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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求生记[重生](272)

作者:雾家三岁 阅读记录


难捱的气氛让她的音量极小,表情如出一辙的压抑。

宛如风暴来临前夕,异状四起,离开前我转头回望,我以为我看错了,因为诡异的平静中,弗拉基米尔的身上蔓延着的是浓烈的杀意。

第223章

Chapter 222.番外·威胁(一)

弗洛夏爱上了我。

比谎言还要虚假,我简直以为那是一场幻觉。

她冲进漫天的雨水中,她被勇气驱动,被兴奋鼓舞,生动的鲜艳的弗洛夏,跑向了我。

她紧张地扒着车门,指尖用力到发白,寒冷让她的声音都在颤抖,她浑身都湿透了,眼睛里满是雨水,几乎睁不开。

可她坚定地望着我,尽管恐惧仍然盘旋在她心底,但这一刻的她无所畏惧。

“弗拉基米尔,听我说,我不知道该怎样告诉你,但是,今天的天气不错,我觉得我得说出来。”

她的笑容被连绵不决的雨水扭曲,似乎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弗洛夏的脸上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我不敢动,因为梦境虚幻易碎,我害怕这场梦醒得太早,我会在黑夜中惊醒迎来漫长的空虚煎熬。

“因为我想讨好你。”不久前,我面对弗洛夏的疑惑,我平静地回答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放弃什么,规则,秩序,底线,这些在她漫不经心的请求面前都不再重要。我轻易地退让,即使是婚约,她模棱两可的拒绝也无关紧要,只要她想要,我抵抗不了——像是与本能作战,我根本无法拒绝。

那双眼睛是月亮蒙上了薄墨,雾气侵染的浅灰色,别再被忧伤缠绕,我如此希望着。

爱上我吧,我无数次的呼唤,几乎变成一种臆想,能够安抚躁动的痛苦的幻想。

湿润的水汽是弗洛夏身上唯一的味道,她直视着我,没有任何退缩,像是最无畏的勇士,用生命做赌注,对我念出了最牢不可破的咒语。

“我喜欢你。”

喧嚣的雨声遮盖了一切躁动,她拼尽全力喊出的声音穿透了雨水的阻隔,像是尖锐的冰箭,直直地射入我的胸膛。

她的脸上都是透明的雨水,她忍受着不知道是寒冷还是激动的战栗,展露出最快乐的笑,她如释重负,又恍若新生。

被荒芜的渴望禁锢在黑色荆棘中,她沾满雨水的手指轻轻撑起了我的嘴角,那一瞬间,我终于获得神眷,从无尽的地狱里解脱。

看哪,这是我的弗洛夏。

多么神奇的弗洛夏。

可是,我清楚地知道,这份爱意背负着恶毒的诅咒。

“怎么可能忘记呢?我不会忘。”她信誓旦旦地许诺。

“我生病了,但我会好起来的,你要相信我。”她怀着希望,即使她清楚地知道这很难,但她需要我,我感到了病态的满足。

弗洛夏以为只是药物作用引起的记忆缺失,她让我相信她,我会给予她毫无防备的信任,因为这是我的誓言——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贱还是高贵,或任何其他理由,都一如既往的爱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死亡也不会将我们分开。

但我不相信“他”,他是寄居在弗洛夏身体里的怪物,将弗洛夏送回家后,我原路返回,进入卡斯希曼临湖别墅的顶层,厚重的布帘遮住了所有窗户,一排显示器发着绿光,录音、文字转换、记录、打印,卡斯希曼戴着监听耳机,身旁的打印机不间断地吐出更多的文字记录,他聚精会神地分析着。

我脱下潮湿的外套:“还是那个结论吗?”我感到一阵烦躁,无法彻底烘干的雨水,随处都是的水汽,黏腻的让人不耐烦。

看到我把自己摔进松软的沙发里,卡斯希曼摘下耳机,他面露无奈:“恐怕是这样。”

