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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121)



庄冬卿知道岑砚摸的是什么,是他动刀的地方。

其实刀疤在六个月后就差不多定型了, 但岑砚总是喜欢摸一摸。

感觉到一点柔软,庄冬卿闭上了眼睛。

行吧, 不仅很喜欢摸, 还很喜欢亲。

系带系好, 庄冬卿已经有点困了,被岑砚揽着浅浅眯了会儿,过了最倦怠的时候,醒了过来。

“不睡了?吵着你了?”

庄冬卿摇了摇头,靠着岑砚道:“没那么困了。”

怀小崽子的时候睡得多,安安生下来后,庄冬卿午休时间其实缩短了很多。

这个岑砚也是知道的,瞧着庄冬卿真不睡了,这才同他低声说起话来。

说了下这次出差的情况,很简洁,庄冬卿能听得懂。

“你怀疑,私盐不禁的根源在杭州官员里?”

盐务巡查满打满算,怎么也有一年半了,这些时间,地方上的盐务整治,除了账务造假,偷报瞒报,剩下最紧要的症结,便是私盐屡禁不止,两淮每年产盐的产量是有限的,私盐多了,那能收上来的官盐自然便少了,官盐少了,税收自然下降。

岑砚:“目前是这么猜测的。”

“还有些地方还没去,先整顿着吧。”

顿了顿,岑砚又补道“其实和朝廷的政策也有关系,官盐卖得贵,税收抽成多,就算不流通到外地,光是两淮地区,私盐的流通量就很惊人了。”

庄冬卿默了默。

“所以,如果盐税不降,私盐便会无法根除吗?”

岑砚:“也不是这样说的。”

“私盐历来都有,无非是个多少的问题,根除也能,我和李央毕竟在这儿呢,我王府又有精兵,谁能奈何?不想收手就掉脑袋,一网打尽倒是简单。”

“关键是,抓了这一批,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批?”

“盐税过高,私盐的利润就大,换了新的官员,就算一个不动心,还有别人呢,能保证次次换的官员都不动心吗?”

庄冬卿懂了,“所以要想从根源上解决,还是需要盐税降低?”

岑砚点了点头。

但他同庄冬卿说这些,也不为聊出个一二三,只是想讲讲近来自己忙碌的事务,说说话。

自己的事说完,岑砚换了话头,问起庄冬卿最近:“认草药还难吗?”

提起这个庄冬卿便叹了口气。

岑砚意识到什么,摸了摸庄冬卿脸颊,只笑。

庄冬卿闭着眼睛,沮丧道:“我感觉再学一年,要是还认不全,赵爷会把我扫地出门。”

岑砚忍笑:“不至于。”

赵爷不敢。

岑砚:“不是处理外伤还不错吗?”

庄冬卿:“那也仅仅只是外伤了。”

还是托了现代医学的福,与他本人资质无瓜。

跟赵爷学习之后,大部分时间庄冬卿都是跟着他徒弟学习草药医理的,而赵爷有了时间,才会与他探讨一些不一样的技法,就目前为止,庄冬卿教会了赵爷“消毒”“清创”两个概念,还有简单的缝合术,以及缝合针头的改良。

这些现代医学的瑰宝,赵爷自然喜欢。

但是并不能掩盖他在学中医一途上无可救药的可怜天分。

庄冬卿嘀咕:“我有时候觉得,赵爷查看我功课时,欲言又止的模样,是想劝我别学了,没结果。”

庄冬卿猜对了。

赵爷没和他说过,但是与岑砚委婉提了两次。

觉得中医一道,或许并不适合小少爷。

岑砚的想法却不同,“没关系啊,感兴趣就学着呗,又没谁逼你。”

“想学就学,哪怕学个皮毛,也是个乐趣。”

庄冬卿觉得有理,认可了,“好!”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小崽子,刚聊上,便听到了敲门声,“爸爸,爹爹,叭叭。”

得,正主来了。

岑砚批了件衣服起身,把内间的窗户都打开散味儿,门一拉开,便看到岑安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岑砚蹲下,给他拉了拉小棉袄,捏了捏岑安安鼻子,问他:“我们安安中午休息好了吗?”

