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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咸鱼x野狗(286)
作者:咚太郎 阅读记录
——胆小脆皮鹅。
祁越再次狗言狗语发泄怨气,却也默默补上一句:是他的企鹅。
呆瓜企鹅大概不知道自己正在挨骂,还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表情格外严肃:“我说过很多次了,祁越,这次行动很危险,我们不是来玩的。所以不要任性也不要再胡说八道,没有人要你不顾一切地护着别人,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值得你那样做,听得懂吗?”
——听不懂,懒得听。
祁越觉得她说话语气很差,很凶,本来想故意唱反调的。
但当他真正注视她时,得到的眼神分明又是专注的,温情的。
不像色厉荏苒地痛斥他,嫌恶他,反倒像是眷恋地亲吻他。
于是阅读理解能力差到令人发指的祁小狗终于明白了。
原来从头到尾都没有其他人。
在企鹅眼里,只有他才是世界第一最最最重要的。
“听到没有?” 林秋葵第二次问。
该死的废物又催打架了,祁越攥着她的手指,一时兴起地咬了一下,紧接着又轻轻舔了一下,拖腔拖调地应着:“听——到——了。”
这次没有不耐烦,他乌沉的眼里满满当当装着她,尾音像动物尾巴一样得意地扬起来。
没办法。
谁让企鹅这么爱他呢?
第122章 对话
乍回首, 一张放大的人脸出现在视野上方。
“葵姐!”
“……江然?”
有种被蜘蛛爬过大腿的不适感,林秋葵反射性拉开距离:“你为什么在这?”
打着预言者的名义加入队伍,这一路走来, 江然无非做了两件事:一、不看氛围脸色地抖机灵、反复发表无情商言论;二、见缝插针地吃吃喝喝。
自己包里食物糟蹋完了,还笑嘿嘿地找包嘉乐各种套近乎, 硬是哄骗小孩跟他分享了好几块面包和矿泉水。实在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若非童佳为大局着眼, 估计压根没人想管他的死活。
不过管了又有什么用?十分钟前商量对策,童佳特地把江然放进优先撤离的那一队, 结果呢?
当事人还不是玩得好一手阳奉阴违,仗着管道黑、下面情况乱,一个人闷声不吭地躲在岔道口, 直到阿钢、叶依娜他们都走了, 再兴冲冲地跳出来露脸。
这人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看着那张隐没在暗色之中、梦魇般的脸庞, 林秋葵无话可说。
大约看出她的不喜, 江然急忙给自己找理由:“这不是、不是因为东子嘛!那个叫阿钢的恋弟狂肌肉男,长得就特记仇,万一背地里暗算报复我怎么办?那个童佳也拽拽的!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果然还是你——您最靠谱, 所以想跟您一起走,行吗?”
“林队长, ” 搭档刚牺牲不久, 小张被夹在两人中间, 不得不开口:“不然你们还是出去再说吧。”
当务之急是沿管道找地方落脚, 林秋葵抽出手电筒, 没再说话。
江然就当默认, 握拳耶了一声,喜滋滋地放起彩虹屁:“我就知道葵姐你人美心善天神下凡大智若愚……”
也不知他那肉墩墩的身体是如何在有限空间里做到随意转向的, 总归相当灵活,不亚于长蹼的壁虎,贴管壁爬得飞快。
三人来到和阿钢分别的双岔路口,糟了,这是个重要节点!
江然光速运转大脑,组织语言:“葵姐,前面有两条路,看标记老夏他们肯定走了右边那条。但是吧,我冥冥中突然有种预感,特别特别强烈的那种预感,说我们必须走左边那条路,不然一定会出事!你说这咋办啊?”
又是预言?
林秋葵抬手按压太阳穴,还没说话,那道神出鬼没的怪声再度袭来。
“……左边。”
喑哑的声线好比飘忽不定的风,远远近近地回响:“左边将通往控制室,那是你们最理想的中转站,不是吗?”
算起来,这已经是怪声第四次试图发起对话。
第一次问地球坐标。
第二次问她的来处。
第三次主动告知异卵所在地。
整支队伍里好像只有她和江然能听到,连精神能力濒临b级的包嘉乐都毫无察觉,足以说明发声者就是隐匿的高级异种。
可它为什么要和人类对话?
为什么打探消息,又为什么要告知线索?
总不能是闲得吧?
鉴于对方不曾表现出攻击性,林秋葵稍作斟酌,终于予以回应:“我怎么知道你没有说谎?”
“说谎,动词。”
对方接得很快:“指说谎话,隐瞒事实。”
它出声的刹那,双方建立联系,眼前的光陡然熄灭。
顷刻间,仿佛世界上所有颜色、有所声响都静静地睡去,古老而沉寂的氛围降临。
林秋葵置身绝对静止的昏暗中,抬眼依稀可见,那遥不可及的彼方,竖着一团瘦又长的轮廓。
祂约有四米高,外表呈现被机器挤压过的扭曲形状,周身散发着无比刺眼的光辉,光辉外又萦绕着浓郁的灰雾。
雾中数不胜数的颗粒物质,宛若遭到驯服的宠物,成堆依附在祂的——那是一个极其叛经离道的物件,以人类有限的见识,委实难以分辨它的身体构造,或它根本没有构造。因此只能含混地说,那些颗粒依附在祂……硕大的躯体上,缓慢地收缩,再膨胀。宛若一粒粒精致微小的体外心脏,宛若静谧宇宙中,亿万颗令人眼花缭乱的小行星,竞相向祂们伟大、神秘、至高无上的恒星献上热诚。
在直视该物之时,微小的人类如置山巅,如坠海底,沉甸甸的眩晕感和压抑感扑面而来。
恐惧如电流般快速蹿过皮肤,血液在身体里疯狂逆流。
——好可怕。
森然,阴诡,妄诞,猎奇……纵然你用尽人世间最险恶最丑陋的文字,也无法表述出祂的万分之一可怖。
然而与此同时,它又是那般卓越不凡,处处彰显着高级生命的深邃与壮丽,仅仅存在着就使人无法自抑地心驰神往。
望着祂,人们竟本能地想要臣服!想要归顺!
多想狂喜地哭泣着尖叫着伏下身体!褪去人皮!成为其忠实的信徒!!
“你就是……跟我说话的……”
良久,林秋葵克制住浓烈的自毁欲,说话时,仍能听到唇齿战栗发出的轻响。
“是。”
那个东西答道:“听闻人类有对视的礼节,我们并没有眼睛,但希望能注视你,以此表示尊重。”
“……”
灰雾似火摇曳,不断蛊惑神经。
这是梦吗?
不久前,她刚产生过一段斑驳陆离的幻觉,这次又算什么?
不管怎样,林秋葵想,自己最好是保持冷静,平静。
不要过度思考意义,不要执着探究逻辑,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抵抗精神污染。
“……我不认为外星生物也需要遵守人类的礼节。”
不顾体内叫嚣的留恋,她硬生生将视线从那团怪物上挪开些许。
头脑中被海绵挤压、吸食脑髓的痛楚顿时有所减轻,吐字变得情绪有力许多:“另外,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说谎?”
“请称呼我们为异种。”
“另外,我们正在回答你的问题,说谎是人类语言独有的词汇。”
……祂在说▇▇。
祂已经能够流畅地使用▇▇语言进行交谈,唯独发音仍不自然,形同▇▇▇——不,比那更劣质更离奇。祂是忽然双腿站立起来的猩猩和蟒蛇,生疏▇▇地辨认着字句,低沉的腔音还残留着一点嘶嘶、嗡嗡、咕咚咕咚的异响。很▇,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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