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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回来,屋子里就只剩下夫妻两个人。
烛光灯火照得人影影绰绰,让着屋子添了些许暖和温柔。赵淮山忽然说:“我是不是还应该再给小九送份礼?”
顾池春起先还没反应过来,唔了一声,“什么?”
赵淮山搂着顾池春上了床榻,他枕在枕上,让顾池春歪在他身上,淡淡说:“太太今日送人过来了?”
顾池春仰头看他,轻轻一笑,“原是因为这个。你别理小九,她是小孩子做法,你再送个什么刀啊剑这些东西,把我们家姑娘带歪了去,我爹爹岂不来找你算账?”
赵淮山低沉沉笑出声,说:“为夫却觉得小九做得甚好,她十分聪慧,难怪岳父岳母疼爱。”
顾池春嗔了赵淮山一眼,“你别打岔,也别瞎折腾。你不知道阿拙,这孩子有点见风起浪的性格,心里常常有主意,无事还生非,再听人夸她一句,比谁都自信骄傲,容易纵了她。你只见她能一个人跑这么远就能看出一二了,这丫头定然自作主张了些什么事,必然不会是父母和大姐姐许了的,她瞒着我呢,我且先不与她计较,回头写信家去,父母自会教导。”
赵淮山叫她说得失笑,声音朗朗,“回头她知道你私下告了状她的小状,只怕再不肯来我们家了。”
顾池春撑着赵淮山的胸膛从他的怀里滚出去,与他靠在一个枕头上,瞥了人一眼,方慢慢说:“一晚上了,你且与我话中有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太太送了人过来,你怕我又想起来之前的事,怕我心里难受却不告诉你?”
“赵淮山,你心里不安对不对?”顾池春面容是清冷的,话也直白,眼睛深处是一层一层幽微透亮的光。
赵淮山被这样的顾池春吸引,长久下来于欢喜中生出恐惧,他恐惧自己走不进去人的心,恐惧永远留不自己渴望的,珍视的,想要的东西。
半晌,沉声说了句:“顾池春,你别折磨我了。”
顾池春却是一笑,躺好,“我不折磨你,睡吧,我明日还有事要做。”
一夜无梦。
翌日,天光才亮,顾池春就起了身,早早使人去安排今日出门一众事宜。
等顾运过来,才与她一同吃了早饭。
“我今日要去寺里一趟,大约未时过后才能回来,你一个人闷了就叫丫鬟陪你四处逛逛,不然去找家里几位姑娘说说话,但记住不要乱跑,别碰见什么人唐突了你,不认识的人叫你,你也别跟着去,可听见了?”
顾运好笑,“二姐姐把我当三岁孩童呢。”
顾池春点了点她的脑门,“你慢吃罢,我先走了。”
说完领着丫鬟出了二门,坐上马车,往庙里头去了。
赵家的宅子虽大,但也是那种规规整整的老派宅子,并不新奇,格局都是常见的。
顾运只在大房这边随意逛了逛,就回了屋,索性领着几个小丫头和小双一起玩游戏。
小双这两日都有些乐不思蜀了,打从他那日叉着腰大声嚷嚷自己是阉童,给小姐挣脸,不止顾运暗地里夸他机灵,顾池春更待他极好,好茶好饭招待,还特意嘱咐丫鬟婆子不许欺负他。
小双心说,那些姐姐不止不欺负,还喜欢找他玩呢!又因自己把从前在山上跟着公子学的几个制胭脂的方子告诉了她们,又不知得多少点心糖果吃。
不由得在感慨还是跟着小姐好啊,在少爷身边活了十来年,日日粗茶淡饭,还要忍受少爷想一出是一出的脾气,说给人听都不相信那有多糟心呢。
看看现下才几日,他小脸都圆了!
