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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篝火噼啪,营地的人七八个一堆,围在一起用饭。
岑砚与庄冬卿也没有特意分开,和士兵们一起用的,只是他们这一圈多是王府的侍从罢了。
“安安能帮柳叔叔再去拿碗汤吗?”
柳七忙完刚来,汤不小心碰洒了。
岑安的饭少,又没什么油盐,他规矩也被岑砚和阿嬷教得极好,吃饭向来不磨叽,几勺子就吃了个干净。
见小崽子已经吃好了,庄冬卿才问了这么一句。
“好哦,安安擦个嘴,柳叔叔等等。”
柳七满目慈爱应了一声。
找阿嬷擦了嘴巴,小崽子一趟子便跑去找他朱叔了。
岑砚瞧人齐了,边吃边问:“如何?”
柳七一一汇报。
别看总是在主帐里召集将领商议,实则最重要的决定,多半是这种时刻定下的。
没办法,饭点周边都是王府的人不说,刚好又能凑一起,天然的商议时间,还自然不惹得外人怀疑。
等柳七的汤来了,事情三言两句也都说定,柳七郝三徐四还有赵爷,先放下筷子的总是会和岑安安说两句话,等大家都吃好了,庄冬卿和岑砚这才带着小崽子去散散步,溜完了崽,再将他送回自己的帐篷,在营地的中心,里面就他和阿嬷住。
一路随军行来,庄冬卿是真的还好,对小娃长途跋涉却有些辛苦。
万幸岑安底子好,壮实,在府里也是什么地儿都去,泥巴地小池塘,能跑了过后,都没有特意拘着他不许去的,抵抗力在放养的情况下也不错,一路行来辛苦是辛苦,好歹没生病。
这些时日要打持久战,刚好,岑安也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一路有说有笑,还遇见了不少人,岑安安喊人的嘴可甜,就没不喜欢他的。
等将崽子送回帐篷,擦了手脸,已经困得不行了。
再等岑砚庄冬卿返回他们的营帐,柳七已经候在了里面,带来了一条重要消息。
“宫里人找到机会,说从今日开始用药。”
“等有苏醒的征兆后,会差人来报。”
岑砚:“赵爷估计的是多久来着?”
柳七:“最迟五六日,便会有反应。”
岑砚点了点头,遥遥看了城门一眼,笑道:“离宫几日,便被寻到了机会,看来他这个太子,当得也很不稳当啊。”
“正好,陪他玩玩吧。”
庄冬卿不知道岑砚的计划,但看他脸上的笑容,想必是心有成竹。
*
攻城战一打便持续了六日。
岑砚这边刚开始还正常的每日攻城,三日后,换了策略,开始不分昼夜的骚扰。
有时候天光大亮,城墙上却不见岑砚携军前来。
白白严阵以待了一上午,力气却没处使。
有时候更深露重,都安睡着,陡然战鼓擂响,所有兵士都被叫起守城,整装待发后,那边却没来多少人,骚扰完一波,便走了,远远看去,甚至都不到一个团的人数,气煞人也。
还有些时候,就赶着饭点……
总之烟雾弹骚扰居多,但其中也夹杂着正式的攻城。
虚虚实实,多几次,便让城内的士兵们疲惫不堪。
庄冬卿心里,这大概是狼来了的策略,先降低敌方的警惕性,等到了时机,再一举攻破。
他想的是对的。
第七日清晨,宫内传来了消息,说盛武帝有了苏醒的迹象。
李央和岑砚听了,对视一眼,岑砚感慨:“赵爷说最迟五日,眼下却已经七天了。”
盛武帝的身体状况到底多差,可想而知。
李央也有了片刻的缄默,却稳健道:“那我们是不是该速战速决了,否则等父皇醒来,再见到兄弟阋墙的局面,难保不会加重病情。”
这话说不对,也对,哪怕听起来暗含私心。
岑砚睨了李央一眼,就在李央觉得会有什么嘲弄言语之际,却反而听到:“不错,日后问起,就这样答。”
李央恍惚。
岑砚却已转而安排起正式攻城一事了。
当夜,又派了一小队人进行骚扰,白日兵临城下之际,只有一个将领瞧了眼,压根没将大军当一回事。
但很快,形势便发生了变化,岑砚这方开始动用投石机,还有云梯与抓手。
胶着半个时辰,不见岑砚他们退去,攻势却越发凶猛之际,将领意识到不妙,不多时,李德上了城门,露了个头观察,见到岑砚之后,又匆匆离开,郝三在城下高声笑称,说是李德怕了岑砚的箭矢,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如此胶着到日落时分,战事也没有停歇。
而正如岑砚所说,李德这个太子当得并不稳当,晚一些时候,本该抵达的粮草补给,竟是晚了时间。
李德闻言,已是明白了什么。
虽为异姓王,但在上京长大,又任大理寺少卿多年。
不站队是不站队。
但若说无半分根基,怎么可能?!
