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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还”字却把司桓肃逗乐了。
“要说还,可不止这件东西了。”
顾运因为好奇,悄咪咪小声问了一句,“你母亲,她的嫁妆,像这样的……”她比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很贵重值钱的东西,“很多吗?”
司桓肃嗯地应了一声。
顾运偷偷吸了一口气,“请问,令外祖府上,系哪一门哪一户?”
司桓肃却说:“我外祖并非豪门望族世家权贵出身。只是年轻走海运赚得了些许身家,他只我母亲一个女儿,所积之财物尽数与我们母亲做了嫁妆,母亲出嫁后一年,外祖在一次出海中失踪,从此没了消息。”
他语气说得平淡,并未发现自己叫外祖的口吻是如此娴熟认真。但司桓肃其实从未见过他外祖父,却对外祖父知之甚详,便应当是她母亲自他知事起,常与他说起自己父亲的缘故,那回忆大概都是美好的,可爱的女儿,英勇可靠的父亲,两人相依为伴,快快乐乐。或许是女子讲诉往事的模样太过美好,母亲快乐的音容相貌连同她讲述的那份回忆,以及回忆中人,也都深深刻进了她孩子的眼睛里、心里,一直记着。
如此,司桓肃与他与外祖父,也像认识很久了似的。
顾运好像在看着司桓肃,其实脑子已然放空跑远,瞳孔都是失了焦。
直到司桓肃一声,“顾九小姐,还想知道些什么?”
那略感觉阴凉的声音,将顾运一下拉回现实,狠狠打了个激灵,心里大喊一声,了不得,好奇心害死猫,她哪里来的胆子,竟敢打听起来司桓肃的私事来了!
“对不起,我不问了。”赶紧诺诺巴巴认了个错。
说着话,手撑在腿上,正要站起来,没防备腿麻了,那滋味酸胀得她脸瞬间都挤成一团,一时没站住,下意识要往下歪着倒去——
好悬,司桓肃一把将她给扶住了。
“多谢,我忘了我蹲久了。”顾运两手扶着人肩膀,缓了缓。
然后慢慢度步到太师椅上坐好,揉着腿。
“既这么喜欢就此物,你拿回去慢慢欣赏吧。”
这话司桓肃说了两遍,顾运心说应该不是客套?心里十分高兴,但还是故作矜持了一下,“会不会不太好,怎么说这也是你母亲的东西……”
然后,司桓肃就不做声了。
过了会儿,只听他说:“也是。”
顾运心里狠狠抽了下,不可置信,这人怎么这样?
司桓肃静静欣赏一下顾运那张好看脸上露出的倒霉相,半晌,才不慌不忙开口问:“柳氏把这东西送给你,可还说了什么?”
顾运心里泄了劲,声音平淡如水,波澜不惊:“都是你料想的那样,想让你认祖归宗。”
司桓肃点点头,说:“方才那两个下人是司家的,他们知道了我住的住处,见我收了东西,心中必然大定,下次,大概要亲自上门详谈了。”
“详谈?”顾运眼睛一睁,精气神又回来了,“不是,你还真的要认祖归宗啊?”
司桓肃眉眼半抬:“你说呢?”
顾运呵呵笑了一声,心想,这又是要给谁下套是不是?
“你见过认祖归宗的仪式吗?”司桓肃忽然问她。
顾运摇摇头,她才活了十几岁,能有什么见识。
司桓肃嗤了一下,眯着眼睛说:“我却知道给人除族的仪式,挺盛大的。那些老东西,老而不死,活在梦中一般,自以为能掌握人的生死,以为司这个姓氏多么高高在上,是不是十分好笑?你说,我要是在归宗大礼上办了司家,你猜那些人脸上到时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
办了司家?
顾运一脸懵懵:“你说的是查办?司家,难道犯了事?”
司桓肃一笑:“这也简单,我来此地是因为圣上命我查找一件东西,那东西原是我母亲的。他们若不认我回去,我母亲在名分上也就不是司家人——因我当日除名之时,他们将母亲一并从族谱中划了出去——我还治不了他们这个失遗圣物之罪。现在可好了,这些人急哄哄要认我回去,现成儿的把柄递上来,我难道不依?不把这府办了,也对不起我坐到指挥使这个位置上了,你说是也不是?”
