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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少年是黑莲花(181)
作者:君子生 阅读记录
贺进对女孩家的打扮不会太留意,不知道杨瑾给贺岁安戴过什么首饰,他只知道她失踪当天不是穿红裙,而是穿杨瑾做的橘裙。
若单看人,似乎是没什么变化的,却又好像哪里有变化了。
*
贺岁安回到酒店的第一时间是问杨瑾拿回自己的手机,跑回她来西安古城后住的那间房。
贺进想跟进去,杨瑾摇了摇头,阻止他,她是贺岁安最亲近的妈妈,能感觉到贺岁安此时需要什么:“你让她一个人待会儿。”
房间里。
贺岁安拿着手机的手指失控地微颤抖着,按下开机键。
出门旅游,贺岁安自然是不可能随身带一本看完了的小说。可它既已出版售卖,上网搜是肯定能搜出相关信息的,她想搜搜看。
网络发达,贺岁安很快找到了这本小说的相关信息。
名字:遇岁
出版社:xx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0年4月
作者:H
贺岁安一目十行看过这些内容,又去搜索写《遇岁》的作者,网页的搜索引擎自动弹出对方今日直播的视频链接,她点了进去。
直播画面中出现了一张对贺岁安来说并不算陌生的脸。
是荷华。
她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地。
荷华穿着一条杏色长裙,身姿端正,气质很是独特,坐在沙发上,她的容貌不改,喉咙戴着一样东西,是能帮助发声的。
有人正拿着本子采访荷华,问她的创作灵感来源等等。
荷华对着镜头微微一笑道:“有读者兴许不知道,我写的那本《遇岁》其实是有原型的,以历史上的齐朝为原型写的。”
“但也有些精通历史的读者看出来了,小说里,齐朝化名为大周,卫城兵败是由相关历史事件改编的,端敬帝是历史上的……”
借助现代科技发出来的声音不包含任何的感情。
却能叫人听得清楚。
屏幕前的贺岁安也听到了。
采访人又问荷华以前是不是搞历史研究的,或者从事相关工作,为什么对历史会那么了解。
荷华笑着表示这是她个人的私生活,不便透露。
贺岁安知道历史上有齐朝这个朝代,可选了理科的她并不怎么了解荷华所说的朝代,因为高二时考学业水平也不会考得那么细。
重点不是这件事。
重点是荷华活到了现在,还写了本有“贺岁安”这个人存在的小说,里面的“贺岁安”就是她?她就是里面的“贺岁安”?
难道她遇到的蒋雪晚、蒋松微、苏央、沈见鹤、钟幻……还有祁不砚,他们都不是虚构出来的人,是荷华在历史长流中见过的。
荷华体内有长生蛊。
所以她活到了现在也不老、不死,跟常人无异。
贺岁安努力整理思绪。
自己不是穿进一本普通的江湖小说里,而是穿越回到千年前的齐朝。贺岁安呼吸不畅,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红裙与辫子上的银饰。
怎么会呢。
这太荒谬了。
贺岁安不太敢相信自己发现的事是真的,可理智告诉自己,它似乎就是真的,她穿进的不是小说,而是历史上的那个齐朝。
真的么。
那祁不砚在千年前就死了。
她的眼泪啪嗒地流。
贺岁安认识到自己没能成为改变历史发展轨迹的人,反而在冥冥之中成为了历史中的一员。
慢着。
穿越前,她看到的那道人影和听到的声音应是荷华。
荷华知道她会在六月飞雪时穿越回到千年前的齐朝?贺岁安强撑着抹掉眼泪站起来,她必须要去见荷华一面,将所有事问清楚。
*
待整理好情绪,贺岁安放下手机,从房里出来。
