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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求生记[重生](254)

作者:雾家三岁 阅读记录


我被她的话逗笑了,属于同龄女孩子们的烦恼、心事,互相分享着,香水,饰品,宴会上的讨厌鬼,她为我展示了更多正常人的生活细节,我从她的讲述中仿佛窥见了一个新鲜有趣的世界。

就这样,昨天我抱着笔记本穿梭在房屋的各个角落,顺便抽空把烘干的校服仔细熨烫好,阿纳斯塔西娅告诉我她已经预先告知了斯达特舍先生,她可以顺道带我去学校,并且我们可以在放学后去小镇南面新开的一家意大利餐厅品尝地道的奥格利亚斯特拉麦穗饺子和撒丁岛意面。

换上校服,花了不少力气梳顺打结的发丝,我飞奔到餐台边,发呆耗费了过多的时间,没时间加热索菲亚带来的水果挞,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牛奶,放进微波炉加热当做早餐,时间拿捏得刚刚好,我清洗完牛奶瓶,屋外就传来一声鸣笛。

浓雾成为了维尔利斯特除了雨水之外的头号麻烦,雾气将小镇北面的森林,湖水,房屋,道路遮的严严实实,与卢布廖夫盘旋在半空中的薄雾不同,这里的大雾让能见度差不多只有三米左右。

套上深绿色防雨外套,我再不想体验泡在雨水里,寒冷会从毛孔渗入皮肤,最后骨头都隐隐的痛。我戴上兜帽,小心翼翼地绕过水坑,走到停在前廊下的青灰色保时捷。

“早上好,弗洛夏。”阿纳斯塔西娅有一头光泽柔顺的长卷发,她灰绿色的眼眸里满是盈盈笑意,热情地和我打招呼。

她的亲切消融了网络与现实的隔阂,还有我说不清的胆怯,我微微一笑:“你好呀,阿纳斯塔西娅。”

“安全带在肩膀那里。”

“噢,好的。”

“找到了吗?”

“找到了。”

我动作僵硬又笨拙的扣紧安全带后,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

“噗嗤——”她忽然笑起来,我看她,然后也笑了,我们仿佛都有些不自然,但这种陌生感带来的不自然很快在相视一笑中彻底融化了。

车子冲进浓雾中,车前灯是唯一的光源,撕开了一道小口子,看不清远处的森林,阴翳的天空让光线变得阴暗,仿佛是褪色的老电影,青绿色中掺入大量的灰白,阴气森森的还下着小雨。

我们像是逃离恐怖电影的幸存者,在空无一人的公路上行驶,阿纳斯塔西娅十分厌烦仿佛泡在水里的维尔利斯特,她对这里的印象还停留在阳光明媚到有些刺眼的时候,她恼怒地抱怨着,这里的道路维护有多么差劲,以至于坑坑洼洼,积满泥水的水坑让她不得不每天洗一次车。

我还不到考驾照的年龄,所以暂时没有这个苦恼,不过,阿纳斯塔西娅不需要我的安慰,她没有苦恼多久,因为离开维尔利斯特后,雾气也被远远地抛在身后,她开始在笔直的公路上飙车。

“阿纳斯······”猛烈的推背感让我抓紧了安全带,一股力量把我往后推,另一股力量往前压,我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安德廖沙也是,没想到他们的驾车风格如此一致,快得让人想要尖叫。

阿纳斯塔西娅勾起嘴角,有些志得意满:“怎么样,虽然今年才拿到驾照,但我的速度不慢吧。”

何止不慢,简直是要和光速肩并肩,雨水追不上如同光箭的保时捷,悬浮在车的表面,快得连挡风玻璃上都看不见一丝水花,我的牙齿都在打颤。

我被大量的绿色残影闪到眼花,有点想吐。“很快,但可以再慢一些。”

阿纳斯塔西娅听出了我的勉强,她打量了我惨白的脸色,速度立刻降了下来。“是我的失误,我忘记了你还不会开车。”

她感到抱歉的递过来一条薄荷糖,“吃点糖,糖分能缓解你的不舒服。”

“谢谢。”我拆开包装,清爽柔和的香气很快的压下了胃部的不适,也压下了喉咙里蠢蠢欲动的咳嗽,“我会很快适应的。”

