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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小人也是那家小孙女去求顾家人,顾家人才使人去镇上请了小的过去,替她诊治。”
后再请仵作,大夫过来查验,都说是没有中毒,那吃的药也没问题,只是眼睛充血,可能是夜里脑内的血管突然破裂而死。
如此算是了了,最后断案,李婆子死与意外,那三人系诬告顾家,一人罚三十板,当时就拖下去打了。
这也够怪的,顾运与顾泰讨论,“难道指望这么点漏洞百出的事能动弹到咱们家?不说咱们,衙门里的人也不是傻的,稍微一查,也知道不干我们的事了。这样小孩子过家家似的闹一回,咱们没事,全是一场无用功,背后的人何苦来。”
顾泰捏着棋子把玩,说了一句,“谁说他们是无用功,至少,他们是知道谁与他们在玩游戏了。”
顾运“啊?”了一声,见顾泰说得一脸淡然,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
说:“再有这样的,倒也教我怎么玩玩儿罢。”
顾泰轻声一笑,“只怕我也没这个机会,你的婚事大约要定在年后,也用不着我教你,你想学什么,只管讨着司桓肃问就是了。”
顾运一听,哪里听不出来正经是打趣她呢,一下扑过去,抓着人挠痒痒。
顾泰再淡淡的性子,那也绷不住,二人在炕上笑闹出声。
这才提她的婚事,这日,宫里忽然来了口谕,皇后召顾运进宫说话。
顾运因之前听顾泰提点过,故而半点不慌张,那来传口喻的太监一看,心说这顾家女果然自有特别之处,不似一般小家子姑娘。
顾家人打点内监在一样喝茶,按礼给了一个荷包过去,那内监笑眯眯收了。
顾运跟在一旁问了一句,“公公,可是我一个人去,还是也召了司大人?”
这内监听见这话,更觉顾运是个聪明的。
她问的话也并非秘密,于是就笑着说,“司大人那边已经得了圣上的话,也正要过去。姑娘进了宫,先见娘娘,若还有时辰,大约圣上也会传召。”
顾运懂了,谢过了内监,回屋换衣裳去了。
第一百五十章
顾泰在屋里先与顾运人说了一些面见皇后时的礼仪和注意事项, 为防她不懂,心里不免忐忑。
都知如今中宫之主膝下无所出,只留了一位公主在身侧抚养, 相比起来了嘉贵妃反而更得圣心, 尤其生了皇子之后,隐隐有与皇后相争的势头。
顾运知道顾泰从前进过宫, 皇后知她是张世正的弟子还夸过几句。
“寻常心对待即可。”顾泰最后道。
因是知道自己妹妹性格, 少有为这些外事紧张的, 便也对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换好了衣裳, 妆容打扮都很得体, 顾运就跟着那几个来传话的太监, 坐着马车,往皇城去了。
巍峨宫墙,庄严绚丽。
马车入内,进了一道门, 就停了下来。门口站着守卫, 这是第一道检查。
再往里,车马皆禁止,兵器更是不允许带。
顾运心想这和现代的过安检也差不多。
夹道上, 一阵一阵来去巡逻的禁卫, 威严肃杀。
顾运不止不怕, 还多看了一会儿, 然后, 继续随着太监继续往里走。
走在望不见头的青白大理石铺就宽阔大道上, 左右宫墙高耸, 可知这皇城占地面积之大,只觉宏伟壮观, 辉煌鼎盛。
得亏顾运身体素质不错,能走,不然累也累死了。
终于到了一处,见到五六人,为首的是个嬷嬷打扮的人,从太监这里接带领着顾运,又往一座宫殿走去。
顾运抬头看过去,当真玉楼金殿。
这便是中宫正主,皇后娘娘的住处。
嬷嬷先将人带到偏殿,歇息休整片刻,宫女侍人都立在一旁,并不说话,室内十分安静。
顾运估摸着时辰,大约一刻多钟,才有宫女过来请,说皇后召见。
顾运跟着过去,听着嬷嬷的嘱咐,要低眉垂首,不能直视,也就这么做了。
皇后端坐与高椅之上,风钗顶戴,衣着华丽,有流光溢彩之美,贵气十足。
