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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求生记[重生](222)
作者:雾家三岁 阅读记录
我高高举起手,凑到弗拉基米尔的嘴唇下边,如果有人能够分享我这份幸福,甜蜜会加倍,我两眼亮晶晶地注视着他。
“不需要。”弗拉基米尔试着拨开我的手,他的草莓口味只被挖去一小块,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他对我的焦糖覆盆子奶昔敬谢不敏。
我没有放弃,找到弗拉基米尔不防备的空隙,不停地摇晃着:“试试吧,就一口,一小口就可以。”
弗拉基米尔躲不开我的连环攻击,他干脆单手擒住我两只手,握住我的手腕,他语气是被惹毛的大猫,泛出一丝烦躁:“就一口。”
我连连点头:“就一口。”
弗拉基米尔抽走小勺子,舀出一块看也不看地塞进嘴里,他不耐地眯起眼睛,眉毛皱在一起。
“太甜了,弗洛夏,你会患上糖尿病的。”弗拉基米尔停顿好久,才吐出堪称凶残的评价,甜味的余韵让他直接丢掉了草莓奶昔,而我在吃完了大半杯后也被他无情地夺走。
黄昏已至,风卷过鹅卵石的街道,深山中的凉意从森林向城镇蔓延,酒精混着黄油煎土豆的香气飘荡,人们也经历着夜幕落下之前尽情地狂欢。
我舔了舔嘴角,弗拉基米尔拿着奶昔准备丢进远处的垃圾堆,突然有一个手里抱着一个布袋的少女冒出来,她小臂上圈着许多花环,她一边将花环戴在过往的游人头上,一边说着,“欢迎来到弗罗瑞姆商店,选购最新鲜的花。”
少女一身黄绿相间的麻纹棉布裙,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头顶别着一块鹅黄色的头巾,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嘴唇红润朝气蓬勃得像是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小女孩。
“奥,谢谢你。”当她将花环给我戴上时,我才发现她比我还要高,我小心地移动,害怕把它弄掉。
少女扬起笑脸:“不客气,欢迎来到弗罗瑞姆商店。”她指了指身后漆黑一片的店铺。我望去,发现那家花店早已经打烊了,里面漆黑一片。
“只是,现在午后四五点时就会打烊,所以你可以早点来,如果是清晨,你可以买到整个库夫怀尔德最新鲜、最美丽的花。”少女嘟起红唇,有些怏怏不悦地甩了甩手中的花环,“这些都是剩下的花,不要的,所以有些枯萎了,原本它们是很鲜艳的。”
“可还是很美。”花环明显被细心修剪过,花瓣上还蒙着一层水汽保鲜,少女哪怕是对卖剩下的花都十分用心。
少女很容易再次开心起来:“对吧?这是我姐姐的花店,早晨这里到那里都会铺满各种恶样的鲜花。”她张开手臂,夸张地比着动作,透过她如数家珍的讲述,我似乎可以看见古老的石头房屋前大束娇嫩的,还沾着露水的鲜花含苞待放······作为额外赠送,少女多送了一个,她蹦蹦跳跳地钻进人群,见缝插针地寻找外地游人。
“你在看什么?”从耳垂边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回神发现弗拉基米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我身后,他半弯着的腰缓缓直起。
我思索了一会,向他讲述了花环的来龙去脉,并指向了不远处的弗罗瑞姆花店。说完,我捧着花环举起双手,下达指令。
“蹲下。”我伸直双手举向天空,天空另一端的弗拉基米尔面无表情站得直直的,不为所动。
我的胳膊隐隐发酸,于是踮起脚尖,可是只不过凑近弗拉基米尔的鼻尖下面,他微微歪着脑袋,气定神闲地看着我笨拙地举着花环摇摇晃晃。
“你不喜欢吗?这很美哦。”我用哄小孩子的口吻,真挚地在花朵的间隙中诱惑他。
弗拉基米尔终于停止扮演木头人,他半低下头,语气如黄昏日落一般温柔。“你喜欢?”
