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九点拍的。”孔贤回答。

等到换人的间隔，汪鸿影也来插了一嘴。

“潘伯伯，唐菲前脚试镜，后脚耀辉就有人给我助理打电话，话里话外说对大桃子他们有影响力，让我慎重考虑人选……”

潘博桥听到名字，回想耀辉？那个海外归来在内陆牵线三地文娱的公司。

香江圈，宝岛圈，这是华语影视曾经的巨头，是压在他们那代人头上的沉重大山。

年轻时他们凭着一腔热血，在艺术成就上没有掉队，商业片上则一片哀鸿。

现在宝岛圈和香江圈商业能力在下降，他们成长起来，三地的商业能力目前并驾齐驱。

他们在积累这一步落后于人，现在他们努力扶持新一代的导演编剧，正是为了培养连续不断的人才，稳固内地的文娱发展势头。

“桃子和耀辉有意见叫他们找我。”潘博桥拍了拍汪鸿影的肩膀:“你好好拍就行了。”

“哪用得着您，他们敢来找我，我能把他们喷出八丈远。”汪鸿影低头勾了分数让人叫下一个：“耀辉这几年太嚣张了，哪都伸手。”

去往江州的火车上，轰隆隆的轨道碰撞声和轻微的摇晃让人变得昏昏欲睡，唐菲这截车厢上十多个人，睡了十个，还撑着的也都眼皮打架。

唐菲晃晃悠悠的看着灵能狂潮的小说，有些困了。

贺舟瞌睡的点着头，时不时看了一眼手机，看一眼他不敢相信，又看了一眼，他马上清醒了。

他捏着手机发抖，抓着唐菲道：“表姐，有人将你去试镜灵能狂潮的消息发微博上了。”

唐菲还在认真看小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钻研角色中，她随意的摆摆手：“发了就发了。”

“你的微博号都被书粉炸了！”

“微博号？那算不上我的号。”唐菲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耀辉的号，他们就是炸完了再鞭尸，我也管不了。”

“灵能狂潮的书粉把原著描写的李秀云一段一段的都发出来，你的负面新闻都摆在旁边，合成到一起，做了对比长图，这才一个小时，转发六万了！

说你试镜是侮辱角色，正在联名‘血书’要求剧组让你滚蛋。”贺舟看着刷刷刷的评论，翻了好几页，愣是一句好话都没见到：“上一次这阵仗这规模，还是五年前。”

唐菲看着贺舟额头上滚起了豆大的汗珠，显然是急了。

她收起自己的小玻璃心和生气，笑着安慰道:“那这么说，我又翻红啦？证明我群众基础好嘛。”又递给贺舟一块纸巾：“出汗了，大冬天穿太多也热的。”

贺舟抬起头看唐菲，看她一张笑脸不似作伪，心里为她委屈和着急平了许多，他接过纸巾擦额头，眼睛还时不时的关注手机。

唐菲将头伸过去偷看，贺舟用手捂住，被唐菲一抽，就抢过来了。她翻看了下面的留言，热度最高的点赞多的全是骂的，最文明讲理的那波人说来说去也是在论证她不适合角色，翻了三十页都没见着为她说话的人。

势单力孤啊，请水军的钱都没有，别问，问就是混得惨。

不仅微博账号下被骂翻天，热搜上还挂着两个相关，第13名“唐菲不要脸”，第17名“灵能狂潮李云秀”

面对大众厌恶，无数恶言恶语，她心情不可能好，但她是姐姐，不能让贺舟一直照顾她替她着急。

唐菲拿出压箱底的演技，笑道：“我热搜排名比灵能狂潮高了，这是实打实的热度！下回简历上记得写上去吹。”

“重点是这个吗？”贺舟看着自己表姐，怀疑她是不是被气疯了，导致脑袋短路？

“那你帮表姐开一百台电脑，变身超级八爪鱼，将他们一个一个的怼回去！”唐菲戳了一下他的脸：“好了，现在不如想想，谁搞这么大阵仗，有什么用意？”

可惜洞悉卡太少了，唐菲得按耐住使用的冲动。

第十七章 捡了一个小助理

贺舟顺着唐菲的思路想，在微信里翻看各类消息，他眉头纠起：“姐，竹仙生的小公主快排播了，上次他们开机宣传就很过分，是不是他们？”