“小双,快别忙着吃点心,该你出牌了。”一个丫鬟脆声喊。
小双抹了抹嘴边的点子渣子,“噢噢,姐姐别急,我出啦——”
几人玩儿叶子牌玩儿得不亦乐乎。
只有云儿没陪着一起闹,她且还要留神看着院子,防着有事。
没成想,一会儿,还真有人来了。
云儿听见外头有说话声,撩起帘子走出去,就见廊上立着个人,正与小丫头说话。
正是大太太身边伺候的人。
那丫头抬头看见云儿,就张嘴笑着喊了一声:“云儿。”
云儿也笑,唤了人一声姐姐,说:“怎么这会子过来了?奶奶刚出了门,恐下午才回呢。”
“你也误会了,不是找大奶奶来的,是太太叫请顾姑娘去说说话。”
云儿心里先就一凛,又忙先叫人进来坐坐,给人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方才开口:“不如还是等奶奶回来再说,顾姑娘又不认识人,怕她冲撞了太太,岂不是不美,晚些时候再叫奶奶领顾姑娘去给太太请安罢……”
那丫鬟却是将茶杯轻轻巧巧往小木几上一搁,要笑不笑似的说:“哎哟,这是哪里的话,都是做丫头伺候人的,什么时候主子吩咐的事咱们能做主了?快别难为我是正经,姑娘呢,叫我请她过去,亲戚间的,太太难道还没做什么,不过说两句话罢了。”
说着自顾自起来往里间走去,嘴里边叫着:“顾姑娘可是在里头呢?”
顾运早听见外头说话声,本来不想理会的,人自己就进来了。
“哟,玩儿叶子牌呢。姑娘歇会儿罢,太太寻姑娘去说说话呢。”说着就要去拉车顾运。
“这是做什么,还有没有规矩?”顾运直接将人一喝,随即瞥了过去,“什么了不得的事,你们太太很急吗。”
那丫鬟一下滞了下,“这……”
“你也说只是寻常说说话,又不赶着什么,也能急成这样,莫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丫鬟心里一噔,忙说:“没有,没有。”
“那劳烦你再等会儿吧,我把这把牌打完了再说,好容易转手气,偏偏这会子过来。”顾运嘀咕两声,便不理她了。
这丫鬟是大太太院里最受看中的,哪个不巴结她,来顾池春这里,个个都对她尊重得很,不敢得罪。还是头一次被人当众这样下脸。
那脸色霎时红一阵白一阵,好不难看。
其他丫鬟冷眼瞧着,俱是觉得十分解气,狠狠在心里骂了一句,“该!叫你素日猖狂,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自己什么身份都忘了,顾小姐也敢这般随意上手拉扯!”
第六十四章
顾运其实并不愿意去见赵家大太太。
谁信丫鬟说的什么叫她去说说话, 有什么可说的,她和大太太熟吗就硬请?大太太不知道自己对顾池春不好吗,她刚给人屋子塞了人, 不知道哪里来的脸!
但想来想去, 还是忍了。
毕竟她二姐姐还在人手下生活,她当然可以逞一时之快慰, 把人的话当放屁, 当耳旁风, 反正过得两日她就要拍拍屁股走人的, 但如果真这样做了, 顾池春后面就要陪很多不是, 花数倍精力去周旋。
就因为这么一件垃圾小事。
不值得,顾运也愿意让顾池春给她善后擦屁股。
打完最后一局牌,她把桌上碎银子和几吊铜板,叫几个丫头拿去分了。
自己先回了一趟屋子, 悄咪咪把袖箭藏扣在手腕上, 收拾收拾好,才带上丫鬟,跟着人往大太太院儿里去了。
顾池春的院子离着大太太那里并不多远, 走过两条夹道再从一面大影壁绕过去就到了。
一路上静悄悄的, 并没有遇见几个人, 顾运朝前头带路的丫鬟看了一眼, 幽幽说问:“你们太太可还叫了别的姑娘?”
丫鬟凛着精神, 扯着嘴角回:“并不是有什么玩乐的活动, 就没叫其他姑娘。姑娘快走吧, 去了就知道了。”
顾运愈发把脚步放慢了些,“原来就单我一个啊, 这可让人奇怪了……”
丫鬟心里一咯噔,眼睛慌乱了一下,又立马强自恢复,勉强说:“哪里奇怪,太太约摸是要跟姑娘说说大奶奶的事,又或者是想让姑娘带些话回去与亲家太太也未可知。”
顾运脚一顿,停住了,上下打量丫鬟:“我不过随口说了一句,你在紧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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