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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越不是没有察觉到她先前过长的停顿、也听出了她语气中隐隐的僵硬勉强,但他神色依旧柔和了下来,轻轻抚了抚乔书的长发,轻声道:“好,朕信你。”
……
乔书几次都想跟魏越提起孩子的事情,只是她每每透出点要打胎的口风,魏越的表情便立时阴沉了下来,强硬地阻止了她再说下去。
有好几次,乔书都能隐隐地感觉到杀气:他是真的想过杀了她的。
乔书:……
但胚胎发育不良这事儿,总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虽然日日都有太医诊脉,但是终究也没能保住这孩子……
因26要给她修复身体,乔书昏睡了好长一段时间,等她醒来后,正对上一双满是血丝的眸子。
魏越脸色苍白,仪容显然久未打理,整个人都现出一种颓废之感来。
两人对视了一阵儿,魏越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单手覆上了乔书的面颊,哑声道:“朕放你……回陇州、可好……”
【任务失败,宿主将会在一个月后脱离任务世界,请做好准备。】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中响起,乔书本来有些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她眼中抑制不住地露出些不可置信来。
魏越说完这话,却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他伸手盖住乔书的眼眸,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便片刻不停地转身大步而去,仿佛怕多留一刻自己便后悔了一般。
可他这会儿……已经后悔了……
……
情感部任务的脱离期有一个月,在此期间,任务者在任务世界的躯体会逐渐衰弱直至死亡。
乔书这会儿因为任务失败,心情悒郁,再者她的身体也确实因为脱离准备使不上力气,索性就老老实实地在床上躺尸了。
不过……
“等你好起来……等你好起来……朕便放你走……”魏越拉着乔书的手,在她耳边一遍一遍的重复。
有这么一道声音在耳边嗡嗡直响,乔书就连消极躺尸一阵儿也做不到。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对上魏越眼中骤然绽开的惊喜,愣了愣,“……陛下?”
魏越此时已转身示意身后的太医前来:一个个花白着胡子的老太医快步进来,切过脉之后又沉默地退了下去。
魏越脸上的喜色僵住了,眉宇间不觉透出些戾气来。
衣袖却被人轻轻拉住,魏越垂眸看去,只见乔书冲他摇了摇头,“陛下,生死自有定数……岂是人力所能扭转?”
何况她这是脱离世界,又不是真的生病。
魏越的目光被她引去,落在她的唇瓣上,往日娇嫩的颜色此时已经是一片惨白……魏越的手倏地收紧,握住的拳几乎有些颤抖。
“朕……偏要扭转……又待如何?”
乔书仍是摇头,脸上都显出些无奈来,她没有答话,殿内一时寂静了下来。
良久,魏越坐到了床畔,轻轻地将乔书扶起、揽入怀中。
“陛……魏郎……”只这一个称呼的转变,却让魏越浑身一僵,“你……缘何……不要我了……”
魏越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他以为……他以为……
心脏跳动地几乎超了负荷,惊喜一闪而现、随之而来的却是更为沉重的悲伤。
他什么都不想问了,不管是那沉入池底的金簪、还是她执意不愿生下的孩子……也实在没有问的必要了。
“朕没有不要你,没有不要你。”
第13章 守寡
威远候府是大周开国之时,太.祖下令敕造,如今已经屹立百余年,五步一景、十步一画,其庭院景致在京中都是有名的。
而园中葳蕤的草木间,一青年正快步往内走去,他发髻束得整整齐齐、衣衫上更是无一丝褶皱,走动间隐隐现出其上的青竹暗纹,是老威远侯的二儿子,梁靖豫。
不过,这青年的心情显然不大妙,两道剑眉紧紧蹙起,眼中更是冷意森森。
“豫儿。”梁靖豫正臭着脸往里走,忽听耳边传来一声轻唤。
这声音熟悉得紧,他不自觉的缓下了表情,问好道:“嫂嫂安好。”
乔书远远得就看见梁靖豫脸色不好,这会儿近了去看,反倒是察觉不出什么端倪了,不过,她还是问了句,“方才是怎么了?”
梁靖豫嘴唇动了动,旋即便移开了目光,没有回答。
乔书忍不住笑,他这不说谎的性子啊……也不知是福是祸。
不过,瞧着他已经缓和下来的神色,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她弯了弯眼眸,笑道:“你啊……好歹跟你哥哥学学……”说假话脸色都不带变的。
听到乔书提起自己的兄长,梁靖豫的脸色不由有些复杂……他哥都去了八年了……
乔书随口感慨了这么一句,便又道:“你来得倒巧,我方才从母亲那出来,她正遣人找你呢。也不知是什么事,你去瞧瞧罢。”
梁靖豫轻轻地应了一句,便辞了乔书,往他母亲院中赶去,几乎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架势。
……
梁母房中。
梁靖豫方一进门,就听他母亲劈头盖脸地问道:“怎么样?”
对自己母亲这没头没尾的一句问,梁靖豫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由反问了一句,“什么?”
梁母一急,抬手就揪住小儿子的耳朵,想要呵斥,又仿佛顾及着什么,压下了嗓音,问道:“我听锦绣说,方才许侍郎来过了……”
离着她大儿子过世已经有八年了,梁母也渐渐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而乔书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却丝毫不怨,仍是一心一意地操持着这偌大一个侯府。
梁母大小看着她长大,待她与其说是儿媳,倒不如说是女儿……看着她这般模样,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只盼着她能再找个知冷热的贴心人改嫁……也好过这么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一辈子。
这些年来,梁母也是为了这事儿操碎了心,京里大凡有些合适的青年才俊她都考虑过,这许侍郎许临自然也在其中。
自己母亲的意思,梁靖豫自然是明白的,当即脸色就不大好,但毕竟问话的是自己的亲娘,他还是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梁母也不知从这一个短促的“是”里头听出了什么,揪着小儿子的耳朵越发用力,“你是不是又把人赶走了?!你可想想你嫂子罢!她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家,容易吗!?你就不能盼着她点好……”
说着说着,梁母忍不住松了手,捂着脸抽泣了起来,“你们这老梁家……我这辈子都认了……可乔乔她还年轻……你忍心、忍心让她、就在这府里,干耗一辈子……”
老威远侯常年不在家,两个儿子字懂事起就跟着他爹往北疆跑,梁母知道一个人在家的苦。
当年她就不同意乔乔嫁进梁家来,她受的苦,可不愿意自己视作女儿的乔乔再受一遍。
——可谁承想那个不孝子竟直接请了圣旨?!
现在可倒好,他是眼睛一闭、早早地去了,留下乔乔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这府里……
想到自己早逝的儿子,梁母哭得愈发伤心了。
——威远、威远,他们男人是在外头逞了英雄……可曾想过家里的母亲、妻女?
梁靖豫沉默地由着母亲哀泣,隔了半晌犹豫地将手放到母亲的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梁母哭声一噎,忽地抬手攥住了小儿子的手臂,哀声道:“豫儿……你别再走了!”
也不知梁母从何处来得力气,抓得梁靖豫手臂生疼,不过他表情却丝毫未变,放缓了声音安抚道:“……儿子不走。”
大儿子去后,梁母的精神一度崩溃,等稍好些之后,却死死地将小儿子留在身边,最开始的时候,只要梁靖豫离开梁母的视线超过半刻钟,她就会急得发疯……
现今虽是好了许多,但仍旧不许梁靖豫再随着父亲前往北疆了。
在怎样的抱负也不及母亲来得重要,梁靖豫虽然心中遗憾,但到底还是按着母亲的想法,留在了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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