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按照这个方案执行，会议结束。”周惟川捏了一下眉心，挂断视频：“海生，你帮我记一下，唐菲不能上真人秀，哪天我不清醒给她安排了真人秀综艺你记得提醒。”

周惟川的脑海里闪过唐菲在生活真人秀里，大清早提着菜篮子与一群大爷大妈们挤超市特价打折青菜的场面。

这个画面太可怕了。

“老板，我们折价多少算给唐菲？”郑海生将手机调出计算器的功能，按照车辆价值和市场上的租金计算，手指快速的点在了手机屏幕上。

“折什么价，我们公司不允许艺人这么折腾自己身体。”周惟川的表情越来越生动，原来发脾气还要微笑的人，这次有点紧张过度。

郑海生觉得不对劲，才多长时间，就泥足深陷，情深似海了？

也没一见钟情啊，日久生情也不是，郑海生的理论涵盖范围不足。

当周惟川出现在唐菲面前的那一刻，不少眼睛都看了过来。

他们头上同时长出了天线接收器，互相无声的传递八卦的脑电波：小老板来了！号称万年和尚的小老板冲着女明星来了！

不是柳下惠嘛！

是开窍开得晚！

“你今天下午去车里睡一会，幸福酒店我去沟通延后进组，灵能狂潮的拍摄档期可以适当延长，不用这么紧。”周惟川提了一个马扎坐到了唐菲对面，贺舟在一边努力的撕咬油焖大虾，周惟川不合时宜的想到了家里豆豆咬牵引绳的样子，挺好看的小伙子，怎么有些二。

“我举双手支持老板。”贺舟满嘴油光的第一个倒戈。

“计划都做好了，通知了所有演员，他们的档期时间安排也跟着计划走，牵一发动全身。多拍一天，器材、外联的场地、人工的费用几十万上下，老板，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败家了。”唐菲脱下剥虾壳的手套，虾肉虾壳分别摆好，将一半虾肉拨入贺舟碗里：“不站你姐这边就闭嘴。”

“唐菲，我在这行有几年了，见过很多人死拼，见过他们将自己身体拼垮，还在上升期就不得不退出修养，甚至……”

周惟川的声音不知是不是被冷风吹断了，有些抖，其中所包含的感情好像很复杂。

周惟川想到的是那个每天放学背着书包去医院，在病房边写作业边盯着点滴，守着一日比一日憔悴的母亲的那个自己。

他对这件事过度紧张是有一些场景在心里藏着，某些时刻被触动了。

他眼眶酸了一下又很快的调整过来：“我将你看做拳头产品，走长线钓大鱼，你赚起钱来，比几百万多，别让自己的演艺生涯太短暂，耽误我赚钱。”

“我保证自己活到老演到老，下回续签，签给你三十年行了吧。”

唐菲怀疑的看向贺舟，贺舟疯狂摇头，不是他泄露的情报，奈何他刚才倒戈的太快，唐菲不信任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别绕弯子，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这辆车留给你，可以在车里睡觉洗漱，不用回酒店，让贺舟开车跟着剧组跑，节省来回的时间多睡一点，你如果睡眠正常，拍摄计划可以不改。”

周惟川的语气软的让唐菲不好反驳，她的气势弱了下去，小声道：“这辆车太夸张，我还是个小透明，不太好吧。”

“不违法不违背道德对得起自己的心，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你当它是移动酒店，替你省时间的工具。

唐菲，不管你想纯粹的当一名演员还是想做一个万众瞩目的明星，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屏蔽外界干扰。”周惟川重新回到了温文尔雅的节奏，他的语调温和而有感染力：“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不会害你。”

“老板，我快相信你了，要不你再多说几句？”唐菲觉得这个声音令她耳朵很舒适，她莫非是声控？

“……”周惟川的笑容很勉强才维持住：“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搞垮了，垮了我会让九点法务部计算你要赔偿的损失。”

唐菲感受到了赔钱威胁的效力：“您说的对，身体重要，这车和我是绝配，我一定早睡早起锻炼身体，保温杯里放枸杞。”