在我近乎迅猛的连续点头表示肯定后,弗拉基米尔饶有兴趣地笑了,接着他向后退半步,微微屈膝,高傲的头颅屈尊纡贵地低下来。
月桂叶,蓝色小雏菊,橄榄草,野滥缕菊等等植物缠绕而成的花环戴在弗拉基米尔头顶,弯曲的枝叶飘落在他的脸颊,落在纯白长毛绒的高领毛衣上,淡蓝色的皮夹克松垮地搭在他的臂弯,落日的余晖让他看上去干净又孤独,风吹起铃兰,他仿佛又是那个难以触碰的少年,我的心跳看见他被夕阳温暖了的眼神,心脏失速慢了半拍。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向手工作坊的摊位,路过的年轻人纷纷奔向河边,暮色将至的河边谁能拒绝欣赏最后的落日呢?大约只有我们,逆着人流走向钟塔。
弗拉基米尔在我异样的反应中,摘下了花环,拿在手里,他牵着我的手,我觉得很热,也许是人类活动带来的热量,也许是我的心脏总是一会快一会慢地跳个不停。
你是笨蛋吗?弗洛夏,我模仿弗拉基米尔平时教训我的语气,心脏不跳就意味着你死掉了。我的目光不受约束地落在他的背影,柔软的白色长绒将他修长的脖颈包裹住,头发干燥而蓬松,发尾的色调比宽大的毛衣颜色还要冷淡,蜷缩在高高的衣领中。
“你再这样盯着我,就要收费了。”前方的弗拉基米尔仿佛变成古希腊神话中的百眼巨人阿耳戈斯,背后也长了眼睛。
我慌乱地移开视线,看看天,看看地,最后看着自己的鞋尖——白色帆布鞋的侧面蹭到的一处污渍上。
“那你可要拥有数不尽的财富了。”我的声音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显得十分怪异。
我懊恼地踢开路面上的小石子,感到莫名的情绪,有些羞涩又觉得恼怒,但算不上难受。
弗拉基米尔笑了,却不是奚落的嘲笑,他的语气有种真挚的情感。“那就只对你一个人免费。”
我的脸很烫,迷迷糊糊有种感觉——他是行走的月色,瞬间洒入我的心底。
第185章
Chapter 184.小镇(四)影响
黄昏逼近残阳,我们与人群背离,从伯尼尔钟塔后狭长的石阶漫步而下,蜂蜜色的石块表面一层柔和的光晕,即使在悠久的历史中它们不断地开裂破碎。
我们穿过钟塔前的小广场,路过木雕店时,我看到老爷爷已经不守在摊子前了,他的摇椅正随着风轻轻摇晃,店门关闭一半,另一扇虚掩着,里面传来锯木头的声响。
木雕商店旁边是相同风格的雕刻工艺品店,店主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她坐在宽大的藤椅上,塌着腰织围巾,脚边放着一个木筐,里面有几团红色的毛线团。
我一个跳步越上台阶,蹲在摆满手工艺品的棉麻地毯前,看上去这块红绿条纹的毯子也是老奶奶的作品。
“这也是木雕吗?吉本斯风格?”我的心跳可太快了,咚咚咚咚——仿佛可以穿破皮肤的阻隔震耳欲聋,我随便指向一朵蜷曲叶片,绽放的花朵问出声。
弗拉基米尔落在后面,我听到他慢悠悠地脚步声,一下一下好像踩在我疯狂跳跃的心脏,他站在我身边,没有蹲下来。
“只是普通的欧式雕花,与吉本斯无关。”他的声音非常平淡,听不出一丝波澜。我突然觉得自己看上去肯定蠢兮兮的,搞不好我的脸比毛线团都要红。
弗拉基米尔继续补充道:“这是来自欧洲的雕花艺术,通常使用传统的手工艺技术,将花卉,树叶,藤蔓等自然元素进行雕刻,载体不局限于木头,也包括石材,金属或是塑料上。”
他平静地叙述,丰富的知识储备和见识阅历让他能够侃侃而谈,他没有一丝沾沾自喜或者得意的炫耀,好像这些都不过是常识。
猛然漫上来的自我蔑视使我感到反胃,我蜷缩着环抱半个身体,开始讨厌有些多愁善感的自己。疾病无时无刻不在影响我的思维习惯,思考问题的方式,以及认知能力,它们是顽固的毒瘤,一点点腐蚀虚弱的灵魂,日积月累中将我变成一副无可救药的模样。
我比任何人都要厌恶被疾病操控的自己,情绪脆弱反复,只不过一点风吹草动就难以招架,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浸抑郁的泥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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