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是在现实之中。

对于一个死宅来说，处理现实里的关系真的是一件非常费神而又困难的事情。尤其是他在真的见到了穆千珏之后，发现穆千珏是一个让人很难讨厌起来的家伙。

“你……你以前做的一些事情确实挺让人生气啦……”但是要说到讨厌，但在真正见到了真人之后却又不是那么让人厌恶。

穆千珏看着间隙中张果果犹如特技的姿势，还是先把张果果拉了出来检查了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之后才开口：“我知道你以前总想要跟我比出一个高地来，不过今天我输给你了，你做的那些手脚我没有看透，还是乔女士找到的破绽，我认输。”

张果果；“……”他该要如何告诉穆千珏，那些手脚不是他做的，而是现在爬到了他肩膀上伸懒腰的小可爱做的？

但是听到穆千珏说“认输”两个字的时候真的很爽啊！

那种美得冒泡的感觉从他的心底压抑不住的往外冒，但很快又因为“这并不是正大光明由他自己的双手取得的胜利”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

因为乔一和系统全都提醒过张果果除了他和乔一以外，这里的其他人都看不见系统团子，所以张果果盯着穆千珏看了好半天，最后颓丧的垂下头来，“那根本就不是我的胜利。”

“你说什么呢？”穆千珏好脾气的拍拍他的肩膀，“我毫不怀疑你能够做到这种程度，要知道你可是本世纪最厉害的黑客，任何跟网络、系统、程序相关的东西在你的面前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即使现在你可能还会在某些地方有点儿生疏或者不熟悉，但你是真正的天才。”

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穆千珏的目光直直注视着张果果，没有丝毫闪避。

张果果可以从穆千珏的目光中感受到他的真诚，他是真的这么想的。

这种认知让张果果有些茫然，“你……你觉得我是本世界最厉害的黑客，我是真正的天才？”

穆千珏说的理所当然：“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比我更加了解你在这方面的能力吗？”

还真没有……

就跟穆千珏认为张果果是最厉害的黑客一样，张果果虽然一直讨厌M，但他也承认M是他所遇见的所有骇客当中最厉害的一个，甚至于有的时候能够轻松的戏耍他，在他的身后抓着他的小尾巴。

虽然张果果总是能够通过各种各样的方法将M甩掉，但这种被戏耍的感觉极为糟糕，也是他讨厌M的理由之一。所以他每次跟M相遇的时候，总是会以牙还牙，时常给M挖坑，看着M掉进他的陷阱里然后哈哈大笑。

他们两人的关系大概就一直是这种见面就在网络上干架的样子，互相不停的戏耍对方，并不停的给对方挖坑，然后又在相互对战之中变得越来越厉害、越来越了解对面的这个家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而在张果果的感觉中，M可以说是非常有“绅士风度”了。

跟来阴招相比，M更喜欢正大光明的碾压和胜利，正如同他被追捧为红客第一一样让人不喜。

在见到穆千珏之前，张果果一直以为，M就像是自己讨厌对方一样的讨厌自己，但是从他睁开眼睛到现在为止，在穆千珏这里连一点儿讨厌的情绪都没有感受到，反而喜悦的情绪要更多。

“你……很高兴见到我，一点儿都不生气我以前在网络上给你挖的那些坑吗？”

“那不是我们之间的较量吗？如果没有你的存在，我也没有办法变得比以前更厉害啊。”

“……说的也是哦。”张果果有点得意起来。

张果果对自己的本事还是很有自信的，在网络中叱咤风云这么些年，他自认为自己在黑客中的能力绝对属于顶尖。有一个问题就是，如果一个人走到了顶端，就很难再进步下去。

在遇见M之前，虽然张果果非常享受一览众山小、独孤求败的感觉，但那种站在顶端，之后不知道该要如何进步的茫然和孤独感确实更加强烈。反而是在M出现之后，他仿佛再度有了新的目标。

就跟穆千珏说的一样，他也在跟M的互相戏耍与挖坑之下，各方面的技术和知识也得到了进一步增长。

要论了解这种事情，跟其他人比起来，他确实要更加了解M——也就是穆千珏在网络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性格。

而网络中的性格，也属于一个人非常真实的一部分了。

在张果果沉默的时候，穆千珏又发自真心的换着方式把张果果狠狠夸了一番，每一次夸的地方都是正中红心，是真正能够让张果果感觉到真的很不错的地方。

要知道他这种天天对着电脑的死宅，就算是跟其他的普通网友们聊天，都没有办法聊得这么“尽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