离开库夫怀尔德的当晚,接受了黑塞博士治疗后,还发着低烧的我见到了卡斯希曼,当他得知了发生在弗洛夏身上的事情后,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他总是轻松地,笃定的,不正经的像个故弄玄虚的老神棍,可这次那种悠然自得消失了。他几乎是立刻要求对弗洛夏采取强硬的监管手段,但绕着房间转了两圈后,他放弃了这个建议,但是,作为保险措施,在天亮之前,弗洛夏的房间里就被装上了窃听装置。

这对她无疑是一种侵犯,但是,没有比她的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了。

第二天一早,卡斯希曼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巴甫契特,在斯达特舍的安排下,他开始紧密关注弗洛夏的一举一动。

空荡荡的书架里逐渐被不断增多的文件填满,最顶层是卡斯希曼写下的第一份诊断报告,我反反复复看了无数次,这些文字已经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脑海中。

——初期判断,患者疑似解离症。解离症——解离性障碍(Dissociative disorder),也称分离性障碍,是一种身份、记忆或自我认知的分离性扰乱。弗洛夏缺乏对感知(selfhood)的辨別和控制,在时间和地点上缺乏自我在各个方面的一致性以及认同感的连续性。

而随着密切观察弗洛夏的生活细节,第二份,第三份报告不断修正补充之前的结论。

卡斯希曼叹了口气,从堆满桌面的文件中抬起头:“我曾做出乐观的推断,毕竟仅靠您的口述,我无法获知其他确定的有效消息,所以,我抱着一丝期望,或许,弗洛夏并不是解离症,而是较为常见的知觉障碍——人格解体,但是她在发病过程中不保有个人意识,并且存在记忆丧失,而人格解体患者不会出现这种症状。”

人格解体depersonalization,特征为自我关注增强,但自我感知部分似乎是不真实,遥远或者虚假的,发作时,患者感知能力不会受到影响,并且情感表达能力完整。

在各种复杂而痛苦的主观体验中,比较突出的是躯体改变的体验、强迫性的自我审视、缺乏情感反应、时间体验紊乱、以及身份的异化感。自知力保留的情况下,会表现为情绪紊乱,狂躁,或企图自杀,但患者可以感受到自身或者外部世界发生了改变,具有一种陌生感,多见于抑郁症,焦虑性障碍。

有关于人格解体的医学知识,被粗暴的从记忆中扯出来,再丢回去,我撑着下巴,沉声说道:“所以,今天的会面结束了,你做出了诊断。”

平静地叙述事实,卡斯希曼的态度已经不再犹豫了,我等待他作出最后的结论。

“是的,弗洛夏在记忆、自我意识和认知功能上出现了崩解,推断是由于极大的压力或者难以自我消化的深度创伤,以及抑郁症的催化,从而诱发了解离症。”

卡斯希曼站起身,走到书架旁,他的面容看上去有几分疲惫,他抽出其中一份。

“ 解离症包括解离性失忆症、解离性迷游症、多重人格异常、及自我感消失症等等,主要表现为失去自我感,失去现实感,自我认同改变,失忆,除去它的主要症状以外,还会有一些并发症,常常伴有焦虑、强迫、恐惧、失眠,甚至可伴有一过性的幻觉妄想。如果说正常人的精神心理功能是统一的有机体,那么弗洛夏她的人格完整性,有机统一性相对来说则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摧毁。 ”

“你的意思是,多重人格?”我靠在沙发里,弗洛夏的气味还留在我的肩膀,她的怀抱是那样柔软,富有生机,与这些冰冷怪异的医学名词毫无关系。

卡斯希曼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摇摇头:“不,弗洛夏的情况十分特殊,她并没有完全形成一个独立的不可控的全新人格。”

他匆忙走到书架的另一端,翻出红色文件夹,开始解释道,“首先,造成解离的原因——创伤性事件或者精神压力,所以我们可以推测,当弗洛夏遭受难以面对,足以造成创伤的事件或者不得不长期经受巨大的难以排解的精神压力时,她就会出现解离症状,这是弗洛夏的大脑启动了对自身的一种保护机制,暂时性或者永久性切断高风险环境与事件记忆的伤害,从而达到避免精神崩溃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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