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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了针,这几天好一些了,赵爷说是身体底子的问题,急不得,只有慢慢来。”
岑砚又想到点别的,“来的时候不是说他脉象还有问题吗,诊出来了没?”
这个柳七是知晓的,“还没有,还是身体不太好的缘故,气血两虚,脉象混杂,不容易分辨,赵爷说等养一段时间,也就知道了。“
都到了赵爷分辨不清的程度,岑砚捏了捏额角,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怎么就这么可怜兮兮的?
最终道:“那吃食上让赵爷也多留心,补着吧。”
柳七:“省得的。”
“行,东西给他送回去。”
没见到人,听了下近况,岑砚最近办差也是连着在熬,精神松下来,也觉得累了。
等柳七再折返,收拾了下,跟着就寝了。
*
庄冬卿是第二天得到的消息,不是柳七告知的。
是柳七估摸着岑砚的意思,将晚饭安排在了东厢,岑砚与庄冬卿一齐用过饭后,亲口说的。
庄兴昌教子无方,但怜其一片丹心为国,兼之庄越首告有功,贬谪出京。
庄越科举舞弊,仗五十,但念其首告有功,降至二十板子,剥夺之前考取的功名,贬为庶人,且终生不得再参与科考。
庄越罚得重,但对比其他的作弊考生,好歹命是保住了,也没缺胳膊少腿。
岑砚:“毕氏将毕淑玉一支除族了,不过他们本就是旁支,影响不大,更多的是颜面扫地,以后无法再依靠着毕氏作威作福。”
饭后,庄冬卿捧着热茶慢慢小口小口喝着,点头。
“用名誉换一条命,值当的。”
说完被岑砚拨了一眼,“你这个想法倒是奇怪,读书人不是都把清誉看得比命重吗?”
庄冬卿:“那还是不一样。”小声,“死都死了,除了自己,谁还会在乎死人有无清誉?再说只要活着,就有无限可能,死了盖棺定论,别人乱写一气,那人也爬不出来啊。”
“不错。”
这话合岑砚的口味,听得眼眉都舒展了。
“案件正在收尾,除去不牵扯其中,已经归家的庄大人,你大哥这段时间还会拘在刑部,等待统一行刑后,才能放归。”
庄冬卿点头,理解。
岑砚:“贬谪的旨意大概这几天就会出,等你大哥挨完板子,庄大人就得上路了。”
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庄冬卿,显然话里有话,但他没听出来。
“所以?”
岑砚又讲明白了些,“趁着庄大人还未离京,你要回庄家看看吗?”
“……哦。”
想了想,庄冬卿一点犹豫都没有,“不了。”
“夫人近来想必极不痛快,她不愿见我,我也不想见她。”
念着古代的人伦观念,又往回找补了句,“至于我同我爹,离京的时候,我去送一送就好了,不然见面无话可说,也是尴尬。”
只有尴尬么?
