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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美人是钓系(43)
作者:槿花千日 阅读记录
陈武窝在沙发上,挑了根棒棒糖放进嘴里。
江珩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和沈祎,很熟吗?”
沈清淮坦言道:“沈惑的生父,算是我的远房,在家里常能碰见,有时也会一起共事。”
江珩追问道:“你对他的印象如何?”
沈清淮思考片刻,道:“办事积极,为人沉稳,还算可靠。”
江珩眸色沉了下来:“你和他关系不错。”
“还成,毕竟都是为沈家做事。”沈清淮轻笑一声。
这话他自己说着都不信,本来也只是他随口一说,江珩看起来却当了真。
一脸的苦大仇深,不知道的还以为沈清淮对他做了什么血海仇深的事。
江珩半晌没说话,盯着漆黑的路面出神,沈清淮支着脑袋看他,嘴角笑意不减。
原本坐了大半天的车就累,之后又不停走着山路,这会儿太过安静,不知不觉就昏昏欲睡,三人聊了没几句,就各自回屋歇息。
“晚上要是有情况就来找我。”江珩关照了陈武一句,对方打着哈欠比了个“ok”的手势,一进屋就立马扑上床。
江珩帮他带上门,回头立在门口,目送沈清淮回屋。
沈清淮见他往这边看,当作没看见,关上了门。
江珩收拾收拾关了客厅的灯,这才回到自己屋。
房子呈三边包围,西边是陈武睡的独栋房,中间是客厅和沈清淮的房间,东边是江珩的房间。
从窗户的位置,可以互相看见两外二人房间的门窗。
陈武的屋子就没亮过,沈清淮不久后也关了灯。
土砖房虽然看着陈旧,但内部还是做了些现代化的改造,至少每个房间里还有各自单独的卫生间。
江珩洗了个澡换上沈一扬送来的睡衣,坐在床上发着愣。
他的眸色从亮如星炽转而温柔得出水,却又忽然变得晦涩复杂。
末了,江珩黑着双眼,默默关了床头灯,滑躺在床上。
夜里寂静无声,连小小的虫鸣都没有,也没有一丝风路过,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耳鸣。
他闭着眼,脑海里是沈清淮坐在霞光里的画面,美得令人窒息。
江珩不觉放松了身体,那温柔清和的关切,仿佛萦绕耳边,仿佛置身云端。
他下意识翻身侧躺,将多余的枕头抱在怀里。
困意让他昏昏欲睡,但意识却还在不停思考,脑海里的沈清淮在落地窗边喝着咖啡,桌面上放着文件,沈清淮与对面的中年男人握手,玻璃的折射光从中年男人的脸上移过,露出沈祎那张邪笑的脸。
江珩太阳穴一痛,困意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感觉到周身温度降低,江珩彻底醒了,他扯过被子裹了个严实,然而过一会儿,却感觉越睡越冷。
“该不会是这床垫的问题?”
江珩在心里暗道。
他伸手摸了摸身下的床单,床单就是普通的棉质,不至于像竹席那般容易散热,按下去也很有弹性,并不是什么金属材料。
外面漆黑一片,屋里也没有任何光源。
江珩懒得开灯,将手探出被子,去摸身下之外的床单部分。
他睡觉习惯睡在一侧,因此很快手就摸到了床的边沿,但感觉外面温度和被窝里的一样冰冷。
于是他反手摸向身后,想摸摸看冷热分界线在哪里。
突然的冷意往往跟阴气有关,如果整个床单都是冷的,那么问题就出在床垫下,如果只有自己这块是冷的,那就该找找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江珩在伸手去摸的同时转身,结果在自己小臂宽的距离外摸到一只人手!
