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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穷猎户后带飞整个村(57)
作者:渡重山 阅读记录
张玉儿将银锭子拍在桌上,向云婵推去,男人则将毯子用细麻绳捆扎好,一并递给站在门边的王四,几人起身准备告辞。
里屋中,于村长脸色灰暗,塌着肩也站起身准备走。
村里其他人是乡邻,薛家也是乡邻,好容易薛家苦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好起来了,叫他如何开这个口?
自己袋里的银钱,还不够买人家三张毯子!
还是再去想想别的办法吧。
薛老汉一脸莫名,一路追着他走出里屋,问道:“于叔,你不是有事要说?”
于村长抬头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没事了!”
说着埋头就去推门。
傻子都能看出于村长心里有事,这样大岁数的人了,这样一副丢魂的样子,出去再出了事儿!
薛明照上前挡在门前,沉声道:“于爷!有什么事你就说!”
张玉儿和李掌柜也抬头望来。
于村长嘴唇轻抖,袄子下拳头的松开又攥紧,迎着满屋人关切目光,一咬牙:“我也是想来买你那个毛线的!”
“城里棉价飞涨,咱村里好些人衣裳不够厚实,这个冬天怕是不好熬过去!那些没有厚衣裳的本来就穷,现在更是买不起。”
“所以我想着去年收的乡费还有剩,然后和邹家白家都借了点,就过来了,只是没想到你们也正谈着,你们说的那些银子,我确实拿不出来。”
于村长话音越来越低,最后徒然轻叹,呆站在原地不再说话,平日里总板挺的腰背佝偻起来,瞬间苍老不少。
薛老汉伸手扶住于村长,脸皮狠抖两下,抬眼望向云婵。
薛明照眉心微蹙,眸中划过一丝不忍,同样看向云婵。
少顷,端坐椅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女,将桌上银锭子往中间一推,檀口微张,柔声道。
“玉儿姐姐,咱们再议议吧。”
第49章 讨厌鬼
“您都听到了, 现下邻里遭难,不能坐视不理……”
不等张玉儿回话,云婵转头看向于村长。
“村长, 咱们村里有多少缺冬衣的?”
“十岁以下的孩子十五个, 老人十个,身残体弱者十五个。”
这些数字来之前已经被他反复念叨多次, 没有半分犹豫脱口而出。
她默默掐算, 随后抬头笑笑:“二位奔波辛苦,刚刚那七张毯子您若还想要, 我打个对折只要五两,权当交个朋友。”
于村长攥紧拳头,低头不语。
张玉儿脸色紧绷:“小娘子,我专程从旁县过来,一路风雪, 岂是一句辛苦能抵的?”
屋内气氛霎时冷下来, 唯闻屋内炭盆噼啪作响。
李友仁不安地挪了挪屁股,说是一同做生意的伙伴, 可无论家世还是财力,张玉儿都远胜于他,或者说他是靠着张玉儿发家的也不为过, 这时候确实轮不上他说话……
薛明照不动声色往媳妇背后迈了一步。
云婵却仿佛像没看出她的不快一般, 柔柔微笑, 春风化雨。
“玉儿姐姐,咱们这营生不是一锤子买卖, 长长久久还需得乡亲们做工帮衬, 如若此时坐视不理,赚得一时的钱, 却赚不得一世。”
“小娘子看得长远,也有情有义!”
桌对面的女人闻言忽然爽朗一笑,微微俯仰,碧玉耳坠摇晃,瞬间破冰。
先前端着的架子放下,松了肩膀,她伸手重新将银锭子推向云婵:“银钱照旧算,我们来日方长。”
出了院门坐上马车,李友仁抱怨:“你刚刚摆出那副样子作甚?”
张玉儿斜倚在车壁上,斜他一眼:“我就是试试,看她有几分坚持。”
“的确有些意思。”
“那是,否则我会拉你亲自过来瞧看?”李友仁有几分得意,别的不说,他识人眼光一绝!
