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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选敌国太子(34)

作者:柏盈掬 阅读记录


提前开了地龙,殿里暖意如春,竹青把银耳羹端过来,虞莜扫了一眼,“不要,天天吃都絮了,我先睡会儿。”

竹青端回来一口闷了,想起她先前那句,问道:“公主为什么不喜欢坐船了?”

虞莜闭眼不答,梅染过来轻声撵人,“别吵着公主休息,你们赶紧该洗该换衣裳的,收拾了轮班歇,剩下的跟我收拾东西去。”

“哦。”竹青一把抓过托盘夹在腋下,蹑着脚尖跟在她后面,“姑姑你不累么,要不先去歇会儿吧,卸车我去看着。”

“我的姑奶奶,猴年马月我能指望上你,就谢谢神佛了。”

梅染轻轻关上门,交待她,“刚才太子爷吩咐过了,这含章殿原先的宫人只作洒扫粗使,内殿和厨房的事儿还是咱们自己来,你去看一眼,叫他们各归各位即可,等明儿我空了,再来按册排整。”

“知道了。”竹青答应一声,脚下一点都不敢偷懒,刚到新地儿,要忙的事儿还多呢。

想是颠簸习惯了,睡在床上反而不踏实,虞莜做了很多梦,深广的宫殿、影影绰绰看不清脸的人,前世关于武昭宫的一些秘闻在脑中走马灯般轮转。

她蓦地惊醒,盯着头顶的鲛绡纱帐愣神半晌,才知身处何时何地,轻轻吁出一口气来。

安贵妃,她的婆母,是个怎样的人?

不多时,梅染轻手轻脚进来,透过纱帘见里面的人正半靠榻头而坐,这才走上前,“公主这么快就醒了,睡不惯吧?”

虞莜有择席的毛病,嗯了一声,拉她在榻边坐下,头靠上去,“收拾得怎么样了?眼下也不急,先应付了大伙儿晚上能睡,其他的明天再慢慢拾掇。”

“这些琐事不必公主操心。”梅染笑着说,从枕边摸出把玉梳,“来,奴婢给你通通发。”

虞莜怀里抱着个月牙枕,弓腰伏上去,一头青丝柔顺地自肩头滑落。

梅染一边梳,跟她说起这宫里的事,略讲了几句宫人的安排,随后道:“刚才听他们说,毓靖长公主这几日住在曲昌殿,从前她生母宣美人就住那儿,在她很小的时候过世的,一直是安贵妃养在膝下,情同母女。”

“宣修仪。”虞莜纠正道:“死后封的。”

“原来公主知道啊。”

“嗯,听人提过。”虞莜随口答道。

她还知道,宣美人是被太后下令处死的,秘报中所写,原因是她在御花园调戏太子。

前太子,算一算那时大概才十五六岁,一个刚给皇帝诞下头生女的嫔妃,应当正得圣宠,是有多想不开,要去调戏一个毛头小子?

反过来倒更合理,不过这样一来,前太子这癖好,就有点匪夷所思。

梅染接着道:“他们都说,长公主待人宽和,那么想来……一手抚养她长大的贵妃娘娘,应当也是个好相与的。”

虞莜在枕上侧过头来,知道梅染的担心,实际她心里也有些忐忑。

武昭宫后宫,从前舞太后势大。

舞家是北方老牌氏族,底蕴深厚,掌控北齐盐铁,三年前太后薨逝,舞家在朝堂的势力依旧稳固如山。

广义帝的皇后也出身舞家,安贵妃一介胡女,家族根基浅薄,想必在宫里深受太后一系排挤。

否则秦昶也不会被送到南康为质。

皇后和前太子怎么死的虞莜不知,仅从结果推过程,最终是秦昶这质子入主东宫,便可想见,安贵妃这人不简单。

虞莜把这些大略说了,梅染心惊之余,道出顾虑,“公主是来给贵妃娘娘当儿媳妇的,自当顺从孝敬婆母,怕就怕……娘娘不把公主当一路人,有心防备,就不妙了。”

明面上看,两国关系和睦,南康年年资助北齐,金陵那边甚至曾有人提出,要让北齐称臣,可以想见,在大多南康人眼中,当了多年债主自视颇高。

当年说这话的人,遭到耿中丞弹劾,被父皇贬到西南边镇去了,只有极少数人才明白真相——

北齐极力扩张武备,甚至甘愿作小伏低,有朝一日彻底驱逐诸奚,接下来,金陵这块富庶之地,必将被他们纳入囊中。

两国从来就不是朋友,前世她已见识过终局一战。

北上这一路看似融洽,实则队伍中北人看南人的眼神透着微妙,那是对弱小的鄙视,更是对弱小却富有的垂涎。

先前崔元魁的热情便可见一斑,那么安贵妃拿出大笔钱财聘下她,是将她看作回报率高的一门生意,还是有心刺探北齐内情的细作?

