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明度回来她太高兴，把这事给忘了，现在要听着念叨了，柳如澜苦着脸。

实际上左耳进右耳出，还能给明度使眼色。

明度觉得柳如澜这样也挺好的，活的自在，活在当下。

纪玉燕说着说着，话锋一转看向明度，“小六你可有心仪之人？你之前人在外地，母亲鞭长莫及，如今你既然已经回来，是不是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明度：“……”

柳如澜给予明度同情的目光催婚催生自古以来的大难题，她俩同是天涯沦落人呐。

“母亲，人生匆匆数十载，我想在这几十载里让天下百姓长居久安。”明度直言。

她要是愿意，在翰林院的那三年就可以把事情操办了。

一直拖到现在就是不想，而且在古代女子嫁人都早，她这样已经算是老姑娘，少有像她这样的。

也没人愿意娶她，继室倒是有可能，但有人敢让她做继室吗？

明度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过了几天有人上门提亲。

提亲？

嗯？

明度都想不到居然有人要跟她提亲。

明度到堂屋朝着纪玉燕问过安后，转头看向黄夫人和媒婆。

黄夫人和媒婆强笑着。黄夫人：这气势真盛，难怪子横在她面前不敢造次。

她的宝贝儿子就要娶这样能管的住他的媳妇。

“这就是你家小六吧，从前我还见过你，多年不见，这会儿都要认不出来了。”

前半句是对纪玉燕说的，后面都是对明度说的，眼睛也没从明度身上移开过，越看越满意。

纪玉燕笑着道：“女大十八变。”

她偷偷瞪了一眼明度，让她穿身女装打扮打扮，怎么又是这身装束。

明度脸皮厚，全当看不到，“我与人有约，就不打扰母亲和这位夫人了。”

赶紧遁了，纪玉燕想叫都叫不住，只能朝着黄夫人尴尬的笑笑，“小六就爱往外跑，让您见笑了。”

黄夫人摆手，“我家子横也是这样，两人以后可以一起外出。”

纪玉燕：“……”

这还真看上她家小六了，都打算以后了，不是说小六不好，就是……

她当初培养的是京城大家闺秀，能做柳家女子表率。

*

明度不知道就这样还没打消黄夫人的念头，她离了府，前往宫阁，她与人有约不是糊弄纪玉燕的。

邬涵竹也回京了，只是她外放的远，又是走陆路，回京就比明度晚了。

昨儿才回来，就迫不及待给明度传了消息，两人约在了今天。

“主公！”邬涵竹一见到明度就要跪下，赶紧被明度拉住了。

“多年不见，先生一见便行此大礼，学生惶恐。”

邬涵竹自知有点激动了，不好意思的站直，听明度自称学生，她难得想起了那几年，看着明度雌雄莫辨的脸，感慨良多，“这么多年，你可曾……”

她没说下去，但想说什么不言而喻。

要是按照正经的大家闺秀的路走，明度现在已经嫁人生子，也不会数次遭遇刺杀，更不会活的这么辛苦这么累。

明度：“总要有人做点什么，我愿意当那个领头人，之前这般说，现在我亦如是。”

何况邬涵竹的想法还是她启发的。

“先生可曾后悔过？”

邬涵竹定定的望着窗外，思绪飘远，良久才道：“只有现在，我才觉得我是活着的。”

两人又谈了很久，都是在外的任职发生的事情，信件里不能透露太多，这会儿才能畅所欲言。

两人一聊聊到了夜幕降临，明度辞别邬涵竹回了柳府。

其实女子的身份还是束缚了她，不然这时候之前宿在外面就行。

明度一回来，蓝水就去大厨房让人备膳。

她则一人回了后院，枫跃在外跟着可以，在柳府只能留在前院。

清菊苑灯火通明，明度看着门口的林嬷嬷，林嬷嬷也看着她。

“六小姐夫人在里面等着您。”

明度：“……”这事儿果然没那么容易完。

明度冲着林嬷嬷点点头进去了，林嬷嬷随后进来。

纪玉燕正手杵着脑袋，眼睛半阖，脸上带着疲倦。

这几年年纪上去，她精力不比当年了。

纪玉燕带着这个模糊的想法就要睡过去，手一滑人又清醒了。

明度刚好进来，见状马上道：“叫母亲等候，是小六不该。”积极认错其他再说。

纪玉燕挥挥手，她不在意这个，何况也不算太晚，“回来了，可用过膳了？”

“未曾，蓝水已经去大厨房备膳。”

两人半尬不尬的聊着，纪玉燕可能不想尬下去了，也可能是困的，终于进入了正题。

“今儿来的黄夫人是庆国公家的，她是为小儿子黄良玉来向你提亲的，那小子是个不成器的，但在男女之事上没有乱来……”

她说着黄良玉的优缺点，“最主要你能镇的住那小子，他年纪也和你相仿，你嫁过去也不用做继室。”

在她看来这门亲事不错，毕竟小六这么有主意，再来个有主意的那日子不用过了。

庆国公府门第也合适，一成婚两人就出来过，小六接下来应该就在京城了，安定下来正正好。

明度：“母亲……”

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纪玉燕打断，“你好好考虑，别急着拒绝。”

纪玉燕带着人离开，明度只能揉了揉眉心，等蓝水提着膳食回来她就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庆国公府

黄良玉带着些许酒气回府，白玉般的脸似是染了胭脂，仿若一朵绽放的海棠。

他大阔步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刚到了院门口，他就碰上了久候多时的嬷嬷。

“小少爷夫人找您，让您去一趟正院。”

“娘找我？娘找我何事？”黄良玉眉头一蹙，又是另一种美，让人想替他抚平了去。

哪怕嬷嬷这年纪，也见多了小少爷的模样，那心都要随之怜惜一下。

“您去了就知道了。”

黄良玉纨绔，但也不是多为难下人的人，她不说他就直接抬脚去了正院。

“你这喝了多少？”黄良玉一来黄夫人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就半壶，小意思，娘你这大晚上找我干什么？”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还好他这半句没说出来，不然黄夫人得横他一眼，天天见不到人自己心里没点数？

“我替你向柳家提亲了。”

黄良玉：？？？

黄良玉：！！！！

“娘哪个柳家？你怎么就给你儿子提亲了，我都没见过人家姑娘，娘你这我不认啊，不认！”

休想随便找一姑娘打发他。

不可能！

那坚决的让黄夫人想揍他一顿，让他挑不挑，给他挑了又不要。

反正这次由不得他了。

“是柳尚书家的六姑娘，和你年岁相仿，别打其他歪主意。”不忘最后警告他。

“柳尚书家的六姑娘？那不是柳如琉？娘？你没说错？你要我跟柳如琉提亲？”

黄良玉怀疑自己耳朵坏了，不然他怎么会听到这样的话。

那可是柳如琉，那样的女人谁敢和她成亲。

一想到自己会和在酒楼吃过饭的柳如琉成亲，他感觉自己未来的日子是一片黑暗。

他还能跟现在这样好好玩耍吗？不能！

千万不能是柳如琉。

不可能是柳如琉！

他盯着他娘，黄夫人淡笑，“正是她，人家那么一个厉害姑娘才能降得住你。”

“柳府那边也有这个意思，不过还要看柳姑娘是什么意思。”

话是这么说，黄夫人还是挺自信的，她的儿子品貌又不差，又是庆国公府的嫡幼子，柳如琉又那个岁数了，还在外抛头露脸，能和庆国公府结亲，那是其荣幸。

黄良玉不知道他娘的想法，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所以只要柳如琉同意，不管他死活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