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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116)



“卿卿……”岑砚的叹息响在耳际,格外无奈道,“有什么好躲的。”

庄冬卿张嘴无言,半晌,憋出两个字,“就是……”

“就是?”

“我也是不是想躲,我……”

说了一半,又卡在了同一个地方。

岑砚忽道:“柳七和六福说,你之前也出门,但是出门都会戴幕离。”

“你是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吗?”

庄冬卿不说,那岑砚只能自己猜了。

庄冬卿:“……”

庄冬卿泄了气,摇头:“也不是。”

“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岑砚:“奇怪什么?”

庄冬卿微微抬眼看向岑砚,目光里的闪烁,看得岑砚心疼了起来。

“肚子,奇怪。”

太大了。

也太笨重了。

安在一个男性的身上,更为古怪了。

庄冬卿知道是正常的,也知道只是一时的,但是知道归知道,情感上,总是有些不能正视自己。

他潜意识里没有男人生孩子这个概念。

当然,来了也接受,因为不接受也没有办法,都有了。

但是真正到了这一刻,庄冬卿还是会对自己身体的变化感到不自在。

就是会觉得很古怪。

而在别人面前可能还好,他还能绷住,到了岑砚面前,两个人又这么久没见了,他……说不上来的,不太想让对方看到这种怪异。

庄冬卿垂目。

岑砚轻出了口气。

片刻的静默后,岑砚来抱庄冬卿,刻意避开了他的肚子。

庄冬卿没有抗拒,只是闭上了眼睛,眼睫轻颤。

岑砚却没有说他,转而道,“你知道的,我眼睛颜色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庄冬卿诧异,看向了岑砚。

岑砚一脸认真,同庄冬卿讲道:“十二岁前我都在封地,小孩子们对不一样的东西是最敏锐的,一起玩的小孩,初次见面,总是有人会问起我的眼睛,说瞧着不太一样。”

“当然,他们里面有无所谓的,也有讨厌的,但总归,和正常人不一样这件事,我是知道了。”

“卿卿你会讨厌我的眼睛吗?”

岑砚问道。

庄冬卿摇了摇头,真心道:“我觉得挺好看的。”

岑砚的脸就很混血,搭配一双浅瞳,对现代人来说不要太正常。

岑砚笑了:“是吗?”

“小时候阿爹也这样同我说,但我后来才知道,这是金人血脉的象征,也是母妃看见我就生厌的一重原因,她讨厌我身上的异族特征。”

庄冬卿失语。

岑砚用脸颊贴向了庄冬卿的,“你看,你觉得自己奇怪,刚好我也不太正常,凑一对正是天作之合。”

“所以,卿卿,我们就不要互相嫌弃了吧?”

庄冬卿:“……”

庄冬卿:“我没有嫌弃你……”

“嗯,我也是,我也没有觉得你哪里奇怪。”

伸手摸了摸庄冬卿的脸颊,岑砚缓缓道:“反而挺心疼我们小少爷的,太辛苦了。”

“……”

眼睫颤动,庄冬卿指节收紧又放松,受不住岑砚的热切视线,别过了脸。

默了一阵,才艰难道:“你真的不觉得奇怪吗?”

声音极低,宛若喃语。

“产前肚子会变大,这不是很正常,孩子在长呢,有什么好奇怪的?”

口吻太自然。

庄冬卿没忍住去瞧岑砚。

岑砚神色也一本正经,没有丝毫的玩笑意思。

甚至看得久了些,主动凑上来亲了亲庄冬卿的眼眉,嘴唇柔软,亲得庄冬卿的心也跟着软乎乎的,变得很暖。

“那,那我当真了?”庄冬卿低声道。

“你当假的也没关系,朝夕相处的,我喜不喜欢,嫌不嫌弃,你还能不知道?”

庄冬卿眨了眨眼,神色太无辜,被岑砚捉着吻了一遍。

吻过岑砚忽的笑了起来。

庄冬卿不解,岑砚捉了他的手,往下按了按。

硬的。

庄冬卿:“……”

岑砚无赖来问他,“我嫌不嫌弃,你说?”

