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兰心眼珠一转,忽然一拍巴掌:“这样好了,你去买几团毛线,拣好的买,也花不了多少钱,给他织一条围巾。虽然不值那么多钱,但重要的是心意啊。走,我陪你去买毛线。”她说着就要拉陶醉出门。
陶醉犹豫了一下:“这样不好吧。”一般来说,给男生送围巾不都是男女朋友才干的事,这好尴尬啊。
“有什么不好的?”孙兰心笑着说,“你现在赔不起人家的围巾,你心里就舒服啦?”
陶醉想了想,的确如此啊:“那就去买吧。”
于是孙兰心拖着陶醉去买了四团羊毛线,回来就开始教陶醉织围巾,陶醉只会织最简单的针脚,要赔礼的,当然要织得漂亮一点,否则根本送不出手。
作者有话要说:文名还是改回来啦,不管咋样,就这么写吧,本文没有太大的金手指,最大的金手指就是男主,所以不是什么大爽文,主要还是成长奋斗故事,谢谢大家愿意支持我。
第8章 过年
过年之前,陶醉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织围巾了。毛线颜色是灰色的,是陶醉坚持要买的,因为常醒的围巾是蓝灰色的。孙兰心试图说服她买白色的,说电视剧里的男主角都系白色的围巾,既浪漫又潇洒。陶醉觉得白色不耐脏,没听她的。她的动作不快,一直到过年,围巾还差了一点没织完。
按照惯例,每年陶醉全家都会回乡下爷爷家过年。爷爷奶奶很传统,每年都要求几个儿子回家团圆,家里要热热闹闹的。真实原因是陶家是本村的外来户,有点势单力薄,早年没少受过左邻右舍的排挤欺负,如今陶家算得上是人丁兴旺,所以要叫齐所有的儿孙回来彰显一下陶家的实力。
过年那天一早,陶醉一家四口就回了老家。陶家人重男轻女思想一脉相承,而且对人丁兴旺有着非同一般的执念,大伯和小叔家都是两男一女,哪怕是头胎生了儿子,后面还要追生,陶醉家的人口是最少的,尽管他们家也超生了。陶醉家条件是最好的,父母都是工人,但由于她家只有两个女儿,重男轻女的爷爷奶奶并不怎么看得起他们,这一点陶长明夫妇始终都有怨气。
中国人过年,亲朋好友见了面,聊得最多的还是房子、票子和孩子,陶家人也一样。中午吃饭的时候,大人们开始显摆孩子的成绩,小叔说了一句:“陶醉上初三了,明年上半年要毕业了吧。打算考几中啊?”
陶醉还没开口,陶长明就说了:“她不读高中,明年考体校,三年后就毕业了,我负担就轻了。”
陶醉一听就急了:“爸,我不考体校!”她以为父亲已经默许她考高中了,没想到还是不行。
陶长明瞪着她:“小孩家懂什么!不考体校考什么?你还想读高中考大学?你就算考上高中,你这成绩能考得上大学吗?我告诉你,没考上大学,高中生还不如中专生呢!中专还能分配工作,高中生就只能出去打工。”
其实他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从投资风险角度分析,考体校风险低收益稳定。然而陶醉已经打定主意要考高中了,并且一直在为此努力,她不想听从家里的安排,这是她第一次为自己争取人生重大抉择:“我不读体校,我就要考高中。”
陶长明没想到陶醉会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违抗自己,恼羞成怒地说:“你考上高中我也不送你读!”
陶醉的手攥成了拳头,大声说:“凭什么!你说话不算话,你之前说了,只要我考得上,不管是什么你都送我读的。现在凭什么不让我读!”因为要生儿子了,所以改主意了吗?陶醉越想越生气。
“小畜生!你还长脾气了!你一个丫头,老子愿意花钱送你上学已经够仁至义尽了,让你读什么就读什么,你还挑三拣四的,不想读就给我滚!”陶长明将筷子在桌上一拍,开始拿出家长权威压她。
陶醉的眼泪唰地流了出来,她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伯娘婶婶连忙起身拦住安慰她。
刘巧凤连忙劝阻丈夫:“长明,今天能不说这个吗?大过年的!”
父母的话戳痛了陶醉的神经,她想起他们过完年就要抛下自己和妹妹走,抬起手背擦了一把眼泪,冲着陶长明嚷:“因为你要生儿子了,我是女儿就得靠边站了是不是?那你为什么要生我?嫌我是多余你当初怎么不把我掐死?”
陶醉平时从不顶嘴,陶长明听见这话一下子暴怒起来:“我今天就打死你!”他猛地起身,抬手就给了陶醉一记耳刮子。这记响亮的耳光打得陶醉眼冒金星,她耳朵都嗡嗡作响,并且有片刻的失聪,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小叔和堂哥已经将陶长明抱住了,大家劝的劝,安慰陶醉的安慰陶醉。陶醉只觉得左脸如着了火,她没像大家预料之中的嚎啕大哭,而是异常冷静地瞪着陶长明,然后退了一步,推开扶着自己的手,转身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