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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反派日常深陷修罗场(77)

作者:哈尼路亚 阅读记录


“不然呢?还要我给你提个休假审批?”

蒋舟不应他这句讽刺, 扫了一眼稳坐主驾驶的男人,话锋一转,矛头直指陆含璟, 问,“就是跟他出去的?”

陆含璟好整以暇地回看他,“蒋总有什么指教?”

“指教谈不上。”

蒋舟单手撑着奔驰G65窗框的上沿, 微微俯身, 兽瞳般的锐利双眼直视陆含璟波澜不惊的蓝眸,以一副当家的姿态,说:“程御身体不好,别带他做这种冒险的事情。”

话音刚落,陆含璟心里已经是嗤笑出声。

程御越不喜欢什么,这傻狗越往什么上撞。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 程御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 “你管得未免也太宽了。”

蒋舟这样聪明的人,看到暗自憋笑的陆含璟,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后背一个激灵,立刻软下语气,说:“我担心你嘛,医院公司家里上上下下都找不到,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你又出事了。”

蒋舟说到这里,着实是真情实感地红了眼圈。

那天他亲自送程御进的安检,也估算着落地时间给他打电话,可连续六个小时一共二十四通电话,程御一个都没接。

直到晚上,第二十五通电话,由纪云琦接起。

知道程御出了事,即使在前六个小时里蒋舟已经有所猜测,但这个消息依旧像一块重石,一下子就将他压得不能喘息。

蒋舟那时只觉得天都快塌了,订了最近的机票飞回江城,即使程御看起来恢复良好,但他直到现在还处于后怕的情绪当中,实在不能脱身。

“我担心你。”

他重复了一遍,眼圈红得就差能直接落下泪来,却憋着股气似地不眨眼,就盯着程御看,一脸的可怜巴巴。

程御不久前还沉浸式体验了把原主的回忆,想到蒋舟是阿姐拼死才生下的孩子,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血脉,心里顿时就软了下来。

“没怪你。”

他顺势就要下车,谁知道“哒”一声,陆含璟率先锁上了车门。

程御愣住,回头去看男人。

陆含璟问:“你要下车吗?”

这是什么话?

程御搭在车门上的手微不可查地一颤,觉得陆含璟是问了一句废话,又觉得背后可能别有含义。

他想了想,陆含璟费心帮他的忙,自己却表现得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这样一声不吭就走,确实不对。换作是谁都会觉得不高兴,更何况是久居高位的陆含璟。

“你先去忙吧,这两天的事,日后我会好好答谢你。”

陆含璟神色寡然,只冷淡地盯着他,并不接话。

气氛一下子便有些僵持。

程御心里更有种微妙的内疚感,身旁是帮自己许多的陆含璟,车外是与原身渊源颇深又几乎要落泪的蒋舟。

他一下陷入两难的境地。

“要不……”

程御刚要开口,又是“哒”的一声,陆含璟主动把车锁打开了。

“去安慰他吧。”陆含璟淡声道,“正好我也着急回京市,我们之后再约。”

男人虽然没表现出不愉,但程御能感受到陆含璟很不高兴,他心里的内疚感沸腾到几乎就要涌出来了。

程御扫了一眼站在车旁执着等待的蒋舟,再度看向陆含璟,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得男人淡淡地开了口。

“程御,我只接受被坚定地选择,但凡有丝毫的迟疑,我宁可不要。

“今天就这样吧。”

程御只觉得陆含璟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半点不见先前对他的耐心,而是冷酷地划定了严苛的规则。

他倒没有因此而生气,他只是困惑,还有一种面对陌生时的无所适从,就像被陆含璟扣住五指时,他也是下意识地逃避。

程御微微垂下眼睫。

“那……你路上小心。”

陆含璟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声音倒是一贯的平稳,“嗯。”

