着,小姨……

庄冬卿记起来了, 但是不太好意思。

就……

再看岑砚一眼, 晕的, 没醒着。

唔。

话说, 他都把对方看光了,他们两还睡过, 其实,也……没有那么尴尬的吧?

庄冬卿催眠自己,无事, 无事, 问题不大……

深吸一口气,庄冬卿低头,闭眼, 用眼皮去碰岑砚的额头。

靠近的过程,他眼睫颤得厉害。

触碰。

温度从岑砚额头传递到他眼睑上, 烫的,发烧了, 但是, 还好。

庄冬卿终于舒了口气。

再摸摸岑砚额头, 许是确定了,心也静了下来,对手上的感觉又有了分寸,比平时稍微高一些,但还好的,没到要拉警报的程度。

到底不是高烧,庄冬卿摸来摸去的,还拿眼皮试过,折腾几遭,岑砚眼睫颤动,也缓缓睁开了,只是眼神还迷蒙。

刚睁开,庄冬卿伸手覆在了他眼睛上,轻声哄骗道:“再睡会儿吧,没事。”

“累了那么久,继续睡吧。”

声音又低又细碎,来回念了两三遍,把手掀开,岑砚又睡了过去。

果然只是被他闹醒的,人还缺觉。

这么一遭,庄冬卿出了门,径直去隔壁房间喊六福,六福一听,火急火燎地起来了,两个护卫也听见了,心内担忧,也想起来,被庄冬卿制止了:“还没有烧得太厉害,先歇着吧,需要人了我们再喊。”

怕话太软,说服不了人,庄冬卿又加重了语气,“今天还没有彻底安全,万一有追兵追过来,还需要你们护卫周全,千万别因为休息不好,耽误了大事。”

这样说,两个护卫老实了。

庄冬卿:“歇着,需要的时候叫你们。”

不自觉语气也带上了两分命令口吻,像是岑砚,但却格外好使。

他坚定,也能稳定随从们的心。

六福打卖进了庄家,便做了原身的书童,一直在照顾人,对于生病他很有经验,伸手探了探岑砚额头,六福道:“不明显,先看能不能退下去?”

庄冬卿:“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我们守着他?”

六福看了眼窗外,“天色还早,少爷你再睡会儿吧,我守着,如果王爷发热厉害起来,我再叫你?”

庄冬卿觉得不太好,但是六福一提,蛰伏的困意也缓缓升腾了起来。

“不然我还是和你一起……”

“去休息吧,你现在身体不一样,昨天走太多路了,再睡会,我就趴王爷床尾,也能休息,耽误不了事的。”

“不是不放心……”

“睡吧睡吧。”

几句话的功夫,庄冬卿都没反应过来,便被六福推到了床上,一挨着被子,庄冬卿脑子更晕乎了,六福眼疾手快将他塞进去,庄冬卿:“……那万一有事,你一定要叫我哦。”

“肯定的,还需要少爷您做主呢。”

庄冬卿嘴里又嘟囔着应了一声,头挨着枕头,便睡了过去。

还是疲惫。

这一觉就到了中午。

他醒了过后,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去看岑砚,六福对他摇了摇头,安他心道:“还好,不是很烧。”

庄冬卿点头,裹着被子坐起来,呆呆地醒神。

十多分钟过后,开始穿衣服,腿疼,乳酸堆积造成的。

庄冬卿苦着一张脸穿好衣服,龇牙咧嘴地下了床,岑砚也醒了。

眼睫眨了眨,同时看到了庄冬卿与六福,感觉到不对,开口,声音已然哑完了。

瞧着人似乎是想起来,庄冬卿按着他好的那边肩膀,制止道:“你发热了,但好在不是很烫,先休息着,看能不能自然退烧。”

岑砚反应了会儿,点了头。

过了片刻,沙哑的声音又道:“放手,我想去小解。”

哦,是活人,活人都是有生理需求的。

庄冬卿讪讪放开手,摸了摸耳朵,又想到什么,“现在他能吹风吗?”

六福:“最好别吧,我去找个尿壶来?”

虽然尴尬,庄冬卿却觉得可行,但得到了正主的拒绝,“不要。”

庄冬卿:“……”

六福:“……”

庄冬卿:“但是你现在……”

岑砚垂目:“不要。”

庄冬卿:“……”

行吧行吧,洁癖只是岑砚微不足道的缺点,他,可以忍,的。

毕竟他也有点。

至少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每天要洗澡,这个需求就很不一般了。

四目相对,庄冬卿妥协道:“……知道了。”

“六福去看看外面冷不冷,我给王爷穿衣服。”

岑砚抬了抬眼睫,到底没有去看庄冬卿,被扶着坐起,庄冬卿找到外套,让他伸展双臂,“这边手,抬一下,好,这边别动了,我来,免得牵扯到伤口。”

“就不系太严实了,反正回来都是要脱的。”

岑砚:“嗯。”

垂目便看到庄冬卿脑袋上的发旋,刚醒还没来得及收拾,头发散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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