面相倒还温和,声音不急不缓。
在顾运行了礼之后,就招她上前,坐着说话。
问些寻常读了什么书在家常做些什么之类的话,叫顾运看来,对她已经是非常和蔼可亲。
“真是个好孩子,连我见了这么一会儿也喜欢,桓儿有福了。”
一面叫宫女拿出来一个盒子,给了顾运做见面礼,是一匣子价值连城的紫云珠,非常漂亮的,拿来缀在钗环或者项圈上面,都非常适合。
顾运作腼腆害羞之状,谢了赏赐。心里却在想,皇后叫司桓肃这么亲近,可知司桓肃与圣上的关系了,起码明面上是这样。
过了一会儿,又有太监过来,宣召顾运过去面圣。
皇后便叫她去了。
不管是因着那则批命还是别的什么,顾运心里不担心,反正她与司桓肃亲事已经定下,没有改的肯定。
跟着他们过去到了一宫殿,进去后一看,应当是书房之类的地方。
金碧辉煌,寒蝉仗马。三言两语难以描述。
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顾运垂首,乖乖模样,待转个弯过去。
听见一声:“这就是那顾家小儿?”
银色沉沉的,有些微微的沙哑?
顾运小心翼翼,微微抬眸,与皇上行了礼,“小女顾家小九,圣上万福金安。”
“起吧。”
皇上叫了起。
顾运非常清晰滴感觉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好半天,才移开。
果然天子就是与普通人不同,单单那一身无形的气势,就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顾运进了这书房起,就不知觉提着一口气。
偷偷撩起眼皮,看了看前面那穿着明黄色龙袍人的身影,金色冠冕戴于顶,中等身材,双目威严。
“顾家倒是会教女儿,你这小儿,大多了?”
圣人收了气势,仿佛与那普通人一样温和了。
顾运回说:“十五岁了。”
八月份的生日,的确是十五了,她倒是想把自己说小一岁来着,譬如之前与中山王对峙吵架,就说十四,让人家脸上不好看,一听就是欺负小孩子嘛。
在天子面前还是得看看脸色,不能瞎开口。
“之前那废矿是你发现它的可用之处的?”
这事顾运心中早有一套自己的说词,无非就是从前玩耍中无意发现的。
皇上道:“说你命中带运,也有几分道理。”
顾运乖乖说:“臣女不敢当。”
她说着不敢当,眼睛却骨碌碌睁着,澄澈清明。却不知,若别人说这几个字时,都是凛着精神,眼睛里全然是诚惶诚恐。
顾运不知道装的乖巧,跟别人真乖的人,也是很不一样的。
皇上与个小孩没甚说的,大概看一眼就是真的看一眼。
又把人晾了一会儿,自己在桌前写字去了。
顾运心里吐槽,当皇上就是好,也不用没话找话,想问了就问几句,不问了就自己做自己的事,被晾的人还不能做声。
生气是不能生气的,不过顾运一开始提溜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慢慢宽泛起来。
开始悄悄打量天子办公的地方。
雕花柱,明黄的织金的挂帘,不知什么木材做成的御案桌,摆着文房四宝,一摞摞的折本,靠墙一排多宝阁,鎏金炉上燃着龙涎香,香气袅袅。
里外看着好像有三间,最里面的大约是一间起居室,她正站的这应该是中间一间。
地上全部铺着暗纹地毯,人走上去一点声音都听不见,墙挂着一张张的画,一细看,件件都是珍品孤品,不免也羡慕起来,这也太幸福,这样好的东西,还这么多,叫她日日欣赏都欣赏不来呢。
皇上一滞,罕见哭笑不得起来,这孩子莫不是个缺心眼的,晾着她,不惶恐不说,自己还看起他这御书房来,竟真是心性单纯,还是心胸开阔,万般事情皆过心不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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