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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找到了孩子她爹(102)
作者:宁寗 阅读记录
“巫医?”
“是啊,就是些歪门邪术。”朱氏道,“听说就是那巫医怂恿的程夫人,说什么程姑娘之所以多病,就是被病魔缠身,若是想好,需得让那煞气重的人来压一压,将病魔吓走了,这病自然也就好了……”
穆兮窈蹙眉听着,越听越觉荒唐,且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程夫人做这一切,真真是为了程姑娘好吗?
东宫,太子寝殿。
林铎在宫人指引下入了殿内,见得坐在太子对面之人,不由得双眸微眯,缓步上前施了一礼,“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笑道:“安南侯来得正好,恰巧太傅也在,不若一道坐坐。”
林铎恭敬道了声“是”,上前在沈澄身侧落座,问道:“太子殿下的病可好些了?”
太子颔首,“好多了,你寻来的范大夫果真是妙手回春,孤的毒已然解了大半。”
他说着,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视线在林铎和沈澄间来回转了转,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听闻,沈太傅前两日认了穆二姑娘为义女,这安南侯不久就要迎娶二姑娘,这么说,往后沈太傅也算是安南侯的义父了……”
沈澄听得这话,用余光淡淡扫了林铎一眼,低眉道:“安南侯建功无数,为国之栋梁,这声义父微臣愧不敢当。”
太子听罢,默默看了林铎一眼,见林铎不言,不禁挑了挑眉,他怎觉得这二人间有种无形的针锋相对之感。
看来,所谓翁婿难和这话,也是颇有些道理的。
“太傅谦逊了,你和阿铎皆是孤的左膀右臂,孤往后只怕是要仰仗你们二位了。”
言至此,太子敛了笑,聊起正事来,“打游湖回来,父皇突然卧病,且这病情,似乎日渐严重了,看来只怕是那厢等不及了……”
此言一出,坐在对面的林铎和沈澄放下茶盏,神色皆沉肃了几分。
半个时辰后,两人一道离开太子寝宫,往宫外而去。
但始终一前一后,并未有一句交流,直至出了宫门,沈澄正欲上车,却见前头已然翻身上马的林铎蓦地折首看来,对他道。
“天色还早,沈太傅可要同我一道去茶楼喝盏茶水?”
第58章 试探
京城, 茗香楼。
二楼雅间,沈澄端坐椅上, 静默打量着对面之人,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道:“侯爷邀下官来此,可是有话要说?”
林铎风轻云淡地啜了口茶水,“太傅多虑了,只是适才在东宫,太子殿下说得对, 既然我很快便会娶窈儿过门, 那太傅届时就会成为我的义父,我与义父话话家常。熟络熟络想来也无不可。”
话家常?
这种鬼话用来骗旁人也就罢了,可沈澄到底不蠢,料想这位安南侯突然叫自己前来, 定是有他的目的。
在这般人多眼杂之处,大抵不是因着太子之事, 那他能说的应当只有穆兮窈了。
可既然他不愿明说,沈澄也不多问,直等着他自己开口。
少顷, 沈澄便见林铎慢悠悠放下茶盏,似是随意般道:“前几日, 因那穆致诚一直闹着要见窈儿, 我便去了趟刑部大狱。可不想那穆致诚实在疯得厉害,竟是满口胡言乱语,太傅猜他都说了什么荒唐话?”
蓦然提及那穆致诚, 沈澄微一蹙眉,稍稍猜想了一番, 然根本猜不到林铎要说什么,便只配合着笑了笑,“还能有什么,想来又是道自己冤枉,无罪云云的吧。”
林铎摇了摇头,一双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沈澄,少顷,一字一句道:“他说,窈儿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话音才落,他眼见沈澄脸色倏然一变,双眸微眯,手指在杯壁上摩挲了两下。
但很快,林铎便神色自若,甚至觉得有些可笑道:“或是因为窈儿不愿救他,他气毒了,才说出这番话的吧。不过那穆致诚对窈儿的确不好,窈儿被刘氏在庄子上关了那么多年,他也不闻不问,但凡他多关切一些,窈儿也不至于吃了那么多苦头。”
言至此,他又浅笑着看向沈澄,“不过幸好,如今有了沈太傅您,您虽是窈儿的义父,可多少还是弥补了她自幼无父亲疼爱的遗憾。”
沈澄面色却颇有些难看,沉默半晌,他才询问道:“下官虽认了窈儿为义女,却还不知窈儿的生辰是在何时?”
林铎答:“窈儿生于腊月十七,她生辰小,若再晚出生些,便要过年了。”
腊月十七……
一瞬间,沈澄脑中哄地一下,仿佛都能听见胸腔中剧烈跳动的心脏声,他稳了稳呼吸,佯作淡然般又问,“窈儿她……可是不足月而生?”
“不足月?”林铎蹙眉,旋即露出纳罕的神色,“倒是不曾听她提起过,太傅怎的突然问起这个?”
“没,没什么。”沈澄攥了攥手心,蓦然站起身,冲林铎施了一礼,“侯爷,下官突然想起还有些事儿要办,便先行告辞了。”
林铎颔首,“太傅请便。”
沈澄提步离开,走时身形略有些晃,险些平地一个踉跄。
林铎只作不察,面不改色地目送他离开,随即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听着门扇闭拢的声响,他唇间笑意渐敛,垂眸若有所思。
大抵一刻钟后,林铎方才起身下楼,纵马往东面而去。
及至刑部大狱外,他隐在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之后,不多时,就见一人面色苍白自里头缓缓走出来,神情异常恍惚。
纵然不细问,此时的林铎也已知晓了真相。
对于窈儿亲生父亲一事,他到底不能随意道出口,无论是唐家人,还是沈澄,若有所错猜,对唐月疏的名节都是一种损害,故而他只能寻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选择用这般拐弯抹角的方式来暗中试探。
若他真的是窈儿的父亲,定然能有所觉,听懂他话中的暗示。
若他不是,想来也不会猜想到那方面去,亦不会心急如焚来这狱中同穆致诚求证。
但看沈澄而今这般状态,想来此时心下定然很乱,义女变成了亲生女儿,林铎无法想象他该是怎样一种复杂的心情。
他望了片刻,默默折身在不远处上马离开。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至于要不要认,何时相认,剩下的便由他自己来决定吧。
那厢,林琬随邹氏从唐府回来,便入了侧卧歇息。
小梅看出主子心情不错,平时看着闷闷不乐的,可今儿回来,眸中跃动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连带着面色似乎都红润了许多。
见林琬捏着那枚书签,反反复复地看着,小梅颇有些忍俊不禁,“姑娘这般喜欢,要不还是奴婢帮您收起来,免得给弄坏了,姑娘到时候心疼。”
林琬笑着扫她一眼,复又看向手中的书签,这纸书签还没有她一半手掌大,但上头绘着一枝栩栩如生的海棠花,颜色粉嫩,娇艳欲滴。
这是岁岁送她的。
想起岁岁那粉雕玉琢的脸,和唤她“姑母“时软软糯糯的声儿,林琬唇间的笑意不禁又浓了几分。
恰在此时,却听得“砰”地一声响,门被猛地踢开了。
林琬身子一颤,战战兢兢地看去,笑意顿失,只见杨从槐喝得醉醺醺的,脚步踉跄,阴沉着脸色,双眸死死盯着她看。
“出去。”他瞪了眼屋内的小梅。
这般气氛,小梅不必想便知会发生什么,她担忧地看了林琬一眼,却并没有动,直至又听见一声厉喝,后背被林琬推了一把,方才犹犹豫豫地踱出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