冰凉、僵硬、像是从冰箱冷冻柜刚拿出来。
他转头,正看见一张中年男人的脸,瞪着双猩红发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那张脸带着极度的怒气与恨意,即便面部很是僵硬,但仿佛下一秒他那双铁钳般的手就要掐上自己的脖子。
江珩身体没动,抬手去开灯,然而灯在这时却没了反应。
火符不在手边,江珩掐诀凝炁,剑指刺向那人的眼睛,下一秒却戳了个空,刚才的男人整个消失不见。
“跑得还挺快。”
江珩又试着按了按开关,灯还是没反应。
他只能摸黑下床,凭记忆去找背包里的火符。
此时窗外似乎有人经过,江珩什么也看不见,随后只听到一阵敲门声,沈清淮的声音响起:“江珩,睡了吗?”
若换作平时,江珩肯定立马去开门了,但现在保不准外头的到底是不是沈清淮。
江珩没马上出声,而是等了一会儿,才开口:“谁在外头?”
门外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不一会儿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我给你的碎镜,你怎么没扔?”
江珩立马开了门。
“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第二十六章
沈清淮捧着两盏精致的玫瑰香薰蜡烛站在门前, 微弱的火光照亮二人之间的范围。
他穿着和江珩身上同款的睡衣,领口有些松,露出锁骨周围一片雪肤, 烛火下更显柔光。
黑暗里, 江珩的脸微微发烫。
过了一会儿沈清淮的声音响起。
“我没看见,我乱猜的。”
沈清淮羽睫颤了颤,清澈的眼中透露着无辜。
江珩看得喉间一哽。
脸上那呆愣的表情, 像极了躲在草丛后打算跳出来吓人,结果被人突然抓住的大尾巴狼。
“那个, 我……”
江珩想着怎么解释。
沈清淮不禁笑了笑:“不用紧张, 至少能证明你我都是真的, 而不是什么诡物冒充。”
江珩“呜”了一声, 挑眉:“都?”
沈清淮微抬了眼:“不让我进去么?”
江珩这才反应过来,瞥了眼屋内, 道:“这屋子里有东西。”
沈清淮道:“你也看见了?”
江珩看了一眼沈清淮的房间, 点点头, 最后还是让侧身让人进了屋。
在关门的刹那,沈清淮把蜡烛分给了他一个。
江珩看着手上的香薰, 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充斥着鼻腔:“你专门来给我送蜡烛?”
沈清淮轻轻地“嗯”了一声, 挨着床沿坐在地毯上:“沈一扬说电路受了影响, 所有房间的灯都失灵了。”他把蜡烛放到面前的地上:“有了光就不怕了。”
沈清淮双手抱着双腿, 盯着面前小小一点烛火。
平日里他人并不矮,但此刻缩在角落, 却看起来小小一个。
江珩看了他一会儿, 随后默默坐到他身边, 把蜡烛放到了面前。
江珩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那柔光下的侧颜, 美得像陶瓷博物馆的镇馆之作。
他忽然在心底冒出了一个想法:“你怕黑?”
果然,沈清淮动了动,转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我乱猜的。”
江珩学着他的样子睁大了眼,做出无辜的表情。
沈清淮盯着他不说话。
“先前在教室,你说跟着我会感到心安,在那之前你我关系并不算近,甚至不算……和睦,我能想到的原因也只有这个。”江珩随即解释道。
“嗯。”
沈清淮回过头,下巴搭在膝盖上:“黑只是一种颜色,但这种颜色却能吞噬一切。”
江珩看着他拿起蜡烛,红色的烛泪在光源远去后,就与黑暗融为一体。
“小的时候,家族里的孩子都会被带着一起训练,有时候在训练场,有时候在野外。”沈清淮将蜡烛捧在手心,感受着外壁的凉意,手指顺着外壁抚到烛火外,便有暖意钻进指尖。
“那时候有几个跟我年纪相近的人,平时在训练场也会一起说话,会一起分享父母给他们准备的午餐,后来又一起去野外。”
“一个很黑的山洞,我们被走尸围困,很危险,但没关系我有办法,可是我只是换个火符的功夫,他们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