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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求生记[重生](140)
作者:雾家三岁 阅读记录
······该不会这里就是弗拉基米尔的房间,而我不好刚好霸占了他的床吧。
这个想法让我一个激灵,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弗拉基米尔没说话,他绕到圆桌后面,径直走到通往阳台的石灰色木门前。门关着,锁扣没有插在圆孔里,弗拉基米尔没等米拉上前,他就不耐烦地一脚踢开玻璃门。
清爽里夹着冷气的风找到缺口,猛然灌了进来,翻动书桌上摊开的书页,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更轻一些的稿纸直接飞离桌面,像一只咕咕叫的鸽子轻飘飘地在房门前落下来。
弗拉基米尔抱着我走上露台,似乎被封闭了很久,粗糙的石砖上积起一层尘土,散落着枯枝和被雨水打落的烂叶,墙角凹陷处有少量积水,潮湿地墙壁爬上一些青苔。“你不愿意呆在房间里,这里算是房间外面了吧。”
难道我的想法都写在脸上,就算面无表情也很容易被看出内心中的真实想法,还是巴甫契特的人天生都有透视眼读心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看透,不得不说体验感极差。
没人定时清扫,这一小片区域还维持着深冬时的景象,只不过积雪消融,底下的残枝败叶露了出来,显现出萧索而颓败的气息,和外面初春新生的世界脱节,格格不入。
造成这幅景象的根本原因最大可能就是弗拉基米尔一直锁着露台,从深秋寒意深重开始就没打开过。
平时这里也没有多大用处,空荡荡地没有任何摆饰。弗拉基米尔环顾一圈,走到阳台边缘。
“所以,现在可以不要闹别扭,乖乖吃饭行吗?” 弗拉基米尔的语气像极了安德廖沙的温柔,他的眉梢挂着一丝不悦,但他隐藏的很好。
他似乎耐心地哄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而不得已做出一些妥协。
他话语里隐隐的生硬已经表明,这是他能做出最大的让步。
我发现沟通并不容易,不是把实话说出来就可以,如果两个人存在天然的壁垒,所接受到的信息会经过自身思考后二次加工,变成另一种含义。
原来,弗拉基米尔认为我在绝食,而这场抗议从头到尾只不过是耍得一种手段而已。
我应该感谢他,把我想得过于坚强了。刚脱离呼吸机不久,清醒的时间耗不过换完药就再次失去意识。镇痛剂使我长时间昏睡,撤掉后开始忍受令人难以平静的痛楚,只能睁着眼睛熬过去,因为闭上眼睛睡着了的世界,只会更痛苦。
弗拉基米尔竟然觉得我处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力气制定蠢笨的计划。我没那么聪明,做不到一目十行,可我不至于那么愚蠢,拿自己的健康去威胁他。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地不太舒服。
被人误解原来是这种感受吗?手轻轻捂在心脏上,以前我不会在意别人的视线,所以在诺亚斯顿独来独往,被无视被议论对我而言也不算什么,我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可能是身体还没有康复,心灵同时变得脆弱了,我想了想依然没搞明白。
露台是米白色的石头建造,与室内富丽堂皇的装修不同,基础的石头经过最初的打磨,切割,没有过多的雕刻与修饰,存留古朴肃穆的气息。
栏杆上圆柱水滴形状的承柱支撑整个结构,燧石光滑的表面有一点缺损,风吹日晒留下了时间的印痕。
弗拉基米尔扯下胸前口袋里的方巾,散开铺到露台的围栏上。然后托着我的腰放下,让我坐到露台的栏杆上。
我坐在栏杆上向外看,草丛茂盛,与低矮的灌木接壤,不远处的树木渐渐高大起来,能望见城堡的外围,在往远处看就是一望无际的森林。
