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掉马日常(66)
“你不该放这么多盐。”秦殊沉着声,忽然严肃起来。
易轻城顿时怂了,觑着他看不出喜怒的脸色,不敢说话。
他长臂一伸,易轻城冷不防被他拽到怀里,吓得轻呼一声,双手抵着他的肩。
尽管两人已经亲密过多次,她还是不太习惯,一时不敢动弹。
“你知道吗,太咸了,就会很想发泄。”秦殊指尖划过她的唇,眸色愈深,低语呢喃:“我现在,很想吃些甜的。”
易轻城睁大眼睛,她怎么没听说过这回事?
“什么歪理……”她还没说完就被他封住了唇。
嘤,真的好咸QAQ
“姑娘!”
易轻城猛然回神。
“一个人傻笑什么呢?”寒枝奇怪地看着她,关切道:“脸怎么这么红,别是中暑了,我去给你拿些冰来。”
“不用了。”易轻城软声道,握拳掩唇咳嗽了几声。
皇城上方是一片蔚蓝苍穹,一碧如洗,倒映在宫渠清波上,白云舒卷,气象万千。
傍晚暮色四合,霞辉一线,月亮从云后露出淡淡的角儿来。只是空气太潮湿,远处天边凝着一片沉沉乌云,不久将有暴雨。
玄定门外四通八达的天街依然热闹,夜市初上,行人如织。
一辆不起眼的朴素马车在熙来攘往声里悠悠而过,若是有心人看见它前进的方向,便会知道此车来历不凡。
“哇,阿卉你看,那个人嘴里能吐火哎。”车帘后露出一张小姑娘的脸,不知轻重地糊了一脸铅粉胭脂,活像街头卖艺逗乐的。
颜柳将双眼瞪大到极限,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的繁华,简直眼花缭乱,恨不得马车再慢一点。
“这就是京城啊,男女老少都长得这么好看,还有高鼻子蓝眼睛的西域人……”
车里人听她不停惊叹,都失笑摇了摇头。
“阿卉你说,师父会不会是大户人家的夫人?”颜柳终于坐回来,兴奋得不得了。
她身边坐着个打扮素净的女孩,额前覆着薄薄的齐刘海,看着文弱,但薄唇微抿,又显出一丝不合年龄的沉稳。
祖卉虽也好奇,但她一向谨慎稳重,低声告诫道:“这不是我们能置喙的,谨言慎行。”
颜柳不喜欢她这少年老成的样子,明明还比自己小一岁,却教训起她来了。
她只好一个人浮想联翩起来。
颜柳第一次见到师父的时候,那时师父刚在扶风县落脚,已有些显怀。她打扮得和其他农妇没什么不同,因连日劳顿、粗茶淡饭而面黄肌瘦,却偏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如同一朵娇养惯的人间富贵花。
师父不仅救过她的爹娘,还没有收取任何费用,后来颜柳为了逃开嫁给一个卖油郎的命运,到她那拜师学医。
易轻城死的那天,他们都在外面采药,回来就听邻居说师父和阿宝被官家带走了,简直一脸懵。
难道师父是国家通缉的逃犯??
问官府,官府语焉不详。他们也不知该去哪找,当即决定攒钱组团到京里来打听。
当计划夭折在“攒钱”上面时,秦殊的人就到了。
他们向那些当差的询问师父的事,对方越是含糊其辞,他们越能感觉出幕后之人的深不可测。
官差知道他们和师父的关系后,邀他们进京游玩。几个人都涉世不深,又兼小孩心性,加之为了找师父和孩子,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可是启程之前,多出了个人。
颜柳看向靠着车壁闭目养神的傅吾,眼中流露出星光般的倾慕。
傅吾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高大、英武,气概不凡,一身黄褐色短打裹覆着矫健身躯,总是板着脸抱着一口刀,让人不敢接近。
颜柳曾偷偷试着拿起那把刀,没想到沉得出奇,还被发现了。
那夜傅吾一把拔出刀指向她,刀尖冒着冷冽寒光与杀气,吓得颜柳连做了好几夜噩梦。
却越发不可控制地想要征服他。
师父上山采药时将傅吾捡了回来,他满身是伤,始终没说过自己的名字。师父说他非奸即盗,于是拿他来试验新研制的药,结果救活了他。
傅吾在医馆里养了一个月伤,谁对他说话他都爱搭不理,除了师父和孩子。
不过师父也不爱搭理他,她眼里只有孩子和医书,偶尔喜欢听听宫廷八卦。
颜柳知道师父五感不灵敏,一定是因为这样,不然怎么会对傅吾这样好的男子视若无物呢?
后来他不知为何突然消失了,没想到在他们要出发去找师父的时候,傅吾又回来了。
他果然想做他们的师爹、孩子的后爹吧。
颜柳愤懑又委屈,师父都是生过孩子的妇人了,哪有她这黄花闺女娇嫩可人?
“额滴神呐,饿们这是到了皇宫啊。哎呀呀呀,气派成嘛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