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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咸鱼x野狗(331)
作者:咚太郎 阅读记录
图块影影绰绰,顿时延伸出许多根丝线,像一幅动起来的皮影画。
去毛、剥皮、削肉、剔骨。祁越坐在秋天的炉火旁,十分老练地处理兔子,不声也不响。
听不到声音,抛出去的问题得不到回复。
视觉又是错乱的,因此想要弄清楚他在做什么,林秋葵必须自己想办法。
她试着触摸他,一抬手就被按回去。
她试着贴近他,才挪动几厘米便被无情地推开。
很显然,祁越的气还未消。
他不想与她说话,不要她假惺惺的亲热,把她完全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他是警惕性很高、有仇必报的小狗,她知道的。
可是还要多久呢?
祁越。
“……你到底还要跟我生气多久呢?”她轻声呢喃着,从背后抱住祁越,额头抵上脊骨。
这一次他没有再抗拒,没有冷漠地推她。
屋外,一道闪电撕裂天幕。
第142章 病症
不规律的闪电贯穿整晚, 第二天天气很阴,空气里弥漫一股腥湿古怪的气味。
兴许暴风雨就要来了。
林秋葵从祁越的反应里猜的。
第二天大清早 ——可能是清晨,也可能午后, 或许傍晚。自从「异种龙」在云上建立宫殿,宫殿挡住太阳, 导致天空不再按规律的亮暗变化后,没有钟表的人们不得不凭借直觉判断时间。
清晨, 林秋葵还没睡醒,屋里便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不知道祁越在忙什么, 好像不停地走来走去、走进走出,惹得一片门板也吱吱呀呀地开关。
几滴雨伴风吹进来,落到眼皮上, 惊醒林秋葵。
“祁越……”
她非常本能地、含糊地叫了一声。
祁越听到声音, 走过来, 抽一条被子把她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起来, 再解掉铁链,带她来到一个全新的地方。
阴冷,安静, 发出声音有隐隐约约的回音。
四面八方灰扑扑的色块交叠投影于视网膜上,大约十分钟, 林秋葵意识到这里可能是一个山洞。
天然的洞, 地势极高的洞窟, 也许曾经是某只野兽躲避危险的巢穴, 如今被祁越占为己有。
祁越继续来来回回地搬东西, 外头的风越刮越烈, 撞到洞壁变做此起彼伏的呜咽声。
林秋葵犯着困,迷迷糊糊再钻进被子里睡。
半梦半醒间, 一道浅影落下来,好像有人在亲吻她的额头。
很淡,很梦幻的触感,温柔得让人几欲落泪。
然而她挣扎着掀起眼时,入目原始而苍凉的洞空空荡荡,并没有祁越的踪影。他不在。
欣然抬起的长睫终又怅然地垂下,她无所事事地趴了好一阵子,打算给自己找点事做,就扒拉过床边几袋沉甸甸的东西,开始收拾行李。
“牙膏。”
“牙刷。”
“杯子。”
“……刘海卷?”
她特别仔细地触摸每一样东西,利用形状和触感细节猜测手里的物件名称。
有时摸得太快,放下就忘,还得折回去重新感觉一遍;有时实在摸不出来,她停下来,眉眼微微皱着,显出一副前所未有的被难住的表情。
这是一个很好打发时间的游戏,她自己玩着,自言自语,说不上多喜欢,左右不算讨厌。
也是经过这个无聊的小游戏,祁越止步看了两眼,隐隐发觉林秋葵变得比以前更外放,也更笨重,就像被冻住的思维跟不上身体速度。
——你怎么了?