坐在房间外沙发上、不敢离开半步的杨瑾、贺进不约而同起身。贺岁安扑向他们,也抱住了他们,哽咽道:“爸爸妈妈。”
杨瑾红了眼:“你这孩子,吓死爸爸妈妈了。”
贺进的眼睛也湿润了。
“回来就好。”
他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像是在告诉贺岁安没事的,又像是在告诉自己,他的女儿回来了。
杨瑾终究按捺不住问贺岁安在这三天里遇到了什么事。
贺岁安指尖微动。
贺进也问。
面对他们的问题,贺岁安只道:“我不记得了,这三天里经历过什么,我全不记得了。”她实在解释不了自己经历过的事。
杨瑾和贺进立刻带贺岁安去医院检查一遍身体。
贺岁安也随他们。
一般来说,伤到脑部才会损伤记忆,他们先让她做了场脑部检查,检查结果是贺岁安的头确实受过严重的伤,有可能损伤记忆。
可令医生感到奇怪的是,贺岁安脑袋受过的伤绝对不是在三天前才有的,起码有几个月了。
杨瑾说不可能。
几个月前,贺岁安还在学校里准备高考,杨瑾每隔两天就去一趟学校,给她送营养饭菜。
要是贺岁安在几个月前就受过能损伤人记忆的严重伤,杨瑾不可能没发现,学校里跟她朝夕相处的老师、同学也不可能没发现。
医生表示不清楚。
检查结果就是这样显示。
杨瑾的鼻子一酸,搂着贺岁安就想哭,但硬生生地忍下了。
贺进侧过身,擦了下眼角。贺岁安垂着脑袋,伸手牵住他们,小声道:“我想回去了。”
*
自贺岁安在西安古城出过事,他们对她是寸步不离了。
在贺岁安失踪回来后的这几天里,杨瑾每天晚上都陪着她睡觉,白天不是他们一起守着她,就是贺进跟杨瑾轮流守着她。
他们也不让她独自出去,生怕会再发生些类似的意外。
贺岁安没机会去找荷华。
纵使她目前暂时还寻不到机会去找荷华,但也没停止过到网上搜集荷华的消息,最后得知荷华在西安有一间有关写作的工作室。
贺岁安坐在电脑前,翻来覆去地看荷华的采访。
杨瑾进来给贺岁安送热牛奶,六月飞雪还没停,天气冷,喝杯热牛奶有助于睡眠:“来,岁岁,喝完这杯牛奶就睡觉。”
贺岁安喝了。
杨瑾摸她瘦了点的小脸。
贺岁安离开电脑,抱住杨瑾的腰,却又想起自己也总是这般抱祁不砚的腰,心口猛地抽疼。
“妈妈,我好难受。”
她说。
杨瑾拉着贺岁安到床上坐好:“哪里难受了?”
贺岁安摇头,不想让母亲看见自己的表情。她躺下,脑袋枕着杨瑾大腿,抬手死死地抱紧杨瑾的腰,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不过贺岁安在杨瑾这个当母亲的眼里确实永远是孩子。
贺岁安不知想到什么,缓缓收回右手,看腕间几乎没多少颜色的红线,这是祁不砚给她种钟情蛊留下的红线,也随着她回来了。
可炼出这只钟情蛊的祁不砚却死在了千年前,她没能改变他的结局,反而见证了他的死。
贺岁安闭上眼。
眼角有滚烫泪水滑落,无声无息地没入被褥里。
*
贺岁安去找荷华了。
她总算说服父母让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晚上八点前回来。
荷华在西安的工作室并不难找,毕竟现代的导航工具发达。贺岁安搭车到附近,跟着导航没走几分钟就找到了那间工作室。
工作室的规模不大,但前台还是有的,贺岁安进去后说想见荷华,前台便问她有没有预约。
贺岁安肯定是没有的。
她如实说没有。
前台请贺岁安留下姓名,荷华虽不是什么大企业的总裁或大明星,但荷华也有自己的工作安排,不是谁想见都可以见的。
贺岁安迫切地四处张望,如实道:“贺岁安。”
前台一听到这个名字,想往纸上记录名字的笔停下来,即刻引贺岁安进去:“请随我来。”
贺岁安被领进一间办公室。
荷华就在办公室里。