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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找到了孩子她爹(86)
作者:宁寗 阅读记录
看着这张与故人有六七分肖似的面容,沈澄一下便记起来了,“原那日在画铺遇见的是夫人,确是一种缘分。”
沈澄微微挺直背脊,正色道:“沈某今日来,就是为了岁岁之事,岁岁在作画上天资聪颖,是不可多得之才,沈某意欲收岁岁为徒,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穆兮窈闻言犹豫了一下,按理如此大事,她当是得同林铎商量过才是,可眼前这位沈澄沈大人,那可是当朝丹青圣手,他能主动来此与她谈论岁岁之事,已是难得,若她瞻前顾后,就怕错失了这个机会。
她稍一思索,忙道:“大人愿收岁岁为徒,是岁岁几世修来的福气,我和侯爷自是万分愿意。”
见她答应,沈澄又道:“那便挑一个良辰吉日,到时寻一处完成拜师礼,岁岁就是我正式收的第二个弟子了。”
穆兮窈颔首,谈罢岁岁之事,她复请沈澄落座,自己则坐在了对侧。
沈澄端起茶盏,却终究没有品茗的心思,只时不时用余光去瞅坐在对面的女子。
少顷,他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不知夫人的母亲是何闺名,哪里人士?”
眼见穆兮窈秀眉微蹙,沈澄也知蓦然询问此事多少显得唐突,想了想,又解释道:“夫人莫怪,沈某只觉夫人生得很像我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人,便忍不住问出了口。”
这已经是穆兮窈第二次听见旁人说她生得很像一个人,莫不又是那唐家失踪多年的姑娘唐月疏。
可这话穆兮窈不好问,且看这位沈大人态度诚挚,并不像是欺骗她的样子,笑答:“我母亲名为云嬿,听闻是闫州人士,大人可认得?”
云嬿……
沈澄暗暗苦笑了一下,也是,怎可能是她呢。
若她还活着,缘何不回岑南或是京城,这几十年来都杳无音讯。
沈澄复又看了穆兮窈一眼,方才她自后头走出来时,他甚至一度以为是他日思夜想之人,终于走出他的画纸,活生生站在了他的面前。
可生得这般像,真的只是巧合吗……
沈澄攥了攥掩在袖中的手。
虽已问询求证过,也知可能性渺茫,可他到底还是不能就此甘心。
*
行宫西南,山间小溪前。
林铮坐在溪畔大石上,因着昨夜宿醉,仍有些头疼欲裂。
他抬眼望去,就见不远处,程焕正蹲在溪边洗手。
想起昨夜,林铮不由得扁了扁嘴,酒水一杯杯下了肚,他醉得可是快,可对面程焕那小子,始终只是双唇贴着酒盏轻抿着,始终不见他续上一杯。
他这酒倒是喝得尽兴,只不过今早险些起不来,耽误了狩猎一事。
也直到今早,他才骤然回过味来,昨夜这小子以什么听说他酒量不济刻意来激他,分明是想将他早早灌醉,自个儿好脱身。
当真是着了他的道了!