他应该问的。
他仍旧没问。
“这是香水吗?祁越。”
她叫他的名字,把难以分辨的东西递给他。
她从来没有这样依赖过他,信任他,需要他,但他面对面长久地凝视她时,她是看不见的。
她看不到,他不出声。他们之间突然降临的疾病与沉默,像桥也像墙,让他们忽远又忽近。
“——知道了。这是香水。”
造型别致的香水瓶、猫铃铛、蝴蝶发卡、遮阳帽……不知道祁越从哪里收刮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林秋葵渐渐找到规律。
假设她问一个东西是不是A,是的话,祁越没反应,不是直接抽走。她问一个东西是A还是B,他屈指敲一下附近的岩石,代表A,两下代表B。要是一个都不敲,说明这样东西既不是A也不是B。
当然还有一种隐藏的可能性,那就是祁越也没见过、说不准她拿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毕竟他在正常人类社会生存的经验也不多。
祁越搬完东西,转咣咣当当砸东西。
起初林秋葵猜不透他在做什么,直到玩腻猜东西的游戏,她扶着石头起来,脚边链条叮叮晃动。
祁越把链子另一端挪到洞深处一块突起的棱锥上,长度把控得很死,反正她走不出去,就随便她在里面乱走。
而林秋葵犹如猎人监控下不知天高地厚的猎物,沿着凹凸不平的毛糙石面一直走。快要走到门边的时候被锁链拽住,快要走到锋利的石锥边,膝盖也总是被某种硬物碰到。
……什么东西?
她弯下膝盖摸摸闻闻,确定下来,它是木板。
还是边缘都被磨平了的那种。
天然的石洞里自然长不出如此规整的板块,所以它们都是祁越亲手用钉子、锤子,用蛮力硬生生敲裂石底,一块块搭建起来的防护措施。
目的是防止她这个睁眼瞎一不小心撞上锐角。
探索完毕,林秋葵又徘徊到洞边。
豆大雨珠哗哗掉,她摊手接两滴,还挺凉的。
大风到处乱窜,忽然想起新的消遣,她转身捡起地上随意丢放的塑料袋和几根绳子。
她想重温小时候台风天经常玩的游戏,把塑料袋当成气球放。谁知没有视觉指挥的双手一点都不灵活,第一个轻松做好的气球一探头就被风刮走。第二个问题出在袋子材质不好,没两秒破洞。
第三个第四个也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确实感到泄气,又莫名执拗地非要玩到不可。林秋葵喊来祁越,口头指点他如何做出一个完美的袋气球,眼神却有些失焦,忽然说起往事:
“我小时候在孤儿院经常玩这个游戏,一到台风天大家就比谁的 ‘气球’ 飞得更高。一开始我的都是最高的,但后来我长大了,我得让着他们,慢慢变成最矮的那个。”
她神色木然,没等祁越听懂字里行间潜藏的情绪,飞快切换到下一个话题:“我不想做孤儿,也不想住进别人家演便宜姐姐。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丢下我,我没病,所有人都跟我说要感恩,我也对自己说过要知足。但那都是假的。我想要的东西有很多,只是我得不到,才假装不想要。但是假装也没用,想要就是想要。我想上大学,想跟他们断绝关系,想放最高的气球让他们都后悔忽视我。”
又过一会儿,她问:“做好了吗?我的气球。”
山里树影飘摇,一束炽光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
刺目的电光来了又走,祁越定定看着她白净的脸庞,涣散的瞳孔,这才确定不仅眼睛,或许连林秋葵的大脑也出现了奇怪的病症。
她的思维变得混乱、跳跃、不连贯。
她没法长期集中注意力,不能很快做出反应。
怪不得。
怪不得她比以前睡得更久,醒得更难。
哪怕浑身无力地清醒了,有一半时间不停地说话,剩下一半又恹恹地不愿意动弹。
——她病了,需要医生。
这样想着,祁越替她做完七个塑料气球。
林秋葵把玩一下便失去兴致。
“抱我,祁越。”
她靠过来。
好似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让她害怕,让她难受,想要逃避。她把脸埋进他的胸膛,低声说:“我想要你抱我,一直抱着我,可以吗?祁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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