暗啐一声,李德下令,誓死守城。
一夜的火光通亮,岑砚他们这方吃饱喝足,李德手下的人近来却难以安眠。
夜半子时,终于,身手矫健的士兵跃上了城墙,打开了一个突破口,底下人手跟上,瞬间将城门的防御撕开了一个口子,岑砚轻轻吁了口气,骑在马上往前走了两步。
扭头过来,吩咐道:“不论如何,今晚卿卿你跟着柳七。”
已经是说的第二遍了。
庄冬卿点头:“知道。”
岑砚也跟着点了点下颌,再次看向城门处。
等足够多的人能往上去了,岑砚:“郝三,你带人去,开城门。”
“是。”
王府精兵出动,还是很不一样,郝三并着一队人利落地上了城门,此刻岑砚也带着众将领前行了一段距离,离城门已经很近了,众人屏息,安静等待。
耳边的厮杀声有一瞬间变得很远,庄冬卿的专注力也全集中在了城门上。
一盏茶,不,应当更久,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城门上的拼杀开始胶着。
夜风吹过,庄冬卿头上都紧张得出了些汗,蓦的,吱呀一声——
城门松动了。
岑砚立刻下令,攻城的人列队,几人合抬横木,分成几组,以圆木冲击城门。
内外配合,终于,城门稀开了缝隙。
等郝三的身影从城门里出现,城门开到能过马的程度,岑砚再看了庄冬卿一眼,得到对方默契的点头。
岑砚领头,举马鞭下令道:
“冲!”
已方军队势如破竹地冲出。
渐渐城门大开。
与岑砚骑马跃进的姿态相反,庄冬卿反而跟着柳七往后退去。
紧跟着,军士一列一列,规整快速地冲入城门内,人头如水般快速涌入。
城门再无法合上。
看到李央从身边过的时候,庄冬卿还拦了下,“你跟进去干嘛?”
李央又不是将士。
李央却道:“我要保证八弟是活着的。”
庄冬卿不由想到了岑砚近来骨子里的疯劲儿,李央一说,他还真的开始担忧起来,不确定岑砚会不会在冲动之下……庄冬卿放了手,李央跟着大部队进了城。
庄冬卿在城外看着,厮杀声开始变大,城门内火光冲天。
这火就这样烧了一夜。
庄冬卿也跟着柳七看了一夜。
天光大亮的事后,声音终于消停了下去,不多时,徐四来报,已经拿下了城池,李德逃跑,岑砚带人去追了。
庄冬卿的心抽跳一下。
但还没开始有多担忧,后面的人便跟着小跑来报,说是人捉住了,勿忧。
徐四大笑道:“哈哈哈主子早就防着他跑,还真以为跑得掉。”
庄冬卿的心放了下去。
而城内,岑砚活捉李德之际,李央也在他身旁。
将人五花大绑,嘴也给塞住后,李央有些紧张:“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我八弟?”
岑砚好笑,下马,“你当他是你八弟,我看他眼神可是恨毒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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