我大概明白这里没被使用的原因,虽然经过打理并不显得杂乱,但是除了常见的草地之外,没有看得过眼的景色,当然这针对一向挑剔的弗拉基米尔,可正因为这样,虽然是二楼的高度,茂密的植物从视觉上缩短了高度,我甚至觉得就算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摔伤的错觉。
“不想掉下去摔死,就不要松手。”弗拉基米尔冷冷地提醒我,他看着我东张西望,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哪怕是善意的提醒,从他嘴里说出来更像是威胁。
“哦。”即使如此我还是抓住了他衣服的下摆,黑色西装被我扯住一个角,露出底下纯白色的衬衫。
在弗拉基米尔没有主动伸手递给我之前,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自顾自的拉他的手,所以不得不在光滑细腻的,不用想也知道小数点前有好几个零的西装面料上留下难看的折痕。
弗拉基米尔看着我的动作,挑挑眉,他伸出的手凝在空中,收了回去。我看到眼底划过一丝不满,但他没有拒绝。
“现在可以吃饭了吧。”弗拉基米尔看着我,伸手扶住了我的肩膀。“米拉,拿过来。”他没有给我回答的时间,头回也不回地吩咐米拉。
似乎就在等这一刻,米拉从飘荡着白色纱帘里走出来,她捧着托盘,脚步迅速地出现。
弗拉基米尔向侧边退一步,没有太远,我拽着衣角,胳膊微微抬起。
米拉走上前在我腿上铺好餐巾,接着一手拿着碗,轻轻搅动,南瓜粥被重新加热,还冒着热气。她舀起一勺凑到了我嘴边。
香味缓缓袭来,刺激敏感的嗅觉。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应该吃下去,尽快恢复的前提就是要吃饱,虽然我感受不到饥饿,但身体必然会营养不良。
我张开嘴,南瓜粥表面看上去热气袅袅,但可能加热的时间不长,粥并不烫温温的,食物的味道并不浓烈,我细细咀嚼,希望肠胃能够争气一些。
双脚悬在半空中,冷风在裸 luo露的双腿间穿梭,寒气缓缓从光着的脚底蔓延。
把食物嚼碎是一回事,咽下去是一回事,当我作出吞咽的动作时,喉咙开始收缩,胸口一阵翻腾,支撑在栏杆上的手指用力扣住石头,粗粝的表面摩擦指尖,我费力地咽了下去。
还没有缓过来,第二勺就凑在了嘴边,刚刚咽下去的食物并没有顺着食管滑下去,而是卡在一半,反胃的感觉开始出现,空荡荡的胃在不断翻搅,我刚张开口,呕吐的欲望就冒了上来。
我立刻推开米拉,手捂住嘴偏过头干呕起来。
缺氧使我感到眩晕,我双手撑在栏杆上,身体无力地有些摇晃。
弗拉基米尔迅速抓住我的胳膊,他的脸色铁青,怒火在深海里燃烧。
“让你吃饭就这么困难吗,还是你想把自己饿死,然后逃出去,别做梦了,你就算死了也不能离开。”弗拉基米尔的手指掐着我的下颚,逼我直视着他。
第119章
Chapter 118.征兆(二)
一般情况下弗拉基米尔心情好的事情并不会笑,反而越是生气,嘴角的笑容就越灿烂,狠厉地露出牙齿,眼底的残忍预示着即将掀起一场狂风巨浪。
他动作粗鲁地抢走米拉手中的汤匙,指尖用力捏住我的下巴,像是要碾碎骨头的疼痛让我不得不张开嘴,他把粥一股脑塞了进去。
他的动作不快,但带着恶狠狠的气势,好像不喂完整碗粥就不会停下来。我无法躲避,嘴巴里的粥还没有咀嚼另一口就挤进来,粘稠的液体随着吞咽流进食管,我双手用力地捏住他的胳膊,说不出一个字。
就在我以为这场折磨不会停止时,挣扎让一颗碎米粒不小心呛进气管,剧烈的痛苦使我急促的咳嗽起来,我死死地握住弗拉基米尔的胳膊。
眼泪从眼角滑落,划过脸颊,流到弗拉基米尔捏着下巴的手指上,他的动作立刻僵住,指尖的力道缓缓放松,像是被烫到飞速收回了手。
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消弭于无形,弗拉基米尔身上狂暴的气息平缓下来,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我,胸口快速地上下起伏,呼吸彻底乱了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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