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王羲之(575)
王羲之蹙着双眉,他看了眼王献之。
王献之坚持道:“覆水难收,更何况羊孟之几人犯下如此大错,不可饶恕。若是再将他招回学堂,日后学堂风气必定不正。若从姊为难,我可亲自到羊家,与羊氏族长谈话。”
这件事本来就是羊孟之那几人先犯错,犯事的人没有认错,反而让无关的弱女子跑来求情。二十岁的人了,至今还没有担当,对自己所为无法负责。王献之对羊孟之几人越发瞧不起。
王莲愣住,婉婉没想到王献之会如此反应。她神色不自然地回应道:“七郎要前往羊家?”
王献之颔首:“然也。我要亲自与羊家谈谈羊孟之这件事。”
王莲沉默,她低眉盯着自己的双手。
王羲之看向王献之,王献之对王羲之点头。
王羲之出声言道:“莲儿,我知你为难。此事不该你参与其中。不如就让官奴随你归家,让他与羊氏族长好好谈谈。”
见王羲之如此说,王莲只好点头。
王献之起身,跟随王莲出门。
路上,王献之询问王莲在羊家的生活。得知王莲因多年不孕在羊家地位不高,他出声言道:“从姊是否想过,多年不孕,与你无关,问题在于从姊夫。”
王莲愕然,她不敢置信地说道:“自古怀孕本就是女子的责任。生不出孩子,还能怪丈夫?”
王莲觉得自己与丈夫同房的次数并不少,问题应该不是出在丈夫身上。
王献之问道:“从姊夫是否服用五石散?”
王莲颔首。各大世家的子弟都会服用五石散,尤其是友人聚会,必服五石散。
王献之告诉王莲:“有一事需要告知从姊,但是从姊必须保证不告诉其他人。”
王莲点头:“七郎放心,我定不告诉他人!”
王献之压低声音说道:“谢安石谢叔父,其与谢夫人成亲几载,却迟迟没有孩子。长姊可知原因?”
王莲诧异:“谢三郎不是喜得两位郎君?”
王献之说道:“此前谢叔父一直服用五石散。听我师父抱朴子所言,五石散男子服用后,严重可至致断子绝孙。我将此事私下告知谢叔父,此后谢叔父才戒掉五石散,开始运动健身,后来谢夫人才生下两位郎君。”
王莲震惊。竟然如此!
王莲捂着嘴唇,许久没有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王莲才回过神来,她呐呐地说道:“此事,我能否告知我家夫主?”
王献之摇头:“此事从姊只当不知晓。我会亲自与从姊夫谈。”
王莲点头,她也觉得若是自己来提这件事,估计丈夫会不相信。
天色黑暗,王献之与王莲来到剡山。泰山羊氏嫡系在剡山刚开盘的时候,便买了几套住宅。王莲并不住在此,只是恰好羊氏族长过寿,她随丈夫过来贺寿,才会来到这边。因为王莲乃王羲之的亲侄女,故而羊孟之被学堂开除后,羊氏才会让王莲到王家说情。
听闻王献之来了,羊氏族长亲自出来迎接王献之。
“卫将军登门,乃羊家之幸!”羊氏族长率领众人出来迎接王献之。
王献之出声言道:“足下不必多礼。今夕登门,是因羊孟之被学堂开除一事。”
羊氏族长没想到王献之这么直接,他笑容微顿,做了个请的手势,对王献之说道:“卫将军请,里边详谈。”
王献之被羊氏族人迎接入府,坐在上座。
羊氏族长让族人将羊孟之等人叫过来,当面向王献之认错道歉。
羊孟之低着头,向王献之道歉:“孟之知错,不敢再犯。请王七郎大量,原谅孟之。”
王献之放下茶杯,打量着羊孟之,缓缓言道:“错在何处?”
羊孟之抬头看了眼王献之,声音沉闷地回应道:“不该在学堂行风流之事。”
王献之嘴角含笑,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他语气平静地言道:“风流之事?我看足下行的乃苟且之事。”
此话一出,羊氏族人吃惊,没想到王献之说话这么难听!
传闻王七郎美颜如玉,性子温润。怎会说出如此难听的话!
羊孟之睁大眼睛,瞪着王献之。
王莲面色僵硬,她拼命朝王献之使眼色,希望王献之别说话这么难听。
羊氏族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羊氏族长面色一顿,很快缓和神色,他出声说道:“卫将军所言甚是。不知此事如何处置?”
王献之转头看向羊氏族长:“此事学堂不是已经处置了吗?如此德行不正之人,理当开除。今日敢在学堂内如此荒淫放纵,他日入朝为官便更肆无忌惮。学无止境乃晋国第一学府,这是为国家培养人才的地方。绝不会包容德行不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