“那几床毯子准备怎么卖?”
张玉儿撇撇嘴,白他一眼:“卖什么卖,城东几位老爷、县令、主簿,分了送去!没听那小娘子说这营生长长久久?现下打通关窍,以后有的是好处!”
李友仁缩缩脖子,坐正挨训,论这做生意的头脑,还得是这位姐姐。他掰着指头算算:“那还剩下一床呢。”
“那床样品是归你了,那我呢?”张玉儿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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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云婵请于村长坐下,细细商量。
“成年男子一身衣裤二斤三两毛线,女子二斤整,孩子九两,如何?”
此时王香月从里屋走出来,面露不解:“这、这也不够啊,男人一身衣裳加裤子,怎么不得三斤毛线?女人小孩的也不够。”
“线纺细,织薄些,算不上能多暖和却也冷不死人,眼下兽毛只余六十多斤,要是以穿暖的标准来那就难办了。”云婵解释道。
于村长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冻不死就成。”
说着他颤巍巍从腰间解下钱袋,放在桌上:“哎……让、让你们难做了,我在这儿替大家伙谢谢你们,这些银子不多,还请收下。”
于村长姿态放得极低,薛大福眼睛微红,一把握住他的手:“说什么呢于叔,见外了!难道我们不是村里的一分子?”
其实薛家人并没太心痛,这批东西加上羊毛,统共成本也不超过三两银子,桌上那十两银子早就回本了,无外乎就是多挣一点和少挣一点的区别罢了。
薛明照走上前把钱袋塞回于村长手里:“您看到的,毯子也卖了几张,没亏。这些银子拿回去,买些棉花让大家伙往鞋袜里填填,冬天是最怕生冻疮的。”
于村长本想拒绝,听到后半句话后,犹豫一下,到底是收回了钱袋。
阴蒙蒙的天气里,村长从薛家借来了毛线,要给村里人分发的消息不胫而走,所有被点到名的人家都能去领,
当人去了才知道,那不是借的,是薛家不忍他们受冻白给的。
每一个领了的人,都会被于村长明明白白地告知,要他们承着这份情。
分给村里人的羊毛大多还没被搓成线,于村长安排村里那几个去薛家做过工的人,一齐到祠堂去教人纺线、织衣裤。
争取几天内每个人都能赶赶工,在更冷的日子来临之前做好毛衣裤穿上。
庄雪儿几个女人一天之内成了村里红人,一大群人围着她们请教,在过足了先生瘾的同时也忙的团团转。
李昌茂挤在一堆人里,笨拙的数着针数,僵硬织绕,妹妹玲美边笑边跟他说你又绕错方向了。
他家妹妹体弱多病,是有一份的,他爹老李头也有一份,于是爹的那份只能由他来织,手脚虽笨,但慢慢也算掌握了。
瞧着人声鼎沸的祠堂,李昌茂吸吸鼻子,心里只有两个想法。
一是,这心终于踏下来了,冬天能熬过去了。
二是,薛家这份大恩大德,该怎么报答才好!
绝大多数朴实村民都如他这般想,哪怕是没分到的人家也绝无妒忌之心,毕竟于老村长最公正不过,选出来的人家,大家都清楚他们的境况。
但偏也有人不那么想,不领情。
祠堂角落里,一麻子脸、吊稍眼的女人,举起手中织了一半的衣裳,站起来尖声叫道。
“不对啊!这不对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来,旁边人问道:“齐婶,怎么不对了?”
“我见过花娘家小梨子那衣裳,可比我织的这件厚多了,薛家给的毛,这数不对!”
“王青青!你也见过小梨子那丫头的衣裳吧?”那叫齐婶的女人目光投向人群最前面。
“啊,这……”忽然被点名的王青青语塞。
她家没资格分到毛线,只是她自己闲着无聊才跑来凑热闹,这事儿怎么就突然凑到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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