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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47)
作者:蝗蝗啊 阅读记录
席铭这时倒真是无事,一点头与武修涵上了同一架马车。
席府,席觉问席姜:“你觉得此人如何?”
席姜道:“不过才见一面又能了解多少,不过以后多的是机会,慢慢看,慢慢用着吧。只要咱们心中有数手中有刀,任他如何都不怕。”
武修涵是章洋找来为自己做事的,只不过他只知章洋,并不知章洋背后之人是谁。既是另有目的,自然会答应席家的任何要求,这个合作没有不成的道理。
如席姜所讲,以后她与武修涵多的是机会相处。明明一切按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但他心里并不畅快,有些发堵。
武修涵与席铭很是畅饮畅谈了一番,说来也怪,上一世二人阵营不同,武家与席家到后期可说是剑拔弩张,这种关系若不是他回到过去,眼看要延续到新朝大尊里去了。
谁能想到,重来一世,他们竟能和平地坐到一块喝酒。
武修涵不敢灌席铭,席铭现在虽年轻,但他不傻,加上后面还有一个席姜盯着,他的任何意图都会被看得清清楚楚。
是以,他摆正心态,好像真拿席铭当新认识的友人一般,把酒闲聊。
当然,所聊话题最终还是要拐到良堤,拐到宋戎那里去。
席铭可能是怕他听不懂席姜之言,把他们与宋戎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都阐明给了武修涵。
武修涵听到席铭说,席姜曾亲口告诉全家人,在未来宋戎会是他们席家最强有力的敌人,是必须重视与要除掉的重大隐患时,他一杯酒下肚,喃喃重复着:“是强大的敌人啊。”
至此,武修涵还有什么不明白,本该是夫妻的人忽然反目,还时刻想着要对方的命,这可真像是上一世皇后的所做所为,她依然想要宋戎的命。
武修涵终于可以确定席姜与他一样,皆是重来一遍的天选之人。
待武修涵从酒楼回到一楼店舍,门口等着一位姑娘,定睛一看是席姜身边上茶的小丫环。
小丫环看到他,马上过来行了个礼,然后说道:“这是我家姑娘让交给您的。”给完书信,她转头就走。
武修涵一边回屋一边打开来看,上面写着约见的时间与地点,席姜要单独见他。
第37章
武修涵把时间地点记下, 把信收了起来。
他们是该见一面了,上一世阵营不同,到了剑拔弩张不死不休的地步, 不想这一世又对上了。
当日, 武修涵到的时候,席姜早已等在了那里。
“武大人,好久不见。”
武修涵笑笑:“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席五就可。”
“小字钰擎,武钰擎。席五姑娘如此称呼即好。”
“武钰擎, 你是如何过来的?什么时候过来的?”席姜开门见山。
看似莫名其妙的问话,武修涵懂得她的意思, 他道:“一闭眼就过来了, 再一睁眼就到了止观三十六年。”
那也就是说比她早不了多久, 可她死时他还活着, 他竟是先来的。
席姜:“你有没有想过, 为什么会有重生这种事?”
原来她是重生而来,可他不是。
武修涵眼睫一垂, 认下了:“可能是心有不甘尚有野心吧,谁知道呢。”
“跟我说说我死之后的事吧, 宋戎怎么样?大闰怎么样了?你呢?发生了什么?”
席姜当然知道宋戎死了,大闰亡了,武修涵跑了生死不明,但这些都是她做游魂时所知。
武修涵不知道她曾在人间以魂体的样子逗留过,正好以此来验证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最大可能地探知到他比她多知道了些什么。
武修涵回想到,席姜死的时候, 虽西围一直未除蠢蠢欲动,但宋戎与大闰都还好好的, 她这是在套他话呢。
“五姑娘问错人了,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多少,大闰皇后之死惹帝王震怒,武家收到贵妃的尸身却不允许好好安葬,可想而知我武家的下场,在那一年后,我生了一场病,没闯过来,就来到了这里。”
呵,有真有假,席姜心里明镜一般。不重要的末枝,如武贵妃的尸身被宋戎送到了武家且不许厚葬一事,他说了实话,但他并没有在一年后生病而亡,而是等来了宋戎对世家不管不顾发疯般的清洗,最后世家中只有他逃了。
若奏报没有出错,她记得,西围陈氏攻入皇宫的大军中,为其领路的就有他。
他这是不想让她知道,天下除了宋戎有能力与她一争,还有一个一直藏在暗处的西围陈氏。可她不止早就知道了,还在不久之前就开始了对西围的探查。
此事她谁也没告诉,是在暗中进行的,派出去的人是她最信任的关管事。
关管事于中堂缚绳请罪,因她说情父亲把人拨给了她,但关管事还是自罚三十鞭,当时就以养伤为由闭门不出,其实是被她派去了西围。
如今府上,连福桃都以为关管事是因鞭伤和对主家的愧疚才一直没露面的。
只可惜,送回的信报上说,西围并不见有组织的成股兵力,有的都是些不成规模,一打就散的碎卒。
看来,此时西围那股势力要不还未集结,要不就是他们躲在了哪里还没浮出水面的时机,但他们终是会去到西围的,席姜只得把关管事留在那里,以图后事。
席姜知道西围势力最后归了她二哥,那是他离开席家,不辞而别之后的际遇,他靠西围军起家,最终杀入大闰皇宫,这股力量不容小觑,这一世有没有可能换她来收服这股兵力,为她席家所用。
武修涵显然比她知道的多,至少他知道西围军的过往以及取代大闰的新朝皇帝是不是她二哥,可他不愿意告诉她。
有那么一瞬间,席姜起了杀心,身边有一个似敌非敌似友非友,比你知道得多的对手,总是不那么令人愉快。
可杀了他太可惜了,这么一个先知者来到她身边,她该做的是好好利用。
想明白后,席姜也学他,扯远了些:“哦?原来还有这事,那也是令妹活该罪有应得,虽未亲眼所见,倒颇觉解气。”
武修涵眉目一下子警惕起来,席姜见此道:“别紧张,我已杀过她一回,前尘尽了。”
她说回正事:“你是来投靠我席家的,还是来广撒网的?”
武修涵:“当然是来投靠潜北军的,宋戎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这一次不能再让他登上那个位置,这一点,我想我们目标一致。”
他没有说,就是因为席姜,才试出宋戎不是一个合格君主的。帝王为情所困,在至爱死后疯癫无常,把个好好的国家糟蹋没了。
他更不会告诉席姜,宋戎把他自己也糟蹋死了,后期他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毁掉一切,包括他自己,最后如愿追随他的皇后去了。
武修涵现在有一个疑问,如今的宋戎,对席姜是否已经产生了这份后知后觉的深情,如果是的话,那席宋之争毫无玄念,席家必胜,席姜必胜。
武修涵也问出了一个问题:“这一世,席家欲往何地,你欲何为?”
当然是权力最高处。席姜并无野心,她甚至厌恶了与极权与皇宫有关的一切,但若想自保,若想席家安然无事,累世平安,席家必须爬上去。
席姜毫不避讳:“就是你想的那样,上去看风景。”
她这句话有半句言不对心,上面哪有什么风景可看,权力遍布的污横之地,掀开表面的亮丽金帛,邪恶又丑陋,令人作呕。
可就是这样的地方,是她倾尽必生也要爬上去,然后为此献祭与之同流合污互相供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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