林铮起身走到程焕身后,冷着脸正想从背后给这小子来上一脚,泄泄他的怒气,谁曾想对方好像察觉到什么,骤然转身看来。
下一刻,就听“扑通”提声,程焕一个身子不稳,就这般跌进溪水中去。
林铮傻了眼,看向自己才抬了一半的脚,再看看落水的程焕,登时大笑道:“你小子,遭报应了吧,教你昨晚灌我酒。”
他在岸上幸灾乐祸地看着,然很快,便察觉到不对,原应游上岸冷冷横他一眼的人,此刻却是在水中挣扎,嘴里还喊着“救命”。
林铮皱了皱眉,“喂,别装了,老子可不会再上你的当。”
以程焕这般身手,他可不信他不会水,他见过的掖州军中那些人,个顶个都是凫水的好手,掖州夏日热得没边儿,实在受不住时,他都是同那些士卒脱得赤条条的,就往军营旁的河里跳。
然须臾,眼见水中的程焕挣扎的劲儿愈弱,似乎快要沉了底,林铮这才慌了神。
见鬼了,还真是个旱鸭子。
林铮也顾不上脱衣,飞快地跳下水去,伸手将已然沉了大半的程焕一把捞了起来。
似乎是一种求生的本能,程焕几乎是手脚并用整个人缠在了林铮身上。
“你小子,快勒死我了,放心,有我在,你还死不了。”林铮一手抱紧怀中人,两人身子相贴的一刻,他却不由得怔了怔,看惯了那些大男人的高身量粗膀子,倏然触及这般纤细的身子,盈盈一握的腰肢,他竟是有些恍惚。
但这恍惚只是一瞬,毕竟救人要紧,他赶忙游动起来将人拖到岸上。
甫一上了岸,程焕跪坐在地,不住地喘着,似是心有余悸。
林铮蹙着眉头,绞了绞因着湿水而格外沉重的衣裳,偶一抬眼,便见素来性子冷冽刚强的程焕此刻衣衫尽透,束起的头发也变得有些歪歪斜斜,他面色略为苍白,头上的水顺着他的脸颊一路向下,沿着下颌不住地滴落,可看着他稍红的眼眶,林铮一时也分辨不出这究竟是溪水还是泪水。
认识这大半年来,林铮还是头一遭看到程焕这般脆弱的模样。
按理这时候,他应当开始无情地嘲笑他,怎的落个水跟个姑娘似的,矫情成这样。
可他却是盯着他被湿透的衣衫裹出的瘦削肩膀,那若细柳般的腰肢,及湿漉漉却格外娇嫩白皙的面容,喉结微滚,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他垂首往下瞥了一眼,脑中“哄”地一下,旋即惊慌失措地转过身去。
他疯了吗!
纵然程焕再像个女人,他都只是个男人。
他林铮即便再饥渴,怎么能对一个男人起反应呢!
想起程焕先头说过的话,林铮疯狂在心下摇头。
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堂堂八尺男儿,在那方面正常得紧,绝不会有什么断袖之癖!
是夜,行宫一处。
林琬自盆中绞了帕子,替躺在床榻上的杨从槐敷酸疼不已的肩背。
或是这帕子太烫了些,杨从槐倒吸了口气,登时恼火地转过身,将林琬重重一推。
林琬不设防,就这般跌倒在地,手臂磕在一旁的圆凳上,疼得她直蹙眉。
小梅忙上前,心疼地扶起自家姑娘。
杨从槐厌嫌地看着林琬,“你看看你,连伺候人都不会,还会做些什么!”
他坐起来,然一动弹就周身酸疼得他龇牙咧嘴,心下怨气更甚。
“当初我之所以愿意娶你,就是想着你好歹是安南侯的妹妹,于我总是有些用处,不曾想你这般无用,你但凡在安南侯面前说上两句,你夫君我也不至于还是个六品的翰林院侍讲!”
林琬由小梅扶着站在那厢,眼见着她原以为温文尔雅的夫君如今却是面目狰狞,一句句吐着伤她的话。
她暗暗垂了垂眸子,须臾,小心翼翼道:“妾身的话,于兄长不一定有用……且兄长是正直之人,从来秉公办事,从不徇私,夫君若想高升,还得自己……”
她话音未落,便觉一物骤然飞来,她下意识闪避,可仍是晚了一步,那玉腰带重重砸在她的右耳上,很快便红了一片。
林琬捂着耳朵,疼得险些掉了眼泪,见着她这副样子,杨从槐撇了撇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整日这般苦着脸,看了便让人倒胃口。若非不能反悔,当真想休了你,一个贱婢生下的贱种,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尊贵的侯府姑娘了,也不想想,除了我,整个京城谁愿意要你,就是你那几个兄长,对你也不过表面和善罢了,在他们眼里,你根本什么都不是,不然不会连你出嫁都无人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