唐菲摇头：“后期特效还没制作完，要到春节才上，不是。”

她双手垫在下巴下，根据结果往前推导动机：“故意泄露消息，搞出这么大动静，肯定是圈内人，买热搜搞事要花钱的，没利益谁干？

又是利用书粉的情绪造势，又能找准方向引导他们向剧组陈情，搞我有什么用，本来也轮不到我拿角色。”

唐菲想起上辈子自己作为旁观者看到的几出大戏，循着利益链想一想，一般错不了。

“贺舟，你按照这个思路查，有没有人引导书粉推荐谁，或者做哪个女星适合哪个女星不适合的比较。”

贺舟点头立即开始动手，顺带发了消息给谭友明和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让他们有空帮忙一起查。

谭友明这两天刚刚祭奠完他那逝去的青春，还没伤心够唐菲就又上了黑热搜，他正号召员工和朋友进行反黑活动。

奈何杯水车薪，在唐菲黑的滚滚洪流中，他们小水花都起不了。

谭友明看到贺舟的消息就叫员工和朋友都换方向努力：“兄弟们帮忙看一下有没有在剧组工作人员微博微信高赞推荐演员的，都截图发给我。”

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也热闹起来。

唐娇找了几个关系好不讨厌唐菲的同学和闺蜜帮忙翻记录，他们学生放寒假，空闲时间比较多。

唐娇的同学有一个是灵能狂潮书粉，他截了一张群聊图发给唐娇：“书友群有人给我们科普唐娇你姐的黑点，鼓动我们反对她，同时发管芸的照片和介绍，说她演技好，长得甜美，更合适李秀云，他待会推荐让我们帮忙点赞给剧方看。

还和我们讲你姐姐傍大款了，搞选角黑幕，让我们为正义而战。唐娇，我肯定相信你姐姐。”

唐娇看那张截图看得柳眉倒竖，立即发到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贺舟哥哥，有人害我姐，我抓出来了！我有同学在2000人的书友大群，他们太无耻了。”

舅舅舅妈和他父母收获不大，但也截取到了点赞多的推荐，五六个明星，管芸的点赞最多。

谭友明给贺舟发了很多证据，有营销号发标题为唐菲不合适，文章内容全是论证管芸合适的推广，有公众号推出投票，问大家管芸和唐菲谁更合适李秀云，唐菲的模糊截图和管芸的高清精修对比，投票管芸的几十万，唐菲的才二十八个，这里边十六个是谭友明他们投的。

所有内容都将这次事件的受益者指向了管芸。

贺舟知道耀辉的能量，也知道管芸在耀辉的地位。这次行为像是管芸在争取角色拖表姐下水。

他表姐拿到的可能性不大，不过是个试镜，怎么就不肯放过人，要这么追着打。

贺舟丢下手机，咬咬牙冷静的劝唐菲道：“表姐，搞事是耀辉，他们给管芸争角色拿你当垫脚石，书粉这么反对，作者也顾忌，九点号称最尊重原作者的话语权。

要不我和剧组联系，联合澄清你没有去试镜，是人为污蔑，这样赚一点大众好感，剧组那边现在肯定头痛，我们牺牲自己，他们就念咱一点人情，以后再求合作。”

“我算有竞争力的选手吗？靠黑我拿角色？”唐菲敲了敲火车上的小桌板，喝了一口从火车热水口接来的白开水：“不要放弃，阿舟！不展示自己，光靠示好退让，不会有下次合作，只有自己的能力让人看到了，才会有下次。拍一部剧，动辄几千万上亿，投资人不做慈善，他们不会考虑选谁性格最好最会退让。”

贺舟道：“姐，我不想放弃，我是怕你会受伤。”

“我要去试镜有几天了，今天突然这么大规模的黑我。我觉得中间有变故了，管芸和耀辉着急，才会拿钱拿精力搞事，我不信剧方喜欢她这种做派。”唐菲越想越觉得自己分析的棒棒哒，她拍贺舟肩膀：“阿舟别担心我，你表姐怕过谁，诅咒我全家的字连起来绕地球十圈，人参公鸡这道菜用火车皮送一年也送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