庄冬卿耳尖红了些,抽手,没抽出来,磕巴道:“赵爷说了,现在不,不行的。”

“他还与你交代过,真巧,昨天我回来,他也千叮万嘱了一遍,说不能同`房了。”

“……”

岑砚:“你看,连赵爷都知道。”

庄冬卿不得不转移话题道:“说、说好的擦身呢?”

“我身上全是汗,你帮我擦擦。”

岑砚:“现在能让我给你擦了?”

“……快点。”

别一个劲儿捉着他的手干坏事了啊!

*

这天看过,庄冬卿肚子确实大了不少,皮肤被撑开了,与他处都不一样,薄薄的一层,哪怕赵爷说在孕妇里这个肚子不算大,岑砚瞧着还是很心疼。

但说开了,庄冬卿也愿意让岑砚看,让岑砚照顾了,也算是一桩好事。

至少午休的时候岑砚能给他擦全身,晚间也能给庄冬卿揉揉水肿的腿脚,

一如赵爷所料,越往后,水肿越发厉害了起来。

身体难受没办法,但有岑砚在,总算庄冬卿心情还不错。

这期间岑砚日日催促着庄冬卿活动,每天陪他里里外外地走动。

日子如流水,随着李央处理妥善水患,一行人也终于踏上了江南的地界。

而一转眼,庄冬卿的肚子又大了少许,正式进入了待产期。

第71章 岑安

进了十月, 一场秋雨一场凉,闷热终于渐渐散去。

庄冬卿已经不出门了,不方便。

行动上不方便算是一个问题, 另一方面, 都怕他出去被不长眼的冲撞了, 要是提前发作,手忙脚乱的可不太好。

早在庄冬卿到王府的时候,岑砚就让人去寻过壬族的大夫,上京作为京都, 经历过好几次政变, 曾经多种族共聚一地的景象已然不在, 在京城地界, 自是遍寻不着。

后来往别的地方也派了人,就这么一直找着, 直到庄冬卿抵达苏州,赵爷喜爱钻研医术,住下后便去周遭的医馆, 求访名医, 看看当地治病是个什么章程。

巧的是,别的地方找不到,给赵爷无意中碰上了。

说是早年从上京里逃难出来的, 一路到了苏州,瞧着本地繁华, 百姓们也吃得饱穿得暖,便开了个医馆, 后续生意还不错, 渐渐的也就安定了下来, 不再挪动。

赵爷将人带了回来,给庄冬卿看过,说是一切皆好。

赵爷拿生产动刀的方案给这个大夫看,又修改了一些细节,商量好,让大夫回去,约定到了时候,还是将人请来,一道看诊。

从南疆专程请来的祭司也到了,带了一味起死回生的吊命药,又带了些蛊虫,有一只能当麻药用,庄冬卿听到的时候差点没去寺庙里上几炷香,道一声菩萨保佑(柳七六福不准他走远了,拘着他的)。

总之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就瞧着庄冬卿的情况,数着日子了。

而庄冬卿……也不好受。

胎动越来越频繁,到了扰人的地步。

肚子再进一步变大,压迫着内脏,有时候一晚上起几次夜,搞得庄冬卿情绪很崩溃。

甚至有时候不想见人,提出过自己去客房睡的主意。

岑砚当然不同意,甚至说如果庄冬卿觉得他碍事,可以在内间摆两张床,分开睡。

庄冬卿当然不是那个意思

他只是有些烦躁。

说不上来的。

又一日诊平安脉,庄冬卿:“他没什么事吧?”

赵爷奇怪:“小少爷可是有什么担忧,为何频频问起?”

是的,也不是庄冬卿第一天问了,越临近要动刀子的时候,庄冬卿就越是忐忑。

庄冬卿自然不可能说是看书里写的,随口道:“瞧着肚子不是很大,怕他生下来身体弱……会吗?”

赵爷:“听脉象很健壮,小少爷不必如此忧虑。”

“再者黄大夫也说过了,你们族人的男子产子,多半都是健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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