程御又看了他一眼,见陆含璟侧脸俊美,却无波澜,这才下了车。

他今天辗转了许多交通工具,甫一下车,还有些站不稳,下意识撑了把车身,蒋舟见状,眼圈还红着呢,就谄媚地立刻要来扶他。

“行了。”程御随手拍开他,站直身子,看着人高马大却一脸委屈模样的蒋舟,“差不多得了,这么大个人,还撒娇呢。”

“没有撒娇。”

蒋舟小声嘟囔了句,以他的性格,是不太愿意同这种词汇扯上关联的,但偏偏是从程御嘴里说出来的,他又有些难以言说的喜欢。

程御也没怎么听清,总之先敷衍地点了点头,权当顺利结束这场谈不上安抚的安抚。

他见陆含璟的车子仍旧停在原地,便偏过头想去看车里的男人什么情况,视线还未扫到陆含璟的脸,车子就启动了。

程御一怔,随即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

而车里的陆含璟则盯着后视镜里并肩而立的两人,看到蒋舟刻意转头过来,向他展露出的唇角得意的笑,眸光变得愈发深沉。

心里给程御的评价表上,在“极度自我”“难以沟通”“记仇”“缺乏安全感”后,又刻上几个大字——

“用完就丢”“双标”

陆含璟回到京市后,直接回了陆家老宅,不过在见老爷子之前,他被陆敬廷先拦了下来。

陆敬廷年近六十,依旧保持着高大硬朗的身板,脸上虽有沟壑,却能轻易看出年轻时是如何俊美的模样,五官也生得极好,唯独一双眼有些下三白,显出些阴狠来。

他们在走廊上相遇,陆敬廷盯了他一会儿,才说:“你跟我来一趟。”

两人前后脚进了书房。

陆敬廷径自坐在桌后,却发现陆含璟坐到了另一旁的沙发上,离他很远。

“你坐哪里干什么?这是你跟父亲说话的态度?”

“我赶时间,有话就快说。”陆含璟漫不经心地开口,“不用想着给我立规矩。试图掌控我这件事,二十年前你就做不到,更何况现在。”

陆敬廷冷冷地扯开嘴角,“这么说来,你倒比你母亲出息。”

“你错了。妈妈是自由的,你没有一秒钟真正束缚住她。”

“混账!”陆敬廷不知道被戳中哪里,突然就怒火中烧,随手从桌上捞起个什么,玉石镇纸便连着书法纸一同朝陆含璟甩去。

陆含璟微微侧头躲过,嗤笑。

“怎么?被我戳中心事,你这就急了?”

陆敬廷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怒极反笑。

“陆含璟,你没有资格居高临下地指责我,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陆含璟搭在大腿上的指尖,微微一颤。

陆敬廷起身开了瓶威士忌,将琥珀色酒液倒在杯中,又丢了几颗方形冰块进去,递给陆含璟。

直到陆含璟接过,陆敬廷走到窗边,盯着外头的夜色,不疾不徐道。

“你别不信,你五岁的时候,喜欢幼儿园里一个小女孩,趁人家家长不注意,把她领回家关在了小屋子里。当时你母亲脸上那副表情,哈,她清楚自己生出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所以没过多久,她就自杀了。

“害死她的不是我,而是你,陆含璟,和我流着一样血液的你。她深爱的儿子,才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冰块的寒意,顺着玻璃杯,蔓延到他五指,蔓延到小臂,蔓延到四肢百骸。

良久,杯中冰块轻轻相撞,陆含璟冷声道:“别把你的龌龊思想按在我头上。”

他强调:“妈妈是被你逼到跳楼的。”

“是不是,你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陆敬廷笑着摇摇头,还沉浸在自己的话题里,“事后你祖父找医生为你介入治疗,大家都以为你已经失去了那段记忆,唯独我,知道你还记得一清二楚。”

陆敬廷啧啧道:“陆含璟,你小时候多少次从梦中哭醒,我都记得。”

往事不停在脑海里冲撞,陆含璟只觉得太阳穴鼓鼓地疼,一股难言的躁郁之气自胸腔向全身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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