顾运:“……”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所以重点其实是,司桓肃是想找一件东西,但是没有找到?
顾运脑子转得飞快。
第七十八章
一时又有点分不清司桓肃说的是真话还是在开玩笑。
顾运常觉得这人有点邪性, 捉摸不透,从面上不太容易看出来他真实想法。
有可能这话是他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难道给皇帝办事,不需要保密?还是说因为自己是个姑娘, 人家觉得没有威胁不放在眼里。
“你在想什么?”司桓肃问。
顾运歪了一下头, 说:“你是说,皇上让你找的东西, 拿东西是你母亲嫁妆里的一件, 但现在, 东西不见了是不是?那你查办了司府, 不就更找到不到东西了?”
司桓肃看着她, “为什么这么觉得?”
顾运鼓鼓嘴, 不答反问:“那件东西很重要对吧?”
“顾小姐有何见教?”
“你必是已经悄不声地将落在那几个人手里的你母亲的嫁查过几遍了吧,但是还是没找到?”顾运一字一句说着自己的推测,“这就能说明,这件重要的东西, 有人, 也知道它很重要。那那人会是谁呢?”
司桓肃挑眉。
“这用猜么,你母亲的嫁妆统共两方人拿了。一,那位妾室;二, 柳夫人, 或者说, 柳氏夫妇。”
顾运撑着下巴:“这就要先知道那件东西的重要性, 才能知道, 别人拿到这东西的目的是什么, 对他有什么好处。”
司桓肃笑了:“告诉你也无妨, 是一件蛇身人首的金物器,原本是北夷人的圣器, 得到这样东西,就能拿去与北夷谈判,所以它不能落在别有居心之人手里。”
别有居心这词就很有指向性。
涉及到与外族人的别有居心,那就只能是国之大事。
认识蛇身人首金器这叫东西,以及势力能力接触北夷人,会是谁?那也绝对不可能是一般普通人。
而就顾运看到的,司家这夫妇当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若这两人当真有那般心计手腕,府上还能落败至此?概率很小。
至于那个妾室,顾运不了解对方暂时不做评价。
“一件东西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如果它出现过,肯定会留下形迹。我们可以做四个假设,一、东西在柳夫人身上,但她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然后拿去换钱了,既然换钱,那就可以顺着当铺查下去。二、她无意中知道了这东西的价值,然后想利用之为他们换来利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柳氏和你二叔,就应该不会那么积极让你归宗,毕竟是是稽查司的,他们不怕会被你察觉端倪吗,只怕躲都来不及呢。他们手握重要东西,明显有更多的选择。,所以我认为这条可以排除。三、东西在妾室身上,她不知道此物价值,但藏起来了你没找到。”
“排除这条。”司桓肃直接说,“她所有藏东西地方我都搜查过,许多表面上比它更值钱其他东西都在,唯独没看见蛇身人首像。”
顾运:“好,这条排除。四、她也无意中知道了这个东西的价值。那么,你觉得她会用这东西来给自己换取什么?还有,她只是一个妾室,连出门都不容易,你说她哪里来的渠道?”
四个假设,已经排除两项,剩下两项。
司桓肃再次说:“中州城内所有都当铺、金器店,古玩店,我都查过,最近几年,都没有人见过那尊蛇身人首像。”
“就是说,这东西并没有被在无知的情况下转手……”顾运看着司桓,“那么,最有嫌疑的,那个妾室?”
司桓肃:“那人七年前就怕我,所以七年前我杀了司樾后她会慌不择地给司荇当了妾,是想求一个庇护,然司荇可不比司钺那个痴情种,你说,当惯了被人捧在心尖上的宝,还能做得习惯一根被人践踏的草么。现在我又回了这里,她还怕不怕?会不会想司荇现在可还护得住她?司荇和柳氏都还盼着我归宗,她怕不怕自己被当成投诚的棋子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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