周惟川有点无奈的笑了，然后转问道：“我下午去沪上选合作品牌，你有偏好吗？”

……

耀辉大厦，顶楼的总裁办公室紧闭的大门里有些窸窸窣窣的声响。

秘书习以为常的敲响了门，办公室里衣衫不整的宋璃与沈帆慌忙的整理自己，宋璃躲到了侧门的小房间里。

“沈总，公关总监需要向您汇报工作，关于灵能狂潮选角风波的舆论情况，我们目前处于不利局面。”

“让他进来。”

第三二章 我偷窥我

耀辉没经历过现在这样势均力敌，甚至落于下风的网络舆论战。

近几年拿耀辉的名头做公关，人人都给面子，而他们的舆论公关对象是精心挑选的软柿子，是那些没有资本背景，不放下身段投向资本的人，刚冒出头业内地位不稳的人。

他们一往无前，他们所向披靡，他们给自己贴标签的手段到最后骗了别人也骗了自己。

耀辉无敌，半个业内都信了。

公关总监王信不知道一向有用的手段为什么突然失去效力。

他复盘分析唐菲和九点，这一次选的软柿子唐菲符合他们的一贯认知，是个无背景无资本支撑无业内地位的三无人员。

九点是业内出名守规矩的公司，周显峰是人人皆知的面瓜老好人，这类人都是他们拿捏惯了的，怎么突然翻船了？

为什么九点忽然不做老好人了，唐菲有人撑腰了呢？

为什么七八年都没问题，现在突然不按耀辉的套路走了！

营销公司天天要求加钱，效果却一天比一天差！

哪里出了问题？

他看了一眼微博挂着的热搜，都是他给唐菲和灵能狂潮买的黑热搜：1、唐菲泼硫酸，2、三六九抄袭，3、李秀云带资进组，4、唐菲脏话门，5、唐菲殴打同学，6、唐菲照骗精修，7、唐菲初中学历。

它们排在那，好像耀辉已经大获全胜，但热搜里的讨论与热搜标签完全相反。

点赞前排被唐菲美图花式占领，像进了唐菲粉丝后花园。

“颜值即正义，生图大美女，精修女神无敌了！”

“你说什么？她天使面容，恶魔的心？这设定带感，我喜欢。”

“带资进组，唐菲真好心，人善心美！资助剧组！”

“别说三观不正，三观破碎，三观裂成东非大裂谷了，哥给你们科普，硫酸以你们提供的这张照片的角度全泼到脸上后会有什么后果[恐怖图片预警]。”

“说唐菲泼硫酸的人，怀疑你们2点，1、你们的智力是不是可以去残联申请补贴，2、你小学几年级。”

“宋璃粉丝都是小学森，鉴定完毕。”

“管芸粉不管正主跟着宋粉复读当腿毛挂件，真给粉圈丢脸。”

“辟谣脏话门，我下载了录音，音频用变声器处理过，这玩意你说是石锤！你真是个棒槌。”

“我要怜爱唐菲了，路嘲转粉，她忍受这么多年脏水一声没吭，人品杠杠的！给以前嘲过她道歉。”

“替身问题，青春高校剧组为了赶进度粗制滥造，从一番到十番每个人都有几十个替身，怪到演员头上，为了赚流量吃唐菲的黑血馒头，娱乐圈爆料营销号丧良心。”

“糖宝亲亲，看提词器是真的，但糖宝没营销才女人设，在节目里说了初中毕业，截取片段断章取义的黑了这么多年，我糖一直没声默默抗着，乐观坚强豁达心宽，我快哭了。”

李莹莹在蛋糕店里红着眼睛打了一段，想起唐菲在她面前全程看自己黑她。

她一定伤害了唐菲，结果唐菲一点也没生气，人太好了，5555。

九点的公关团队将真相证据搜集起来，一点点的让书粉发觉，网友像发现了宝藏，宝贝接连不断的被挖出来，使人被勾得亢奋，很多人工作期间在偷偷刷新，生怕自己漏了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