“好了。”

双臂打开,一把抱住了岑砚,欢腾道,“爹爹,我特别精神!”

“爸叭呢?”

“在里面,我们进去。”

“好哦。”

与阿嬷打过招呼,岑砚将小崽子抱进了内间,庄冬卿刚坐了起来,还没穿外衫,小崽子看到他一直在喊,岑砚见岑安安一身都是簇新的,想来是阿嬷午后给他换过了,便只脱了岑安安的虎头小鞋子,将他放到了床上。

一放下,岑安安就爬到了庄冬卿腿上,扒着庄冬卿。

“爸叭你,还困困吗?”

阿嬷教过岑安安,说庄冬卿困的时候,不能打扰。

庄冬卿捏岑安安脸颊,“不困啦~”

岑安安笑了起来。

庄冬卿知道他,用脸去拱他的,“就惦记着你的冰糖葫芦呢,小机灵鬼。”

一般岑砚回来了,就意味着一家人可以上街了,而街上有什么呢,那对岑安安小朋友来说,可不要太多了。

冰糖葫芦,搅搅糖,糖人,还有泥人,都是岑安安小朋友的最爱。

去年灯会的时候,岑砚还给岑安安买过好几个灯笼,岑安安左手一个兔子一个老虎,右手一个龙一个滚球,每一个都舍不得放下,六福柳七要帮他拿,还不让,就要自己拎着,说来也是神奇,竟然还真拎了一路,没损毁其中任何一个。

而满了一岁过后,岑安安就是和庄冬卿一起吃饭的,他们去酒楼茶楼,也多是带着这个小崽子,好吃好喝的,他也都要尝尝。

所以说现在提起出门,就无异于庄冬卿小时候的去游乐园,岑安安小朋友不要太喜欢。

通过风,冬季寒冷,岑砚又将窗户关了。

庄冬卿穿好衣服,岑砚同岑安安讲了会儿话,吩咐柳七套马车了。

进了马车,岑安安小屁股撅着,头支在外面,看花花世界。

有六福看护着,岑砚与庄冬卿倒不担心。

想到什么,庄冬卿忽道:“说起来,杭州那边剩到最后处理,是不是处理完,盐务就算是捋顺了,我们就能走了?”

岑砚:“差不多吧。”

“那……”

知道庄冬卿想问什么,岑砚:“至少还得大半年去了,等处理完,陛下应该会新立太子了吧,到时候……如果能一切顺利,就直接请旨回封地。”

庄冬卿迟疑道:“万一……”盛武帝还是不同意呢。

岑砚:“那我还有后手。”

听出来了,回封地的心意很坚定。

庄冬卿闭了嘴。

不提那些扫兴的,也不聊就这么一年半的时光,上京皇子又死了一个,圈禁了两位的事。

岑安安:“拔拔,糖葫录!”

小崽子探出窗外的脑袋,一下收了回来,眼神熠熠将庄冬卿与岑砚盯着,意图不要太明显。

两个人都被盯得笑了起来,岑砚也不逗他,一把抱起小崽子,“想吃糖葫芦吗,走,下去给我们安安买!”

岑安安咯咯咯的笑起来,抱着岑砚重重点头,“想!”

一串鲜艳的大糖葫芦拿回来,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于是庄冬卿一口咬掉两个,岑砚咬走一个,阿嬷……阿嬷吃不动这些,跳过,六福咬掉两个,还剩下两个红球球,岑砚把签子掰断,递给了眼神渴望的岑安安。

岑安安也不嫌弃少,拿着就舔巴舔巴,可高兴,吃得特别认真。

*

冬去春来,转眼便立了夏。

两淮周遭的盐务都整顿得差不多了,岑砚与庄冬卿商量好,准备过段时间就搬去杭州,处理最后的硬骨头。

奈何这个夏季雨水充沛,一场雨持续了两天后,便有地方往上报,河堤冲毁的事。

之前这边的河堤毁塌,李央都经过手,也揪出了不少蠹虫。

此次一上报朝廷,李央与岑砚恰又都在,想着他们有经验,上京专派了钦差不说,钦天监算出今年雨水充沛,有一个算一个,顺手也把他们也都用上,让去灾区查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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