指节敲了敲椅子扶手,岑砚若有所思。
一旁的柳七倒是放下了心,他是极不愿庄冬卿回府的,无他,见了也是伤神,对身体不好。
这晚岑砚就在东厢,与庄冬卿将涉及庄家的后续讲了个透彻。
庄冬卿性子软,心思简单,同他喝着茶水,悠悠说着话,倒也不曾让岑砚厌烦。
宵夜是一碗好克化的银耳汤,柳七先给的庄冬卿,庄冬卿却转手递到了岑砚面前,问他喝不喝。
按理是不喝的,但庄冬卿问得一派真诚,被那双眼睛凝着,岑砚还是接下了。
不一会儿,却瞧见院子里人人都有一碗。
庄冬卿解释:“单做我的麻烦,多做些,大家一起吃呗。”
院子里的随从都没有局促,显然也是平日里接惯了的。
倒是个待下宽厚的。
庄冬卿吃东西香,岑砚本来只准备尝尝就放,看他吃得头都不抬,也难得地用了半碗,汤底清甜,并不齁人。
春夜里清风徐徐,一时间满院子只余碗勺碰撞声,气氛闲适。
不知不觉就坐到了入睡前。
临走,庄冬卿想到了什么,又叫住岑砚,抠着手,问他上京安生了,他能不能出门走动走动。
眼神亮闪闪,极为期待。
想着柳七的禀报,估摸着人近来也在王府里闷坏了,岑砚发话:“带好人就行。”
说完,便见那眼睛又亮了几分,鲜活灵动。
“好,好的,我知道啦~”
岑砚转身都走了,又听到后面喊了嗓子,“谢谢王爷~”
语气恨不得飞起来。
岑砚失笑,摇了摇头。
*
说庄冬卿可以出去,但是人手的安排,柳七还是要挑拣一番。
毕竟庄冬卿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人手安排不妥当,柳七郝三徐四连同赵爷在内,都不会放心的。
于是岑砚又在大理寺忙碌几日,终于把大头的扫尾都归置清楚的时候,庄冬卿才终于得以迈出王府的大门。
来的那天庄冬卿要过月钱,柳七还真给他拨了一份惯例,出门的时候,让账房将部分换成了碎银,又塞了两张银票,一并装好让六福拿着,生怕庄冬卿出门没钱花似的。
处理好最后一位官员,沏了壶茶,岑砚终于可以歇口气了。
喝罢两盏,想到柳七说庄冬卿今日出府了,岑砚顺嘴问了句,“人去哪里玩了呢?”
柳七有点局促,“午时在望江楼吃的,下午去了有名的茶坊,今日有教坊大家弹琵琶……”
岑砚:“所以,有什么不对?”
倒也不是有不对,就是……
刚接到的消息,岑砚既问起,柳七也不纠结了,如实道:“在茶坊碰见了六皇子,护卫报说,两人……同游了。”
“嗯?”
岑砚高高挑眉。
庄冬卿在王府住了数日,性子岑砚大抵是摸清了,但就着这性格,再度回想春日宴上的情形,岑砚竟是又有些把不准两人的关系了。
说是朋友吧,家里的事岑砚都不见庄冬卿捎带着愁一下的,怎么宴上和李央说了几句,倒还哭起来了?
说不是朋友,显然进王府前,是同李央有联系的,若是不相信,怎会专程相告。
“玩得可高兴?”
“护卫报,有说有笑的。”
岑砚来了兴致。
左右无事,想了想,拍了拍衣摆站起了身。
“刚好,今天我也得空了,走,去瞧瞧他同李央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七求之不得。
*
而此刻,有说有笑的庄冬卿,在假笑。
实在是没想到书中的缘分如此深厚,他随便挑个日子出门,都能同男主撞上。
撞见也就罢了,之前六福的身契还让人家帮忙收着,托人办了事,就算不想有多的交集了,也不大好翻脸的。
可是,不翻脸的话……
“冬卿兄,你真的没什么苦衷吗?”
第五遍。
这句话翻来覆去的,大声小声的,悄悄的,光明正大的,换着花样的,已经问了他五遍了!
庄冬卿心中小人疯狂掐人中ing。
面上,一派自然,“上京河边,平日也这么热闹的吗?”
“还有做糖人的诶,手真巧,去看看。”
装听不见。
不待李央回答,快步走到摊位前,假装开始欣赏。
庄冬卿宣布,今天,就是他演技的高光时刻!
李央脾气很好,庄冬卿打岔他也不急着掰回自己的话题,过来同庄冬卿一道观赏。
其实是糖画,可以拿着吃的,对小孩子太幼稚,对大学生刚刚好。
庄冬卿准备选一个。
刚要拿,一只手出现在视野里,捏起了他看中的老虎。
庄冬卿视线上移,惊讶:“王爷?”
岑砚将老虎塞他手里,悠然点了点头,柳七上前结账。
“定西王。”李央沉了沉眉,道破身份。
“六皇子,出来玩啊?”
“见今日天气好,出来走动走动。”
岑砚笑笑:“巧了,我也这般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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