总要尝试新的事物,再过两年,我也会像她一样冲开雨水,把油门踩到底,在公路上肆意飞驰也说不定。

阿纳斯塔西娅打开雨刷器,她还有几分歉意:“我忘记了安德说过,你不习惯坐快车的事情。”

提到安德,我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我忽略了,它很重要,但我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呢?我抓住关键人物——安德廖沙,安德廖沙的关联人物——索菲亚,索菲亚说了什么呢?我苦苦思索着,在艰苦的思考过程中五官都因为焦急而变得皱巴巴的。

电光火石间,我恍然大悟。

天哪!我这比金鱼好不了多少的记忆力!

——阿纳斯塔西娅快要和安德廖沙订婚了。

我究竟有多粗心,那么,我偷偷瞄了阿纳斯塔西娅,她应该知道的,她不出意外就是我未来的小嫂嫂,所以她来到维尔利斯特是为了提前和我搞好关系?

不不不,我急忙否认,不要那么自以为是,弗洛夏,你不应该随意怀疑别人,而且就算她那么做也无可厚非。

“你还好吗?”阿纳斯塔西娅看到我古怪的举动,她大概觉得我受到了惊吓,还没有恢复过来。

我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一点事情都没有,不要听安德廖沙夸大其词,他总拿我当小孩子。”

在安德廖沙眼里,我估计适合混进牙还没长齐的孩子堆,一起拉手手去沙坑里面玩泥巴过家家,所以他才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小孩子是没有资格倾听大人的烦恼的,他也许这么想。

不被信任的感觉真不好受,他甚至没有尝试,一次机会都没有给过我。

阿纳斯塔西娅听出了我语气里细微的抱怨,她不知道是感叹还是安慰地说:“他很爱你······以他的方式。”

敏锐过头的雷达不合时宜的发出刺耳的频率,我快速地侧过头,阿纳斯塔西娅的表情很平静,几乎什么感情都没有,发散着与言语温度不符的冷漠。

我的神色凝固两秒,一阵短暂的空白与木然交替出现,在阿纳斯塔西娅投来疑惑的目光时,我转回头:“因为安德廖沙是我的哥哥。”

看错了吗?我质疑自己的过度敏感,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敌意,我感到慌张又错愕,因为我找不出任何原因,能使她产生这种情绪,接着是本能的回答,我潜意识觉得这是最好的答案。

“你与安德···”我试探着阿纳斯塔西娅的态度。

她没有隐瞒,大大方方地承认:“是啊,我选择了安德廖沙,他会成为我未来的另一半。”

她尽力让自己看上去不在意,可她声音中隐含的期待和激荡把一切都暴露出来。

我发现她的用词很不普通,选择,她的意思是说这是她单向的选择,难道说安德廖沙的反常是源于他对这场婚约的抗拒?

——不会的,我立刻否认,如果安德廖沙不愿意,马尔金没有必要强迫家族继承人,就算排除佛奥洛夫家族,马尔金多得是可供挑选的联姻对象。

我察觉到自己距离真相很近了,但缺失了关键的一块拼图,我不安地咬咬嘴唇,不好的预感迎面而来,我不自觉绷紧了神经。

“恭喜你。”

我换上真诚的笑容,她喜欢安德廖沙,少女的心事最是藏无可藏,昨天她在邮件里隐晦地提及了一个会让她一会苦恼,一会开心,大多数时间她凝视着背影的男人。

我当时只觉得离奇,能把阿纳斯塔西娅变得患得患失,丧失自信的人会是谁——原来是安德廖沙,是他就不奇怪,不是我偏袒自己的哥哥,不说出身,外貌,哪怕是性格,头脑,品格,安德廖沙在贵族少年之间也称得上出类拔萃。

天之骄子的倾心珍贵而难得,阿纳斯塔西娅如愿以偿了,只是,没人能比我更能怜惜安德廖沙的处境,被迫走进一段婚约的滋味简直是折磨,何况那个人是骄傲而向往自由的安德廖沙。

“谢谢你,弗洛夏,所有人中我最希望得到的就是你的祝福。”阿纳斯塔西娅语气诚恳,她似乎极其期待着,但这份期待中包含了许多其他的情绪,她的表情变得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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