梅染的担心正在于此,虞莜眼下也无从得知,坦然一笑。

“钱财乃身外物,我是不在意的,至于其他,问心无愧就好,说不定,娘娘就只是想让我当她儿媳妇呢。”

第28章 阿姐

“多亏你这些年关照阿昶……”

翌日天刚蒙蒙亮, 秦昶就被三催四请着来到枢密院。

北齐不设早朝,政务由枢密院辖理,自年初皇帝染疾, 刚当了半年太子的秦昶被从长城上叫回来,便每日来此应卯, 在枢相的协助下料理国事。

国事并不繁重,北齐朝堂有句老话, 一切以辽远都督府为先。

辽远都督府便在辽州边关,背靠长城,是北齐对抗外族诸奚的军事要地, 国内一切财政开支, 先满足都督府的调用, 确保边关将士吃饱穿暖, 武备充足。

彼时秦昶有心推托,“孤在那边也是料理国事, 何必非要回洛阳?”

枢相闻翰抚着齐整的短须, “财源财源, 财乃兵事之源, 咱们把这儿的差事办好了,才可确保长城上战事顺遂。”

说得好听,不就是拆东墙补西墙, 四处筹钱嘛。

一进门, 秦昶先发制人, “闻相, 今儿不准哭穷。”

闻翰今年四十有五, 儒雅稳重, 官员面前颇有首相之威, 被他当头堵了话,只得迂回着寒喧。

“太子一路辛苦,本该让你再多休整两日,不过……嘿,殿下回来的也太迟了,这不是马上年关将至,政务积压过多,不少事儿需您亲自过目。”

他使个眼色,一旁两个书吏捧着半人高的奏折上来,秦昶当场打退堂鼓,“孤忙着筹备婚礼,这些闻相自行处理即可。”

闻翰一句话便引得他入彀,笑呵呵挥手令那两人退下,“那臣便来跟太子商议一下婚礼事宜。”

此次出动巨额聘礼,导致国库空虚,闻翰和崔元魁是一般无二的心疼钱,不过眼下说这些无益,那是宫里定下的事儿,只能想法子填补空缺。

“臣的意思,新春宫宴就不开了,反正前后错不了几日,初八大婚时再宴请群臣,一举两得,婚礼也可办得隆重热闹些,叫熙沅公主觉着,咱们北齐对这门婚事极为重视,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秦昶面无表情,为捉襟见肘的财政感到一丝羞愧,“闻相两全之策,孤颇感欣慰。”

只要别削减婚礼开支,其他都能忍。

这时崔元魁打着哈欠从外面进来,一见这二位到得这么早,赶紧掩住口,“太子爷好早,果然年轻就是底子好,跋涉千里不在话下。”

闻相板起脸,瞥着崔元魁略显乌青的眼角,不由烦闷道:“崔司使好该注意形象,这般出去叫官员们见了,又该背地议论。”

秦昶忍俊不禁,“怎么?姐夫又挨打了?”

崔元魁急忙掩饰,“何来挨打一说,夫妻间打情骂俏那叫恩爱,太子你过些时日就懂了。”

“成何体统!”

闻相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北齐只崔元魁这么一位驸马爷,夫纲不振沦为笑柄,眼下他早有预料,马上就会有第二个。

太子爷千辛万苦娶回来南康娇贵的小公主,瞧这架势,即将步崔元魁的后尘。

“阿姐打小跟我一道习武,她的身手收拾你不在话下。”

秦昶尤为自满,“熙沅可不一样,性子温婉从不发脾气,再说她也打不过我。”

崔元魁羡慕嫉妒恨,拿眼觑着他,“难不成你敢跟熙沅公主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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